柳芳草缓过来一点，踉跄着爬到王子轩身边，帮他拍打后背。
王子轩连吐几大口，味道熏人。
今晚吃下的饭全都吐了出来。
张伟也没好到哪里去，要不是陈岩扶着，他也头晕的站不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了该有的礼貌，挥手跟两名警察打招呼。
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刘战和李一念看着眼前的乱象，一时间不知道该去扶谁。
事情还要从几分钟前说起。
王子轩被张伟单手提起，吓得哇哇大哭。
“谁让你划我车的？好好道歉！”张伟盯着他，开口道。
王子轩一言不发，只是哭。
柳芳草更是丝毫没有认识到错误，看着孙子哭，忍不住咒骂：
“你个天杀的！放开我！”
“我家大孙子要是有一点事，你也好不了！”
“来人啊，打人了！”
“有没有王法！”
“负面情绪+100”
张伟叹气：“道个歉好好赔偿就这么难吗？小的不懂，老的也不懂？”
“放开我！”王子轩挣扎，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
“你等我儿子回来，一定让你好看！”柳芳草使劲拍打他的手，连掐带打。
张伟吃痛，却不想放开他们。
“既然你们不道歉，那我陪你们玩个游戏。”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张伟一手拎着一个开始转圈，他是自转，柳芳草和王子轩以他的胳膊为连接轴，围绕着他公转。
一开始柳芳草嘴里还在不干不净，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她闭上了嘴，双腿不自觉的跟着跑。
十几圈后，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胸口干呕。
张伟见状，索性放开了她，两只手抓着王子轩，以更快速度转圈。
王子轩哭个没完，眼泪哗哗。
“道不道歉？”张伟再问。
王子轩没有回应。
看到他脸蛋上的泪水，张伟突然想起以前上学时学过的离心力，如果他的速度再快一些，泪水是不是会甩飞出去？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张伟双手插在王子轩腋下，开始加速。
王子轩背对着他，手和脚随着摆动。
这也就有了刘战和李一念看到的那一幕。
“怎么回事？”刘战皱着眉头询问。
柳芳草在邻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顺带拉起王子轩。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这个疯子拉着我们转圈，你看看，给我大孙子都转吐了！”她恶人先告状。
王子轩站都站不稳，吐了一堆，头晕目眩。
陈岩扶着张伟走了过来，张伟解释：“那小孩划了我的车，我这里有证据，他们死活不承认，还骂人。”
“你说一个老的一个小的，我骂也骂不过，打又打不得，只好跟他们玩个游戏，刚刚玩的不是挺开心的吗？”
陈岩捂着脸，他都听不下去了。
你看王子轩脑瓜子都快被摇匀了的样子，像开心吗？
李一念确认柳芳草和王子轩没有受伤，只是被转晕了。
刘战则是接过手机，看到了小孩划车的一幕，开口道：
“张伟，我记得你也住这小区，你们都是邻里邻居，有一点小摩擦也正常，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
“是啊，我这不是来找他们解决了，关键是他们不解决啊。”张伟点头，表示认同。
“还要我们怎么解决？警察同志，他刚刚对我们动手！把他抓起来！”柳芳草躲在李一念身后，嘴上不饶人。
“我跟你们玩个游戏还要被抓？”张伟坦然，他又没打人。
“他是个疯子！刚才变得很不正常，大家都看到了！”柳芳草继续说道。
“好像是，他刚才浑身发抖，都翻白眼了，好像真有点问题。”邻居有人回应。
“我也觉得，刚才那样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刘战眉头微皱：“他刚才什么样？”
“就这样。”楼下大哥有很强的模仿天赋，将张伟刚才的动作模仿的惟妙惟俏。
刘战心里“咯噔”一下，其他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张伟有精神疾病。
虽说已经能正常生活，但有时候受到刺激也会发作。
“谁说的，我可没有！”张伟矢口否认。
他这样让刘战和李一念更怀疑了。
这么多人总不能都看错吧。
“张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情绪异常之类的？”刘战小声问道。
“感觉还行，只要他们道歉赔偿，我情绪就不会异常。”张伟摊手。
“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柳芳草扒拉着李一念的胳膊，摇个不停。
邻里之间的矛盾常见，一般能现场解决的，他们现场尽量会解决。
不然带到所里还得做笔录，多方调解，很是麻烦。
所以李一念还是尝试现场解决，他指着张伟，小声告诉柳芳草：“他脑子有问题，精神病，能不惹就别惹了。”
“精神病！？住我们小区？那还不赶快送医院！”柳芳草吓了一跳。
她的骂街功夫对正常人有效，因为正常人顶多就是跟她对骂，再不济就是冲上来动手。
但如果是精神病，那可就不一定了，惹急了对方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联想到刚才张伟神经质的表情和行为，果然是精神病才能干的出来的事！
李一念小声解释：“他的病情没那么不稳定，医生说了可以出院，但是不能受太大刺激，不然有可能复发。”
“那怎么办？”柳芳草慌了。
“您孙子确实划了人家车，这事怎么着也得赔偿，要不您和他商量商量，看看怎么赔偿。”李一念建议。
“什么？那他打人这事呢？就这么算了？”柳芳草不服气。
“他也没动手啊，对他来说，可能真的只是跟你们玩玩。”
“我大孙子都吐了！你看看！”
柳芳草指着一堆污秽物，言之凿凿。
“你们自己商量商量。”李一念不忍去看。
刘战也在此时开口打助攻：“你去问修车店了吗？修理需要多少钱？”
张伟玩了刚才这么一出，心情好多了，他没打算坑多少钱，要太多想必也只会一直拖着。
“底漆没伤着，两个门都需要喷漆，一扇3000，一共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