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辛苦。”齐珏随意翻动了一下那些资料。
一眼就将资料扫进了脑中,不管归不管,有些事情还是要知道的。
柳白已经换好干净的衣服出来,他最后整理了一下领带。
“平常事而已。”他的语气轻轻松松。
“你今天跟我说的事,我会去调查。”
齐珏手一松,资料像是扇叶一样全部回归原处。
“你的意思是不用我管了?”
柳白转头,目光直直的看向齐珏,他没有丝毫的退缩。
“抱歉,可能有些东西,我无法让步。”
他也伸手抚摸着齐珏的眉眼,眷念无比。
齐珏冷笑,抢个家产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男人,就是这样刚刚还温柔小意,表现的像是离开你他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转眼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不过谁让对方遇到的是他,他还真无所谓。
“好吧,我就欣赏你嚣张的时候。”
柳白嘴角微微拉直,他就讨厌齐珏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一切对于眼前这个人而言都可有可无,包括他。
好歹争一争,让他觉得能用什么东西拴住对方也好。
“你出去玩吧,我要处理工作了。”
“ok。”齐珏也在这间办公室待的够久了,他的心不允许他待这么久还不换地方。
比起像是一个怨妇一样埋怨另一半将工作看的比自己重要,他宁愿出去找找乐子了。
他的乐子当然就是张父张母,谁让这两个人还不安分,要不是为了钳制住柳晏,张父张母早就不应该在这里晃悠了。
不杀死一个人,却让一个人无暇顾及其他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一直有十分关注的事,而这件事如影随形一辈子也摆脱不了。
他想着一脚踹开张家的门。
张父猛的从一堆颜料当中抬起头,瞳孔陡然放大,倒映出齐珏嚣张无比的脸,他先是抖了一下,面露害怕又下意识的往他的身后看去,发现他身后空无一人。
连个跟来的司机也没有,只有这小子一个人。
张父的目光在齐珏的体格和自己的身体上游离,嘴唇有些抖下意识的要回避目光,脑中的邪念却在疯狂的生长。
要不要,把人绑了,至少可以要一笔赎金。
不行不行,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决掉了,他还要成为艺术家,不能先成为罪犯。
他看了齐珏一眼,身体本能的发抖,当触及到身边的张母时,他瞬间挺直了腰板。
对方一个人,他们两个人,还是在他们熟悉的地方,就算是打起来,也是他们有优势。
齐珏的目光在对面人腿上停留,上次被他扎过的地方,现在被一条纱布包扎着,打了个蝴蝶结,上面还画了些花朵。
他勾唇露出一个笑,目光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压迫感。
“你心态还挺好的,有功夫在伤口上画花,真该给你颁个乐观奖。”
“你来干什么?”张母张开双臂拦在张父身前,像是一只护崽的老母鸡。
她看向齐珏的目光充满了质疑,一只脚的脚尖微微朝往旁边,示意着她随时准备逃走。
齐珏双手插在兜里,修长笔直的双腿缓缓抬起,一步一步的走向两人。
然后擦肩而过。
他挑起沙发上的一件半成品衣服,看着上面又红又绿的颜料说:“没想干什么,就是无聊来看看你的伤。”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轰——”
微弱的声响过后,火苗窜出触碰到那件衣服。
张父先是向前一步伸出手:“别,这件衣服我要参加时尚服装大赛……”
惧怕还是战胜了他的理智,刚迈出去的那一步,在看到齐珏的目光时又退了回来。
张母护着张父,冲上前夺过衣服用手掌拍掉了火焰。
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齐珏捏了捏指尖,一脚踹在茶几上。
“哐当——”
剧烈的声响让张父神经紧绷,一双眼睛瞪的快要突出眼眶,他的腿好像又痛了起来。
那天晚上在幽暗的环境中,那狠狠的一棍子,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播放。
“别这样。”齐珏拍了拍勉强干净的沙发。
“我不过是作为你们的血亲,来看望应该躺在医院里重伤不治就要死的你。”
他不急不缓的坐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真是让他难过,这沙发一点也不柔软。
只是一瞬间,张父张母就明白了齐珏为何而来,他们神情先是凶狠了一瞬,很快想到齐珏还在,表情下意识收敛,不尴不尬的僵在脸上。
“我们不需要你看,你走。离开我们家。”张母寡淡泛黄的脸上带着刻薄。
她没有一丝的害怕或者说她觉得她现在是一个英雄,保护着她的爱人,为此她无怨也无悔。
“这话可真让人伤心。”齐珏双手一摊,嘴角的弧度冰冷。
“当初你们找到我,要我为你们负责,尽到我应有的责任,我现在不是就来尽责任了吗?”
“怎么?”
“你们还不满意?”
张母用脚踢了一下沙发,目光不善地说:“如果你是想看我们的笑话,我宁愿当初不那么用的为你博得这前程,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当初深思熟虑才得来的。”
“你却要踢掉我们,独自享受这些荣华富贵,你要是真有一点良心就该给我们一些钱!”
她甚至想上手把人拉出去。
齐珏稳如泰山,一个抬眼。
张母的手顿住了,她看着齐珏将目光落在张父身上,又想起了那一夜,只要她说出难听的话,对方就会将伤害百倍的加注在张父身上。
她下意识退回去,挡在张父面前,警惕的看着齐珏。
齐珏表情十分的无辜,这次他还什么都没有做。
“相信我一次,这次是真的来看望你们,顺便提醒你们,有些事点到为止还有退路。”
张母侧头,眼神中满是惊疑。
“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