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一所言不假,深夜的监狱很精彩。下午,一群嫖赌之人,突然就被人从天而降套头扭送走的时候,瞬间被吓坏了,一时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声张。结果被关到晚上还不放人,兵匪的本性逐渐暴露。虽然被分开关押,可是只要一个人开始叫骂,另一个就敢跟着踢铁门。
“放了我!放了我!”铁门被晃得哐哐响。
粗鄙的骂声不绝于耳。
好恶斗狠地骂“他娘个巴辣,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使绊子,我非得拧下他的头当球踢!”
恶声恶气地骂“揍他丫的!呸!”
面目狰狞地骂“狗娘养的!啊呸!”
狗仗人势人地骂“我们是北营的人!放我出去!”
仗势欺人地骂“谁他娘的给你们的胆子敢关押我们!”
……
骂了半宿,口也干了,肚子也饿了,既没人送饭,也没人理会!
暗中观察的几人让黄十溜去跟黄一汇报情况“头儿,审不审?”
“审个屁,没听见力气那么大?声音那么大?守着,其余人全部睡觉,等寅时到了再拖出来审!”黄一镇定自若喝着夜茶,他要等,再等等看还有没有人自投罗网。
北营内除了一队士兵夜巡,其余人早就熄灯就寝,营地住所不时传来打呼声,梦呓声,其余都安静一片,上半夜一切正常。丑时来临时,夜巡队照例巡逻一圈。
突然一个士兵弯下腰,捂着肚子,哧哧抽气道“哎哟!哎哟!十夫长,我肚子不舒服,想去如厕!”
十夫长见也刚巡逻完,一下趟巡逻还需等间隔半个时辰,也就放他去了。“快去,快去!”
“好!哎哟……哎哟!”士兵弯着腰身跑进黑暗里……
“呼……呼!他娘的终于溜出来,潘大爷一夜未归,怕是出事了,赶紧去报个信!”士兵那黑乎乎的身影呲溜滑下营墙,他一路嘀咕壮胆,一路开始跑。暗夜里跑得跌跌撞撞的黑影气喘如牛,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就被两个黑影掌握得一清二楚,一路跟随跑了十条街,士兵停留在一座宅院后门!
“开门!开门!”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
“天杀的,赶去投胎啊”被吵醒的守门人嘀咕着,揉揉迷蒙的眼,许久才过来开门。
“死老头,动作这么慢,早晚让潘大爷赶你走!我问你潘大爷今天回来过么?”士兵骂骂咧咧冲守门的老头质问道。
“没啊!没见到!我就守后门。”守门老头言外之意是从前门进可不不归自己管。
“行行行了,我进去看!”士兵不耐烦地推开老头子,跑了进去。
又是一番哐哐敲门,当家主母的房间出来一名男子“小潘子,你来干么?你不跟大哥在军营么?”
“啊?潘大爷没回家里么?他也没回营里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士兵急了。
“是不是夜宿赌场?”男子又问。
“不知道啊,北营有上官来检查,不见他在,他再不回营,肯定被罚的。我怕出事,趁着巡逻间隙赶紧回来报信。你赶紧让他们想办法啊!我还得先回去,不然麻烦了!”士兵说完又慌乱的从后门出去了。
黑五监视到,潘家后宅乱了一阵,又恢复平静。这深耕半夜找人也不好找啊,只能等天亮再说!报信的士兵是在想继续爬墙回去的时候被黑二敲晕带走的。
而巡逻队,左等右等也不见如厕的士兵回来,眼看半个时辰又要到了。十夫长只好带上巡逻队先去茅厕找人“潘大奎,潘大奎,去巡逻了!”
“潘大奎?人呢?”进去查看的士兵也傻眼,茅房里鬼影不见,不死心又用防风灯到处照了照,连茅坑也不放过,硬是半点影子都不见。
“十夫长,里面没人,是他偷懒躲起来睡觉?还是出事啊?”士兵声音都抖了。
“别瞎想,我们刚才一直没睡,出什么事能没有动静,先巡逻,这回细致一点!发现异常就汇报!”十夫长对于巡逻队半途不见人也相当恼火,不过他还是选择先巡逻完再说。
几人先把重点保护的地方巡查完毕,又绕着营墙走一圈,如此时间都快过了大半个时辰。
“啊这?十夫长,这里什么时候放了一张破凳子,上一轮巡逻没有看到啊!”提着防风灯走在前面的士兵终于发现异常。几人闻言快走几步上前查看,看了看墙壁上的痕迹,明显是脚步往上爬蹭出的印痕!
“狗娘养的潘大奎,从这里跑出去了。他这是要干么?!”才轮到自己第一天当官就出现这样的偷跑事件,十夫长非常恼怒。
“十夫长,他以前不是经常跟潘守备长出去么?昨晚他是喝醉了才没出去!”一名士兵提醒到。
“必须罚!我去汇报给百夫长赵裕听!你们在这先等着!”十夫长转身走了。
不一会,百夫长赵裕知道了,千夫长李佩宏也知道了,几个新晋官员心中暗自骂爹,怎么在这关键时刻给他们营捅娄子,几人一起查看了现场,询问过可有什么丢失!便让巡逻队继续注意巡逻,情况只能等天亮再报告给南将军了。为了一个半夜偷跑的小兵去烦将军会让他们颜面扫地更显得他们无能。
他们之所以这么想,是普通兵的思维,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人觉悟是不可能那么高,也没那么警惕!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营里营外的动静,他们的南将军都了如指掌。
黑夜如同张着大口的猎人,继续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