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认识不到两天孩子的心理健康?’
突兀地,李真心底有个声音发出疑问。
‘难道关心一下孩子的心理健康,不是件正确的事情?’
另一个声音持完全相反的观点,突然冒了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为什么……我会如此?’
如此关心一个认识不久的孩子?
那个声音逐渐消退了,仿佛被什么压了下去。
……
不可知的虚空。
金、蓝二色的两道力量波动撕裂了空间,分别从未知的空处出现,然后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像是水火不容一般,眨眼间湮灭不见。
只留下两个深邃阴暗得令人心里发慌的裂口停留在原地,缓缓修复。
在它们消失不久后,一道相比它们要微弱得多的血红色波动从其中一个裂口冒了出来,摇头晃脑一阵,接着像是确定了方向,‘biu’的一声直直射向那个方向,消失不见。
……
“老大,我刚抓了俩平民问了下,他们说刚才看见过一大一小两个,打扮有些奇怪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家伙经过,好像是朝着竞技场去了!”
一个长得牛高马大,满脸横肉的胖子呼哧喘着气,跑到光头男坎提的身边,小声说道。
“确定吗?”
光头男瞥了一眼手下冒着虚汗的脸。
“应该没错。”
胖子大力拍拍胸脯,他可不敢在老大面前耍什么机灵。
“嚯,有胆啊!耍了老子一把还不跑!还敢进竞技场看角斗是吧?”
坎提怒了,感觉自己的拳头硬邦邦的。
“老子让你看角斗!让你看个够!”
他已经决定,一定要把那个大的好好地折磨一顿再放进竞技场当奴隶,至于小的嘛,嘿嘿!
‘先送给奥格拉大人玩玩,等他玩腻了,到时候还回来,老子要在大的面前好好地玩一把。’
光头男嘴角荡漾出一丝淫笑,他已经想好了种种变态的玩法,现在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给老子追!到竞技场去搜那两个跑了的货。”
大手一挥,坎提命令自己的手下集合去竞技场抓人。
“还有,长点眼力见!要是有谁冲撞了哪位贵人,到时候老子第一个把他扒了皮丢进沙坑喂斗兽!”
他警告了一句,丝毫不在意手下人的恐惧。
“走!”
……
“大人,已经有线索了,我们抓到的这家伙是城外凡人帮的小头子安塞,今天他只接触了一大一小两个外来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一个搜查线索的骑士跑了过来,向着驻留在原地的骑士长赛格报告搜查结果。
“知道人哪去了吗?”
“据他说,本来他是想把那两个家伙骗到城内的帮会据点,结果那两个人好像跑了,他们帮会的坎提正带着人去追。”
“很好,罗克,去通知安塞梅斯,让他带人来找我们,我们去竞技场!”
赛格扭头吩咐了骑士队伍中的一个人充当信使,接着便要驱动坐骑离开。
“大人,那…抓到的那个凡人帮的头子怎么处置?”
“杀了。”
赛格的声音冰冷无情,他最痛恨的一类人就是人贩子了。
“是!”
骑士领命去处决倒霉被抓的人贩子。
不久,一声惨叫在城内某处响起,把周围的居民吓得像鹌鹑一样不敢出声。
……
血腥味。
奥瑞利安已经记不清自己闻了多久这种味道。
他居住的洞窟里的通风显然不够好,坑穴上的杀戮总会让鲜血流的到处都是,一经日晒就蒸腾在空气中,再加上空气流动的缓慢,于是气味儿就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经久不散。时间一长,就彻底堆积在洞窟里,让他感觉自己住在血里。
尽管如此,他也必须得忍着洁癖,住在这样逼仄恶心的地方,静待死亡。
毕竟,那些高高在上的奴隶主从不会在意奴隶住的环境是好是坏,他们只关心坑底的奴隶能不能给他们追求刺激的脑子来上点新鲜的乐子。
男人嘟囔着骂了一句,他从胸口掏出从死掉角斗士身上扯下来的还算完好干净的布,垫在自己的屁股底下,稍稍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
“奥瑞利安,我看你这到死都改不了洁癖是吧?”
周围几个角斗士哄笑了一阵儿,取笑仍保留着洁癖的奥瑞利安。
在这个不知道哪天就会死的鬼地方,竟然还有人戒不了洁癖,说起来也算得上一件奇闻了。
男人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仿佛也在为自己保留这样古怪的毛病而难堪。
洞窟里哄笑了一会儿,又突兀地安静下来了,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没人有太多的精力放在取乐上。
安静。
“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脸上有着几道深深的爪印、胡子拉碴的男人扯着嘶哑的嗓音问,他依靠在岩石壁上,一双手只有左手还算完好。
此时那只健全的左手正摸着刀把,燃烧的火把烤得刀身通红。
“一个小时?不,大概40多分钟吧。”
另一个瘦弱的穿着皮甲的男人回答,
“那些恶心的铁蛆说的,为给一位大人的女儿庆生,我们将和一头合成怪物战斗作为献礼!”
“让他们吃老娘的**当献礼吧!希望他们就那样噎死。”
一个瘦弱的女人接上他的话,嘴里满是恶毒的唾弃,不过她也明白,即使再恶毒的诅咒,在这坑穴里也属实苍白无力。
“我喜欢你的脾气,要是在外面,薇娅妮,我肯定会准备盛大的舞台向你求婚!”
一个年轻的男子调笑着说着脏话的薇娅妮,语调滑稽,听不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希望你那玩意儿配得上你的口气!”
薇娅妮挑衅地看了一眼年轻男人的下身,语气放肆而大胆,直盯得年轻人耳根子通红。
哈哈哈~
洞内阴郁的氛围仿佛被欢快的笑声填满了。
靠坐在一边的奥瑞利安也笑了起来,麻木而苍白的脸上覆盖着少许污渍,其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
笑声持续了一小会儿。
随后,洞内的人群渐渐停歇了嘴边的笑,阴郁的氛围又一次卷土从来,奥瑞利安也随着人群陷入沉默。
洞内的人安静地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
血、残肢。
惨叫、哀嚎。
亚克的眼睛满是这些残酷的元素。
‘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他喃喃自语,眼神发愣,有些木然,连周围充斥的噪音和狂欢也被他当做耳旁风。
真正的竞技场应该是是荣耀之所,是英雄诞生之地,绝不是这样充满屠杀和哀嚎的死亡之地,父亲和叔叔们不会骗他的。
他这样麻痹着自己。
偷偷溜到德西亚最大的竞技场,他本以为会看到英勇的斗士充满热血的战斗,周围观众充满赞美的掌声。
可现在……
“他妈的臭婊子,老子在你身上下的注啊,全没了!废物!”
“杂碎!老子的钱啊!都他么怪你!”
……
污言秽语在亚克的耳边萦绕,疯狂地折磨着他的耳朵,恶毒地想要玷污他的灵魂。
他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