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进来坐吧,马尔福同学,我建议你选择那张靠背椅,别碰桌上任何东西。”
马尔福的脸色即便在暖色光下也隐隐透出苍白。
“我得送哈利回宿舍了,不能放心让他自己回去,你也别走出来,太危险了。”
“嗯,我明白的海格,不过哈利你先等一等,让我看看你是否受伤。”
茜茜抽出魔杖,几枚火团沿不重叠的轨迹绕着他周身咕溜咕溜滚了几圈,就像平时给玻璃管做预热时那样。
“我没事,用缴械咒打飞了一个,后来遇到费伦泽——一位非常帅的马人,你会希望认识他的。”哈利又一次感到自己被烤得不断冒汗。
再三确认后茜茜松了一口气,火球被收起时发出哔啵轻响,“真幸运。”
“我能够对付它们,哪怕数量再多上几倍也没问题。”哈利现在不仅是头发湿漉漉,后背也开始紧贴衣服。
茜茜不甚赞同地抿嘴,“哈利,你忘了禁林中存在别的高危生物,蜘蛛,或者狼人——你我目前没有足够的能力击败它们,尤其是当它们陷入疯狂的情况下。”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刚才那些火球有什么特殊作用吗?”哈利伸手往额头上一抹,豆大汗珠顺着食指颗颗滚落。
“火没有特别之处,如果不慎被你们今天看到的异常动物偷袭了,大概率出现光敏性症状,在阳光或者火光刺激下会发生明显红肿,简单有效的验证办法,如果你担心其他人可能中招的话可以试试——好了哈利,既然你平安无事,晚安,我还有事要做。”
“这么说,难道斯内普那时也是在检查我有没有受伤?”哈利被海格再次提到肩上时疑惑地问道。
“什么时候?老实说我根本没注意。”海格继续大步跨上楼梯。
“就在他抢过你的提灯靠近我的时候,我当时也被火烤得皮肤都在发烫了,海格,你想想,茜茜没有出去就已经知道了验证办法,马尔福受伤了,一定是这样!所以他们知道!”
哈利的声音跟随海格的步伐上下起伏。
“而斯内普在我要离开时突然拦住,如果只是单纯找茬,似乎没必要多此一举。可为什么,他明明非常讨厌我不是吗?我以为他会很乐意看到我倒霉。”
海格一心想着赶紧回禁林帮忙,跑得直喘粗气,“霍格沃兹的教师不会希望学生受到伤害,哈利,绝不可能,邓布利多教授将学校管理得很好。”
心存疑惑的不止哈利一人。
德拉科以极别扭的姿势斜坐在椅子上,试图避开疼痛位置,脸上依旧端着一副“我好得很,哼,根本不需要关心”的表情,两眼望向穹顶,心里不知名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直到一根魔杖突然怼到他面前。
“嘿,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既然教授让你回到这里而不是去校医院,那么在他回来之前你将由我全权负责。”
德拉科的脸因腹中疼痛短暂扭曲了一下,目光转向桌脚处,那里有个悄摸摸探出的白色脑袋,“你的猫头鹰给,不,请借我用用,我需要写信告诉我爸爸今晚发生的事。”
茜茜摇头拒绝了德拉科的要求, “恐怕暂时不行,你就允许你爸爸睡个安稳觉吧,至于目前已经出现的症状——我会帮助你减轻的。”
过早泄露信息肯定添乱。
得知他们的儿子遭遇袭击了,马尔福夫妇大概会在两秒内换下睡衣,径直冲过来,质问学校的安全为何出现了重大疏漏。
茜茜半推半哄地把小信使安顿回架子上,轻轻抚摸羽毛时那双黄色的眼睛乖乖闭拢,刚一转身,又重新睁得像个小灯泡似的。
想睡的不能睡,能睡的不想睡。
“你,等下喝完药也去睡。”茜茜捏着德拉科的脸简单检查皮肤状况,又在三四瓶药剂旁迟疑了一会,最终选中黑紫色的那份,用于杜绝可能出现的呼吸困难。
“这是什么药剂?”德拉科捂着肚子挑眉问道。
他家里也有不少魔药,不是为了使用,就是单纯摆在玻璃柜中展示,可这里的数量和种类,比他爸收集的多多了。
茜茜不准备搭话,没必要告诉这是防止他陷入窒息的,“今晚可能会出现呕吐和腹泻,喏,厕所就在那,门上施有隔音咒,所以不必感到尴尬,我什么都不会听到。”
德拉科的眉毛彻底挤成了一团,“你既然知道,就不能给我些治疗腹泻的药吗?”
“不能,没存货。”茜茜撒了个谎。
其实有,但多种解药直接混用是要出人命的,高级魔药课上的内容,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干脆不提。
她数着滴数向杯中滴加,黑紫稀释后变成了紫红色,跟高锰酸钾有几分形似。
德拉科感受到她惜字如金的敷衍,不高兴地接过杯子嘟嘟囔囔,“我知道你不愿意理会我,因为你和那个波特交好,而我和他不对付。”
“和哈利没关系,我认为我没能与你成为伙伴是因为一些理念上的分歧。”茜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外袍和领带脱下来。”
将巫师袍变成睡袋,领带变成枕巾。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抱着睡袋愣了一会,“你似乎嫌弃我会将斯内普教授的床单睡脏了?”
“是的,你的感觉非常正确。看看你,抹那么多发胶在头上做什么?小心发际线后移。”
“我——会发际线后移?不可能!你胡说八——我认为你说的可能不太准确。”德拉科尽力收住平时鼻孔朝天的脾气使自己保持礼貌。
因为斯内普教授在禁林中说,会知道他在这段时间内的表现如何,办公室内很可能存在监控咒语,他才没那么傻去惹麻烦。
茜茜转身就要关门。
德拉科急忙伸出一只脚卡住门缝,“等等,你要去做什么?万一我的病情半夜恶化……”
“我去给你做解药!你以为我要去做什么!”茜茜几乎要开始生气了。
她心情欠佳不是因为讨厌德拉科,对方有时说话是比较欠揍,但暂时没做过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事。
只不过这一天天的,事怎么那么多呢!
或者说,她隐约开始忧心,突然出现预料之外的事件,以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安全感消失了。
德拉科没有选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而是把自己装进柔软睡袋,蛄蛹着调整位置,确保自己能够完整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你可要看着我点啊,万一……”
“嗯。”茜茜往硫磺粗粉中添了些蒸馏水,重新拿起捣杵,细细碎碎的研磨声使人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