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被松开的下一秒,茜茜那张嘴就开始恢复欠抽模式小声嘟哝,“您还不是力排众议要我留下嘛。”
反正疼的是脸,关我嘴什么事?
斯内普咬着牙,刚要扬起另一只手,那边非常及时地双手抱头矮了半截。
真可惜,要不然两边给她捏对称。
不行,忍一时越想越气,还是动手的好,随便找个理由再拧一把?
“那要不现在就给你扔出去,省得你为了多看会星星,每周三大半夜留在天文塔上吹冷风,我说的没有错吧?”
茜茜点头也不对摇头也不对,脸被火螃蟹钳住了似的,只能伸出无助的小手去拍拍那钳子,盼着这样就能早点松开。
见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她赶紧开口,“我知道错了嘛,教授,我们刚刚说到炼金阵会将我的灵魂送出去了对吧?”
对吧,对吧?赶紧转移掉话题。
斯内普选择性耳聋,好像手持两瓶刚灌装好的药水,仔细比对着两边的液面是否处于同一高度线上。
嗯,左右的红润程度平衡了,完美。
终于撒开手。
茜茜赶紧摸上自己的脸,幸好幸好,不需要涂抹消肿药剂。
“我刚才告诉你,诅咒生效是因为它认准你的灵魂而非血肉。所以让灵魂沉睡并送至生死边缘,其实是一种欺骗诅咒的办法,让它误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完成使命了,它并不是具有智慧的生灵,对你消失后又重新出现的灵魂只会感到陌生。”
茜茜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沉睡后才送入边缘空间,所以我在另一边生活时,完全没有这里的记忆。”
“不过你大概没有如我们所想,安安分分的待在那里等待被重新唤醒的那一刻,而是以某种未知的方式溜了出去,经历了些别的事。灵魂与死亡都是非常神秘的议题,邓布利多教授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你会带着另一段记忆回来。”
沉睡,唤醒,都是有意为之,也无需担心邓布利多教授不靠谱到把错误的灵魂塞回她的躯体里。
因为人为篡改灵魂的下场,无需多说了,眼下就有个活生生,不对,半死不活的例子。
某个家伙以人命为刀给灵魂切片后,不但鼻子没了,头顶秃了,智商也时高时低不太稳定……
后果是相当严重滴。
她才不想变成那样。
另外,邓布利多教授给斯内普教授透露了不少关于她的情况,以便于准备好合适的药剂。
那有个问题或许可以一问。
“可以告诉我罪魁祸首是谁吗?”茜茜安静地仰头凝望,眼底的光彩渐渐黯淡。
“诅咒形成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你无法指望我知道多少,据邓布利多的一面之词,那人已经死了,在巴黎的一场大火中。”
“六十多年前的巴黎? ”
难道说,是被格皇牌燃气灶给烧死的?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
这就顺带着把害她一家子的仇人给化灰了?
如果真是那样,暑假是不是得捎走几盒校长室里的滋滋蜂蜜糖,然后带去纽蒙迦德以示感谢。
不行,百米大刀刚抽出来,一时半会还有点收不回去。
而且细想之下有些问题。
“可能邓布利多教授没有说出全部实情,我觉着有能力布下这等诅咒的人,不至于死得那么草率?”
能够动用与魂器相近的邪恶黑暗力量的家伙,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跑去听演讲,然后就被火盾护身给烧死了?
具备这种实力的黑巫师,都没来得及使用幻影移形逃跑或是采用其他手段短暂规避火焰伤害吗?
说不通的。
邓布利多老谜语人了。
“看来我们的想法一致,他总是有自己的安排,从不会提前透露给任何人,大概不希望你过早接触到这些滋生仇恨。”斯内普垂眸看向她,“我从没有教你使用黑魔法也是出于类似的考虑,可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月桂木魔杖会对此产生一些抵抗。”
“因为使用需要在脑海中不断重复并加强恶念。”茜茜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
“所以,只有当你的心智足够强大坚定,能够确保自己不会被恶念吞噬,我才会让你试着接触那些。”
“教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对思维的控制能力也在进步,其他的咒语我倒也暂时没什么想法,您能否考虑教一下神锋无影?我真心想学会这招。”
斯内普盯着她的眼睛,未染尘埃、清澈见底,缓缓摇头,“那根本不是一个好咒语,你其实知道一些吧,我过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我始终不许你看架子上的书籍,不是怕你弄坏它们,而是因为我曾经在上面写了许多不合适的东西。”
他本就生于泥潭,又一脚踏错堕入深渊,脏了黑了无所谓的,反正怎么洗都不再干净。
但是……不能眼看着一个洁白干净的灵魂埋于黑暗吧。
所以,前面的路给她铺好了,虽给不了洒满阳光的大道,但至少不必像他走过的那样泥泞不堪。
“您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茜茜心里很不舒服,或许原本想要安慰,说出的话语却像是一声轻叹。
早知道,就不该提。
“教授,我们看点别的吧。我还准备了其他记忆,那些东西可能没什么用,只是比较好玩。”
“看一看嘛,好不好嘛?”
“真的,我以前可傻了,蠢萌蠢萌的。”
茜茜一句接一句,正想搜肠刮肚再找出些什么别的话来讲的时候,斯内普突然开口了。
“嗯,看出来了,肯定挺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