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间有苦说不出
“你有故事吗？”
李安叫住了老道士。
老道士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都慢了半拍，回过头来挤出一个笑容。不过他想了一下，好像除了自己开始的时候动了贪念被收拾了一顿，刚才在店里经历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看起来就真的只是一家专门卖宝物的杂货铺而已，但是这杂货店里的宝物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虽然自己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但他也并不是那种强大的高手，这种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传说中的宝物？而且还在世俗中开了一家杂货铺来卖，他是不知道这些宝物的价值吗？或者他背后有什么人或势力，而那个人或势力一定超乎想象的强大，这个年轻人在这里说不定是有什么任务或者特殊的含义？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可以探寻的了。
想到这里，老道士的笑容变为恭敬的神色。
“您想知道什么故事？”
“任何故事都可以，只要是我没听过的，在我这里故事可以打折，也可以用来换宝物。”李安平静的说道。
刚才系统告诉他，想要尽快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情报是必不可少的，可以让来这里的客人用故事来交易，传说也好，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只要是故事，都可以用来交易。
老道士想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什么样的故事比较合适，想到自己来到这座城市的目的，应该也算是个故事。
“城东有一个姓贾的富豪，据说他的儿子半年前出去旅游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神志不清，开始以为是精神出了问题，送到了医院精神科去治疗，可是半年了也没什么效果，他老婆最近去看了儿子一次，回来后也变得有些不太正常，整天神神叨叨的，富豪觉得不太对，就找了个算命的看了一下，算命的说他家里有脏东西。”
“脏东西？鬼吗？”李安好奇的问道。
老道士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那算命的虽然不是修炼之人，但也学过一些方术皮毛，去了那富豪家里没能解决问题，就开始找人来处理这件事情，毕竟那姓贾的富豪出了大价钱，可是许多的人都栽了进去，其中包含了许多修为不怎么样的修道之人，而这些人去了之后刚进门就被富豪的老婆打了出来根本就连那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打出来？”李安有些疑惑。
老道士点点头，“是的，那富豪很肯定，他老婆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肯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之前去过的人里面有一个我老友的后人，他找到了我，所以我就来了这边。”
李安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么多人都不行，你就行了？”
老道士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自信的说道“之前的那些家伙就算会些方术的也只是些普通人，那些修炼者也不过是最底层刚入门的修炼者而已，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我一个人能打他们一百个。”
李安依然保持怀疑态度，这家伙连自己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打得过一百个人，就算是自己现在顶多打十个人，而且还是普通人。
不过李安并不知道，老道士的本事其实全在符箓上，如果让他提前有些准备的话，靠自己的符箓打一百个人还真不成什么问题，他和李安战斗时起初并没有将李安放在眼里，太过轻敌，而且李安在系统的帮助下直接破了老道士的护体符箓，被近身之后老道士根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再打一次的话，李安绝对不是老道士的对手，不过老道士已经被店里的宝物和自己的脑补给唬住了，所以再打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后续呢？”李安问道，他还想知道那个脏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个可能要我去过之后才能知道。”老道士尴尬道。
“你还没过去？”
“我今天晚上刚下飞机，在过去的路上感受到您这边的气息就过来了。”
李安有些难受，说话说一半的人是最讨厌的。
不过李安还是根据系统的估价给了他一枚中品灵币。
老道士接过灵币的时候开心的要死，一枚中品灵币就算他连续画一年的符也未必能赚到，现在半个故事就换了一枚，跟白捡的一样。
“如果没有故事的话就走吧。”李安并不想再听半个故事，太监都该死！
老道士仔细想了想，自己还有几个可以讲的故事，不过看到李安的眼神， 他很识趣的没有讲出来。
“对了，有件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故事。”老道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某件事情，虽然很大可能性李安知道这件事情。
“说说看。”
“您知道九尾猫妖吗？”老道士试探着问道。
李安摇了摇头，“我听说过九尾狐。”
老道士有些疑惑，九尾猫妖的传说应该是人人都知道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传说。”
“传说？”
“传说中悲伤的一族，也就是九尾猫妖，九尾猫妖修炼至九尾时就达到了这个世界能承受的极限，若是想要成仙，就必须要修炼出第十尾，然后用第十尾融合之前的九条尾巴，这样才能成仙，不过他们想要修炼出第十条尾巴，就必须要实现命运之人的一个心愿，但是每实现一次愿望都会让九尾猫妖失去一条尾巴变成八尾，需要修炼一百年才能再次恢复成九尾。”
李安皱了下眉，“悲伤的一族的含义就是无限循环吗？永远都在八尾和九尾之间徘徊，永远都无法修炼出第十条尾巴。”
老道士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他们这一族的悲哀，也是命运，距离上一次九尾猫妖现世差不多已经过去了百年，九尾猫妖应该又要出现了，现在有许多修炼者都在寻找九尾猫妖的踪迹，毕竟能够成为九尾猫妖的命运之人的话，就可以得到一个站在这个世界最巅峰强者的一个心愿，这让很多人都趋之若鹜。”
“找到九尾猫妖就能成为命运之人？”李安有些好奇，要是自己找到九尾猫妖的话，可不可以许愿让自己复活呢？
老道士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那些寻找九尾猫妖的人也只是想碰碰运气，每次的命运之人会是谁连九尾猫妖自己都不知道，完全是随机性的，历史上出现过的命运之人中有乞丐，皇帝，小孩儿，妖魔，鬼魂，门派掌门，完全没有任何规律。”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李安的脑海中，“宿主，这个故事值一个极品灵币。”
“一枚极品灵币！这么值钱？可是这只不过是一个传说，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而且我哪来的极品灵币，你有吗？”
李安有些惊讶，一枚极品灵币，那就是一千枚中品灵币，一万枚下品灵币！他才刚入账五枚中品灵币，还被老道士赚回去一些，他手里现在连四枚中品灵币都没有。
“宿主，这个传说是真的，灵币我有。”
李安的手中出现一枚火红色的灵币，就像是一枚精致的艺术品，哪怕李安现在是僵尸也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能量。
“这个传说我很满意。”
李安说着把这枚火红色的灵币丢给老道士。
老道士接住那枚灵币的瞬间浑身激动的都在颤抖，极品灵币，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拥有这么大的财富！
“谢谢！多谢老板！多谢！”老道士激动的语无伦次，他把灵币捧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捧着的是什么非常脆弱的绝世珍宝。
李安挥了挥手，“走吧。”
“我，我还有故事！”
老道士激动的说道，他决定了，他要把所有的传说都说出来！
李安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一个人最多只能交易两个故事，而且接下来的故事说出来的话，可能你的命就没了。”
李安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老道士的头上，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尤其是接下来的一幕，他看到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年轻人端起碗喝掉了自己刚刚放的那一碗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儿流出，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宛如一个可怕的妖魔。
“我，我先走了！”
说完，老道士好像逃命一般跑出了杂货铺。
“宿主，你好恶趣味。”系统的声音在李安的脑海中响起。
“很好玩啊，难道我刚才不吓人吗？”
李安看了看手里的碗，这个碗好像被系统处理过了，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残留。
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李安回味着这碗鲜血的味道，血腥中带着甘甜，仿佛琼浆玉液般的感觉流入他的喉咙，整个人的灵魂和身体都感到由衷的满足，让他舒服的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来，仅一次就让他迷恋上了这种感觉，让他不由的期待下一个客人的到来。
——————没有人能够拒绝鲜血的味道，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圣品。（吸血鬼日记）
“宿主，想去看到话就去呀。”系统的声音突然在李安的脑海中响起。
“你果然在偷窥我的内心！”李安的灵魂对着系统吼道。
系统平静的说道“并不是本系统在偷窥宿主的内心，而是宿主你的求知欲太过强烈，本系统作为幻想系统，对于所有生物内心的幻想都十分的敏感，你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求知欲了。”
“好吧。”李安不再争辩，“我过去的话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系统你能搞定吗？”
“请宿主放心，本系统可以保证宿主的安全，而且过程中宿主如果想装B的话本系统也可以满足宿主的装B幻想”
“最后一个问题，那老道士能解决吗？去晚了会不会没戏看了？”
李安此时想的是去看看那所谓的脏东西是什么，听完老道士的故事后他现在内心充满了好奇。
如果自己还是个普通人的话知道了这种事情绝对有多远躲多远，但现在自己不是普通人，而且还有系统这种外挂在身，不去凑个热闹简直对不起系统。
系统说了一句稍等，大概五秒过后，系统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99％的可能性是那个道士解决不掉那个东西，1％的可能性是道士会被解决掉。”
“那就是百分之百有戏可以看了对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李安走出铺子锁了门，说实话，和老道士打了一架之后灵魂有点疲惫，骑上自己的小电瓶车回到出租房里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既然那老道士解决不掉那个脏东西，那就先睡一觉，明天再去看戏。
老道士离开李安的杂货铺后自己找了个高档的酒店把自己关在房里开始疗伤。
本来找他过来的人是有给他安排了别墅的，但是他现在这副猪头的样子根本没办法见人，不过还好，对于他这种真正的修炼者来说，这种皮外伤稍微治疗一下几个小时就可以痊愈，就是被打掉的牙比较麻烦。
老道士从自己的小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眼里充满心疼的神色，从瓶子里倒出一枚紫色的药丸吃了下去，这可以说是他身上最珍贵的丹药了，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他是个要面子的人，这副样子是绝对不能出去见人的，但是叫他过来的人一直在催他，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在他看来，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今天得到的那支符笔可以让他变得更强，画出更高级的符箓，卖出去后赚的灵币比现在可以多出好几倍，到时候再买比这更高级的丹药也是很轻松的事情，而且这次的报酬远超这枚丹药的价值，想到这里老道士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吃下这枚丹药后，老道士脸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被打掉的牙牙龈已经长了出来，他到卫生间里洗了洗脸，血迹和泥土洗掉后已经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了，张开嘴照了照镜子，牙龈里已经能看到长出来一点点白色的牙齿了，估计十几分钟就能完全长出来。
“真是的，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怪胎！”老道士想起被打时的疼痛，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被别人骑在脸上打过了，不对，活了两百多年也没有被别人骑在脸上打过。
老道士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拿出从李安店里买的那支符笔，眼中的喜爱就像是看自己的老情人一样，拿出两张符纸，闭目集中精神，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睁开眼后，笔尖出现一个小漩涡凝聚出一个红色个光点，老道士提笔画下两张符箓，一气呵成，黄色的符纸上闪过点点灵光。
“二级符！”
老道士激动的拿起两张符纸，这两张符箓已经达到了二级，而且是二级的极限，快要达到三级的程度了，这还只是他随意的尝试了一下而已，完全没有动用自身的力量，要是他自己的力量加上这支符笔，那岂不是可以画出三级符箓！要知道他以前最多也就是画出二级入门的符箓而已，而且要耗费许多珍贵的材料，可不是现在这样用一支笔加两张普通的黄纸就能搞定的。
收起两张符纸，老道士又照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牙，已经长出来了一半。
看了看时间，老道士收拾了一下离开了酒店，叫了辆车，到了一处豪华的别墅。
门口站着一排保安，看到车上下来个道士，问明了一下身份，立刻拿出对讲机向里面通报，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别墅里出来几个人，一个穿着西装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一个年轻的和尚，还有两个老人。
和尚双手合十，“冯前辈，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老道士看着年轻的和尚皱了皱眉，“你还没有还俗吗？都多大了，真想让你们赵家绝后吗？”
和尚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位请来的冯前辈和自己的祖爷爷是一个辈分的，从小看着他爷爷长大，算得上是他的长辈，对他说教根本就没办法还嘴。
“冯前辈，您远道而来，还是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快里面请。”
那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就是这次的委托人，最近几年做生意赚了大钱，在这座城市里也算小有名气，不过可能是做的亏心事比较多，现在遭了报应。
老道士跟着他们进了别墅，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一下情况，在他来之前已经有很多人都尝试过了，甚至还有几个刚入门的修炼之人，可惜都失败了，就连几个国家的某个部门里的外编成员都不行。
老道士平静的样子完全符合世外高人的形象，让在座的人不由自主的觉得靠谱，他看了一眼别墅的楼上。
“在那个房间对吗？”老道士能够感觉到二楼某个房间中那股阴冷而又混乱的气息。
富豪满脸愁容地点了点头，“前几天我老婆从医院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怎么都不肯出来，嘴里说着让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而且力气变得特别大，十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她。”
老道士点点头，“让贫道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说着走上了二楼，其他人在楼下看着。
然后一声尖锐的叫声传来，别墅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二楼闪烁着各种光芒，楼下的人可以看到那是老道士身边飞舞着的一张张泛着灵光的符箓燃烧后爆发出来的光，房间内传出一股恐怖的煞气，楼下的人像是坠入冰窖般的寒冷，陷入无边的大恐惧！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老道士身边符箓飞舞，闪烁着绚烂的光芒，金木水火土五行在老道士的符箓燃烧下不停的转换，恍若仙神。
“神，神仙！”贾富豪感觉老道士和之前的那些人比起来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是传说中的神仙。
“孽障！”
老道士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变得十分的愤怒，同时还有些惊恐。
所有的符箓同时飞到身前燃烧，无数的五行法术轰进房间里，同时他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两张符箓，正是他在酒店画的那两张近乎完美的二级符箓，两张符箓燃烧，一张化作一个水球把他包裹住，另一张化作一张金色的大网把门封住，同时快速的蔓延，爬满了整个二楼。
就在这时，房间里面再次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门外的保安都痛苦的栽倒在地捂住了耳朵，
贾富豪瞬间七窍流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护住了贾富豪，两个老人面色潮红，但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老道士被这恐怖的音波直接击退，撞破了二楼的栏杆掉在一楼的大厅，在水球的保护下没有栽倒，不过水球也在他落地的同时炸开，淋了他一身的水，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冯前辈！”和尚快速跑过来扶住老道士，“您没事吧。”
老道士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神色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消耗有些大，并没有受伤。”
刚才这一下差不多用了他三分之一的符箓存货，还有那两张接近三级的符箓，简直亏大了。
和尚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就连他们视为仙人的冯前辈看起来都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老道士神色凝重道“是血灵婴，而且至少是达到二级的血灵婴。”
“什么！”
和尚面色大变，同时也露出苦悲的神色，“为什么？如今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会出现血灵婴这种鬼物？”
老道士也叹了口气，确实，自从这个国家浴血重生后，尤其是近五十年来已经完全看不到血灵婴的出现了，曾经的岁月会出现血灵婴是因为世道艰苦，许多的普通人连活下去都是最大的奢望，可为什么如今这个世道还会有母亲去杀死自己的刚出生的孩子？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苦难，是人很苦，所以我带着温暖和糖果来到了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