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目送斯内普离去,偌大的办公室内只留下她一人,这里有丰富的药剂库存以及各类孤本藏书,对她而言简直置身宝库。
只可惜这宝库的主人不允许触碰,茜茜只能眼巴巴看着,伸出的手不甘心地缩了回去。
不能出去上课好无聊啊,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才能结束。
变形课上的火柴变银针还没完全成功,魔咒课不知道新教了什么咒语,弗利维教授从不按照书本顺序讲课,温室的小花花也该想念她了……
可是,擅自跑开可能会死,茜茜很快打消这个念头。
怎么办?看书解闷吧,斯内普的藏书不能翻看,好在她自己带来的书还有不少。
以往都是靠着晚睡才有时间多看会,现在课都全被叫停了,茜茜有的是大把时间。手头书不少,但以她的速度,估计也坚持不了几天就会陷入书荒。
“到时候教授应该不介意陪我去图书馆吧,或者直接把他的书借我,嘿嘿那就最好了。”
想到这茜茜有点心动,教授的书藏就在她身后,咫尺天涯,看得见却又得不到,这种感觉让她心中痒痒。
她坐在书桌前正要开始,隐隐觉得不够稳妥,这里房间面积不小,从书房走出去,离教室还有点距离,万一……
命只有一条,经不起嚯嚯。
茜茜干脆搬了条小凳子坐在办公室门口,一旦发觉不对,打开门就能喊救命。
妥了,她满意地掸去板凳上的薄灰坐下。说是板凳,但实际是个矮架子,原本上面放了个花盆,可里面的植物早就死了,残余的枯叶一碰粉碎。
茜茜将门打开一条缝,教室中不知道是哪个班在上课,一声声怒骂传入耳中:
“来这是学习魔药,不是炸我教室!”
“放下,放下!看清楚你手上拿的是什么?我要的是颠茄,颠茄!不是龙葵!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把脑子拌饭吃了。”
……
茜茜隔开这么远脑瓜子都是嗡嗡的,听了几分钟便默默把门关上。
太可怕了,尤其是想到自己将要长时间和斯内普相处,哪都不能去,茜茜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不然晚上想睡个安稳觉都难。
她于脑海中再次推演了两种药剂的制作过程,确定万无一失才终于拿起本魔药书来专心研读。
其他书还是先放一放吧,为了在这日子能过的好些……好歹让教授看到,也能拿下个态度端正的评价。
隔壁教室的鸡飞狗跳丝毫影响不了办公室内的安静,茜茜沉浸在书中时间很快流逝,而斯内普上完一天的课,太阳穴都气地突突跳。
愚蠢、懒惰、无可救药,这是他对于大多数学生最常用的评价,在霍格沃兹执教这么多年了,斯内普本该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
可他平时还能够保持着波澜不惊、冷冰冰的样子,看到学生们把精妙无比的魔药搞得跟炖汤似的,隔三差五还搞出爆炸,心中怒火实在压不下去。
“点到名的几个,留堂刷坩埚擦桌子。”斯内普甩下一句,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砰”的一脚踹开办公室大门。
茜茜猛地惊起抬头,还好她没有坐在门后位置,这结实的门板子拍到脸上,怕是五官都扁平了。
斯内普怒气未消,没好气地问道:“为什么坐这?”
“我……这样离您近些。”茜茜一时语塞,她见过的斯内普从来都是阴沉着脸,现在他的样子却是压抑着愤怒。
斯内普的目光在茜茜脸上顿了顿,一把将门关上大步走向办公桌。
“愣着干嘛,过来换药。”
茜茜看了看左臂,感觉药效还在,似乎没必要急着换。不过斯内普才是这方面的专家,以自己现有的三脚猫功夫去质疑人家的专业,那是愚蠢至极的做法。
她乖巧地将手臂平放在桌上,一动也不敢动。
斯内普念咒将渗入皮肉的银色药液取出,可以看到药液的色泽已有转变,部分夹杂着暗沉的灰色失去了银光。
随着药液的汇集,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嘴角下垂,面色都苍白了几分。茜茜身上的痕迹虽轻微,但她的情况与斯内普当年大不相同。
正如邓布利多所担心的那样,哪怕是一点污染,也能在茜茜的体内蔓延开来。
茜茜看到斯内普的神情,心中一沉,或许是因为药液取出后伤口再次剧痛,她的后背渗出许多冷汗,悄然滑落。
我还有救吧?她在心底悄悄地问自己,但没有说出口的必要。
并不想听到答案,万一斯内普告诉她,毒素已经控制在左手了,而她还有一年可活……这些,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发生,同样是伏地魔留下的东西,存在共性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斯内普沉默许久,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和恨意,取出瓶颈处弯曲似蛇那瓶墨绿色液体,挥杖让那诡异的液体化作丝线,疯狂钻入伤口之中。
倒出了大半瓶药液后,他冷不丁抓起茜茜的右手,让化在掌心的那颗红珠重新浮现。
就在红珠从茜茜身体中彻底脱离的那一刻,斯内普迅速捏住珠子,用力按在血红一片的伤口上。
“嘶”茜茜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可没等她做出反应,那珠子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红光,妖异的红色中甚至可见点点金芒,将整间石室瞬间吞噬。
斯内普顾不上茜茜的疼痛,手上动作丝毫不敢停顿,将药液匀速倾倒,从珠子上汩汩流过, 随后触碰上伤口,霸道的力量骤然冲入,茜茜整条手臂几乎要被破开,小口子受不住冲击向两边撕裂。
手臂不自主地颤抖,脑海很快被席卷而来的痛觉淹没,没能喊出声来,只因头疼欲裂几乎晕厥。
如果她还能感知到的话,此时红光正顺着条条血管冲入,极为强势地蔓延全身。
紧接着渗透骨骼、肌肉、神经,一步步向着皮肤处扩散开来,在皮肤下,红光受到严密的阻挡无法透出,却也照得体内所剩黑气无处藏匿。
斯内普集中心神,控制着墨绿色药剂直击黑气所在,一旦遇上,丝线毫不犹豫地将其包裹吞噬,直至形成墨绿色的茧状。
随后只需用星空般的黑色浓浆,将包着黑气的茧状物吸出,危机便能解除。
然而这浓浆质地粘稠,无法深入体内吸取。斯内普颇为心疼地看了茜茜一眼,取出刀片,在那几处形成墨绿茧的地方划开,一一敷上浆液。
这样的痛,斯内普感同身受,只是他当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而茜茜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早早地疼晕过去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