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乌云密布天空,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仿佛闪电就发生在眼前,明亮得直刺眼睛;雷声滚滚,震耳欲聋;暴风骤雨,天地末日。一条三桅大船飘荡在惊涛骇浪中像一片随风飘零的秋叶。一只庞然大物毫无征兆地突然涌出水面,一条巨大的触角狠狠得拍向船体,瞬间大船支离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凡拿着望远镜看向前方,只见海面上漂浮着一大片乱木,其间有三个人紧紧抱着一根圆粗木,生怕沉下水。那三人大概看见了过往的船只,有些兴奋,又喊又叫,还各自腾出一只手臂连连摇摆,说:“前方有人落水需要救援,把船靠过去。”
大船靠近,船员放下绳索,将三人拉上来。三人坐在甲板上不住大口喘气,显而易见,他们刚才消耗了大量体力。
“你们是什么人?”过了片刻,龙鱼才问。
“我们是船员,大船遇上风浪,船毁了,我们就落了水,已经有两三天了。”说话的是一个光头,留着浓密的大胡子,左眼下有一道小伤疤。
“确切的说,我们遇到了海怪。”说话的是一个瘦高个子,皮包骨头,眼睛大得有点凸,下巴尖尖,皮肤微黑,说,“当时,我就站在甲板上,那个怪物比船还要大几倍,也许十几倍,它只露出一部分,像一个小岛,紧接着一条巨大的黑影划下来,像发生了大爆炸,大船就破碎了,我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呛了一口水。我说的千真万确。”
“那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方位?”雨凡走了过来。
三人都摇摇头。还有一个小个子,全身就剩一条大花裤衩,说:“我们迷失了方向,根本搞不清方位。”
“那里就是雷霆之境。”茉莉走了过来,说,“那里的天气极其恶劣,大风大浪暴雨闪电,那都不算什么,主要是那里水下生活着一只庞大的海怪。海怪喜欢破坏大船,食人为乐,从那里经过的船只很少能安然离开。”
“那里就是雷霆之境!”大胡子浑身哆嗦,明显底气不足,说,“早有耳闻。假如我们知道万万不敢去那个地方。”
“请问你们这是去哪里?”瘦高个子问。
“雷霆之境。”茉莉说得很平淡。
“雷……那你们不是去找死吗?”大胡子神情惊骇,说,“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你们不想去,现在跳海还来得及。”茉莉语气里没有半点容忍。
“那……就这样吧。”小个子已经没力气再折腾,并且别无选择。
“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一定都很饿了吧。”龙鱼说完快步离开。
“你们一定要振作起来!”雨凡鼓舞说,“没什么可怕的!难道你们还不如我吗?”
“年轻人,你棒极了,我被你的勇气折服。”大胡子继续说,“光有勇气是不够的,希望海神爷能保佑你。”
“三位,请跟我来吧,吃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过了一会儿,龙鱼便走了回来。
三人爬起身,各躬身施了一礼,说了一声“多谢”,跟着龙鱼鱼贯进了船舱。
“大风大浪,狂风暴雨,我都不怕,只是那海怪不知道该如何对付。”雨凡眉宇凝重,心神不宁。
“别担心,会没事的,开心点,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要经历更多风雨。”茉莉像姐姐安慰弟弟一样安慰着雨凡。
餐厅里,三个人正大口吃着食物。他们已经吃了两份,这是第三份。
“不用急,没人跟你们抢,食物很充足,吃完还有。”尽管龙鱼这样说,三人的吃相依然没变。
猛然,龙鱼发现大胡子左臂上有深蓝色纹身,那是一艘三桅大船,船上面还有一个骷髅头,心想,“难道他们是海盗?就算他们是海盗,那又怎样?把他们扔进大海?杀掉?似乎都不可能。”
“先生,我们已经吃饱了。”大胡子说。
“我叫龙鱼,大家都喊我草帽,很高兴认识你们。”目光打量三人越看越像海盗,问,“你们真的是船员?”
“当然。”大胡子一脸假笑,说,“我们从不骗人。我叫丘比,他叫波特,他叫恩斯,我们都是荣盛渔业公司的船员。”
“好吧,跟我来吧,带你们去休息室。”龙鱼站起身,说,“在船上,你们要跟我们的船员一样,明白我的意思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然当然,我们不会白吃白住。”丘比仍一脸笑容说,“你放心好啦。”
龙鱼点了点头。
到达休息室须经过货仓。在经过货仓时,丘比的眼睛直放光,眼珠一转,好像想到一个好主意,心里偷笑了。
半夜。
一条小船被慢慢放下大船,然后又用竹筐把一些什物分几次放在船上,而后有三条黑影陆续下到小船,一起摇动船桨,快速驶离大船。
“汪汪……”
雨凡被吵醒,抚摸着小乌的头,问:“你怎么了?”
小乌跳下床,跑向门口,冲着门外叫了两声,然后又回过头。小乌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雨凡下了床,跟在后面。小乌跑向甲板。雨凡来到甲板,抬头望向瞭望塔,上面的船员似乎睡着了。他听见划水时,走到船舷前,看见不远处,一条小船正在远离。小船上的人像是大胡子他们。见状,吹响了哨子。
哨子一响,众人陆续赶来甲板。
“发生了什么事?”龙鱼问。
“草帽大叔,你快下船舱看看,物资有没有损失。”雨凡说,“茉莉姐,白天救的那三个人偷了一条小船离开了。我们损失了一条船。”
“这三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茉莉愤愤不平。
片刻,龙鱼回来了,说,“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物资少了三分之一。”
“是白天救的那三个人偷走的。”雨凡说。
“我真是太糊涂!”龙鱼自责说,“白天,我就发现他们是海盗,我以为他们会感恩不尽,就疏于防范,结果……”
“草帽大叔,你别自责了。”雨凡问,“我们的物资还够不够?”
“回来的时候恐怕要饿肚子。”龙鱼说,“他们刚离开,现在追的话还来得及。”
“不能放走他们,调转方向追击。”雨凡说完来到驾驶室亲自操控大船。追了一刻钟,就看见了那条小船的身影。三个人正奋力地划水。可是,他们再拼命也不如大船快。很快两条船并行了。放下绳索,六个年轻小伙子陆续下到船上。三人还想反抗,先下去的两个小伙子就把他们制服了,于是,三人老老实实回到大船。
雨凡走到三人面前,说:“你们不觉得你们的行为很可耻吗!”
“我们真的不敢去雷霆之境,我们还不想死。”丘比装得无比可怜,说,“你们就借给我们一条船,放我们走吧。”
“借给你们?借给海盗!”雨凡语气严厉说,“你们不想去,那现在就跳进大海,就当我们没有救你们。”
三人面面相觑。丘比眼珠转了转,皱了皱眉,说:“要不你们卖给我们一条船怎么样?您是船长,你就开开恩,放了我们吧。”
“你们到底是不是海盗?”雨凡嫉恶如仇,说,“我再问你们最好一遍。”
“是。我们承认,我们是海盗,可是,我们已经打算做个好人了。”波特满脸悔色。
“你们真的以后要做个好人?”
“真的,我可以向大海发誓,如果我说慌,就让我葬身大海。”波特言辞恳切。
“草帽大叔,麻烦你给他们重新准备一条船,再准备点吃的。”
“好的,船长。”
“谢谢船长!”三人连连叩拜。
“你们起来吧,记住别忘了说过的话!”
“忘不了……”
三人起身,下到小船,划动船桨,小船缓缓驶离了。
“雨凡,你太善良了,善良会给自己带来灾祸。”茉莉说。
“简直是缪论!我一直都很善良,我觉得生活很幸福,好运也接连不断。”龙鱼说,“茉莉小姐,不要总是把自己当成圣人,好像你对万事万物无所不知。”
“我不想多说什么,一切看结果。”茉莉说,“事实会让你闭上嘴巴。”
“最好是用你的樱唇。”龙鱼坏笑说,“我很乐意接受,哪怕窒息也不怕。”
“晚上做梦很合情合理,我怕你一不小心进了鱼肚子,那就得不尝失了。”
“你错了,只有我吃鱼的份,根本没有鱼吃我的份。”龙鱼说这句话时,远远看见一条数十米长的大鱼跃出水面,不禁一惊,说,“你说的很对,我有可能进了鱼肚子。”
“雨凡早点休息吧,白天你可是主力军。”茉莉说,“但愿你明天的操作技术更棒。”
“茉莉姐,我会努力。”雨凡在那次出海实践中学会许多东西,包括掌舵。那时,他虽没有亲自掌舵,但从杰克.李那儿学会许多掌舵知识。现在,行知合一,收效甚好。
清晨,浓雾散去,远处出现一艘三桅大船。三桅大船不断靠近,船上的情景越发看得清晰。船上有十几个一色服装的青年,手里拿着弯刀,吼叫着、欢腾着,好像还在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