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已经不再黑暗,雨凡可以清楚看见大胡子和贝利的样子。尽管他们身上很脏,还散发着臭味,但是都很肥胖,四肢粗壮。
雨凡拿着那把刀猛凿窟窿的边缘,发出“铛铛”的清脆声响。
大胡子说:“没用的,不要再白白浪费力气。”
雨凡不信邪,使出浑身力气,火花四溅,石头太过坚硬,根本凿不动。
片刻,他就累得筋疲力尽,颓废地坐在地上,发现从这里逃走的希望十分渺茫。
龙鱼接过刀,凿了两下,发现再将窟窿扩大一点都不容易,又凿了两下,便放弃了。
雨凡站起身,在大胡子旁边坐下,问:“你们被关了多久了?”
大胡子算了好长时间,才糊里糊涂说:“好像有两个多月了吧。”
“他们没有伤害你们?”雨凡又问。
大胡子摇摇头,说:“我们只是被他们养牲畜一样养着,每天只做六样事,吃喝拉撒睡练。”
“练?”
“就是锻炼身体。”大胡子说完走到空地,蹲下身,说,“这叫蹲马步,可以锻炼腿部力量。”说完又打了两拳,继续说,“练习拳击,增加手臂力量。”站起身,说,“如果你一时不能接受这样高强度的锻炼,可以跑跑步,做做俯卧撑。”说完在室内绕着圈,跑起来。跑了三四圈停下,趴在地上做了十五个极为标准的俯卧撑。
“你们还有这心情!”雨凡无法理解。
大胡子说:“吃饱喝足睡足之后,总该找点事做吧?锻炼身体是最好的选择。”
“我发觉你们好像过得很快乐。”雨凡感到不可思议。
“已经很满足了,”大胡子微笑着说,“有吃有喝有住,不用工作,想做什么做什么,唯一的缺点是没有自由和女人。但是对我们来说拥有这个石室里的这点自由已经满足。对于女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光棍汉,而我儿子还没到那个年龄。”
雨凡才发现志向决定人的快乐与否。
龙鱼问:“他们每天给你们吃什么?”
“吃的是大肉,喝的是肉汤,有时候还有水果、牛奶。”大胡子美滋滋地说。
“待遇真的这么好?”龙鱼不可思议地说,“这里大概是拥有最好待遇的监狱。”
“铛……”
好像有人拿铁棍敲钟。
大胡子兴奋起来,说:“开饭了,美味来了。”
走进牢房四名莽夫,每一名莽夫端着一个银色托盘,可以清楚看见每一个托盘上放着堆积如小山的肉块,满满一杯的白色乳液,红彤彤的大苹果。
牢门打开,四名莽夫鱼贯走进牢房,把托盘放在靠墙一个高台上,而后再鱼贯离开,有条不紊。
“开饭了,大家尽情享受美味吧!”大胡子和贝利开心地一起走了过去。
龙鱼走到“餐桌”前,拿叉子叉了一块肉,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这是什么肉?”
“龙肉。”大胡子随口一说。
龙鱼一惊,说:“这世上哪有龙?”
大胡子一笑,说:“我和我儿子习惯了这么称呼,这样显得才有档次。其实只是一般鱼肉而已。”
“像是鲨鱼肉。”龙鱼说。
“如果是金枪鱼肉就好了。”雨凡眼睛里充满憧憬。
“小伙子,满足吧,已经相当不错了。”大胡子说完喝了一口牛奶。
餐毕,大胡子和他的儿子贝利就开始了轻微的活动——百步走。一个大人一个少年,一前一后,走来走去,显得极不正常。
青铜面具人悄无声息地来到铁栅栏外,说:“四位先生,你们对这里的生活感觉如何?”
“我和我儿子非常满意。”大胡子一脸傻笑地喊。
“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青铜面具人说。
“真的吗?”龙鱼说,“我的要求是马上放我们离开。”
“这个不行。”青铜面具人耐心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在这里生活还有什么要求。”
“那给我们每人找个小妞。”龙鱼色眯眯说,“如果那样,我们在这里待一辈子都愿意。”
大胡子小声提醒说:“你不要惹她生气,否则你会倒霉的。”
龙鱼对大胡子的话不屑一顾,继续说:“能不能满足我们?实在找不到小妞,你来也可以。”
雨凡扯扯龙鱼衣角说:“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好,我满足你。”青铜面具人冷冷说完身体穿过铁栏,来到石室,走到龙鱼面前。这一刻,龙鱼再也笑不出来,静默着等待惩罚。
大胡子、贝利、雨凡都躲进墙角,离龙鱼远远的,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不是一起。
青铜面具人没有碰龙鱼,龙鱼已经飘向室顶,当到达室顶那一刻,毫无阻力的坠落。
龙鱼摔得好像骨架都散了,动弹不得。
“舒服吗?”青铜面具人说,“你还想再体验一次吗?”
龙鱼忍着疼痛,艰难地伸出胳膊摇摆着,口齿不清地说:“不……”
青铜面具人瞅了雨凡一眼,随口说了一句:“胆小鬼!”
“你说什么!”雨凡大叫了一声,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刀,大步来到青铜面具人近前,说,“你再说一句!”
雨凡脚下一空,飘了起来,大喊:“放我下来……”
青铜面具人发出怪笑声,说:“那个女孩已经被我们抓起来,明天我就把她杀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她,我要让你痛苦一辈子。”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杀了你!”雨凡恶狠狠大叫。
“我不杀她也可以,不过我要亲眼看你自己自杀。”青铜面具人语气轻蔑,说,“你愿意为她死么?”
“我愿意!”雨凡说完拿刀抹脖子,但是刀太钝了,抹了三次都没用。
“啊!”青铜面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龙鱼艰难地爬起身,走到跟前时,青铜面具人陡然弹起,左手猛然探出,掐住了龙鱼的脖子,俄而手一松,龙鱼瘫倒在地。而她转身默然离开,雨凡也缓缓落下。
“草帽大叔,你没事吧?”
龙鱼伸出手臂,轻轻摇着,就像摇着投降的白旗似的。
“我说过不要招惹他。”大胡子显得很无奈。
“他有超能力,我们不是对手。”雨凡说。
“我已经知道了。”龙鱼表情有些痛苦,说,“帮我一把,把我扶到石椅上。”
一名莽夫手持铁榔头走到跟前,敲击着铁栏,打雷似地说:“你们都老实点,你敢逃跑,我把他打成肉泥。”说完扭着丰腴的大屁股走了。
雨凡叹一声,说:“海蓝也被抓了。”
龙鱼沉默。
乘风号搁浅在沙滩上,十几名船员束手无策。就在昨晚,大船受到一股强大力量推动,直接上了沙滩。与此同时,海蓝失踪了。
茉莉一边从群鱼口中探听乘风号的下落,一边施足劲追赶。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一艘船的影子。为了尽快回到乘风号,她日以继夜地奔波,饿了就抓一把水草吃,长时间的体力消耗,让她的身体几乎垮掉。尽管这样,她并没有松懈片刻,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支撑着她做这一切。这就是自信。
龙鱼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了,此刻他正端坐在石椅上思考问题,他一直认为海蓝就是这个青铜面具人,可是怎么来证明呢?他拍拍雨凡的肩膀说:“刚才,我本想拿掉她的面具,这样就能看见她的脸。可惜,我失败了。那一刻,你发现她的眼神没有?”
雨凡摇摇头。
“那种眼神是充满恐惧的。”龙鱼思考着说,“她为什么会产生恐惧?”
“不可能。”雨凡不认同说,“她没有必要恐惧,顶多厌烦。”
“那一刻,她简直想杀了我。”龙鱼猜测说,“也许她长得太丑陋不想我们看到。”
“丑陋?”大胡子语气里有明显的反驳意味,说,“她漂亮的很,你看一眼,就会痴迷,痴迷地勾魂摄魄。”
“你见过她的样子?”雨凡问。
“我们之所以被她抓住,她就是靠着她的绝世容颜。”大胡子说,“那一刻,我傻楞了,被她一榔头打晕。正所谓英雄不怕刀剑,却难过美人关。”
“好像说得你很英雄。”龙鱼觉得他和他一样在吹牛皮。
“英雄这个称号是别人赐予的,我不敢自封,但我的彪悍,雨凡可以证明。”
“雨凡是吗?”龙鱼问。
“他确实很彪悍,在我心里的印象,他好比一个海盗头子。尤其他的笑颇有领袖风采。”
“海蓝有绝世容颜吗?”龙鱼问。
“海蓝又可爱又漂亮。”雨凡愣了一下说,“难道是她?”
“谁?”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海岛女人吗?”雨凡一边回忆,一边说,“她有勾魂摄魄的容颜,后来她的脸变成……骷髅。”正说着,从楼梯的拐角处出现一个身着粉纱裙,皮肤雪白的美貌少女,这个少女就是雨凡在海岛救过的那个女人。雨凡看到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天可怕的情景,吓得意识尽失,眼睛一闭,昏厥过去。而龙鱼早已跑到铁栏前,脸上露出饥渴难耐的表情,双臂伸出栅栏外,双手不断抓挠,似看见秀色可餐,垂涎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