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父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布的局,用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子这么蠢,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给出卖了,就连那泼天的富贵也不要了。
“你真是忘本的东西,连亲生的爸妈都不要了,巴结养父母你觉得他们接回来亲生儿子还会像现在一样对你好?”
齐珏轻呼出一口,有点想来个齐白,再次干掉他血缘上的父母。
现在他只能忽略掉这些话,环顾四周,这房子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墙皮被日积月累的油烟熏得发黑。
最显眼的地方堆放着一堆看不清形状的布料和一些颜料。
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只有张父这一身衣服。
看到这里,齐珏毫不犹豫的端起颜料泼在张父身上。
张父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样,跳起了激光舞,肢体动作歪七扭八。
“这些颜料,这件衣服很贵的,你们这些俗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价值。”
“我花了所有的钱,所有,一切都奉献给了艺术,艺术你们懂吗?你们这些庸俗的商人……”
齐珏轻轻一推,跨过“障碍物”顺利的往里面走去,停在了一间有着声微弱声响的门。
他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扭,没有打开,再扭还没有打开,再扭,还是没有打开。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张父。
“打开。”言简意赅。
张父抽着纸巾忙着擦身上的颜料,眼也不抬地说:“别以为你们有钱就能私闯民宅,我不吃你们这一套,我的房子凭什么你说开就……”
“砰!”
巨大的响声之后,一阵尘烟浮现,待尘烟消散,一股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熏的齐珏往后退了几步。
张父神情略微有些慌张,不顾恶臭味往齐珏这边走。
“干什么?干什么?是不是仗着我老婆不在就欺负我?”
柳父柳母快速走到齐珏身边,就见漆黑的房间当中一个少年坐在角落当中。
齐珏强忍住不适打开灯,强烈的光线让他的眼睛闭了一下。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毛发旺盛的毛猴,还有一个桶,那些恶臭就是从桶里发出来的。
“柳宴?”
齐珏试探着轻唤了一声。
毛猴动了动,从臂弯当中抬起头,长长的头发当中只能看到一点点眸光在涌动。
“还真是柳晏。”齐珏摇摇头。
柳父柳母显然也没有想到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他们想过柳晏在张家会过得不好,或许会被打,或许会被骂,但是没想过会像狗一样缩在一间房子里,永远不能出来。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孩子的?”柳母保养得当的指甲因为捏得太紧而断裂。
即使这样她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柳晏。
“什么你的孩子,他姓张,他的户口在我张家,他叫张晏。”张父死猪不怕开水烫,嘴硬地不肯承认。
“你们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有钱人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们普通人。”
“闭嘴!”柳父松了松袖口,一拳打在张父的脸上。
齐珏吓了一跳,倒不是害怕就是这一直冷静的人突然爆发威慑力十足。
不过柳家基因真好,柳父这个年纪了还是老帅老帅的。
张父被这一下给镇住了,也不敢再说什么,畏畏缩缩的往旁边移动,让开了通道。
柳父也不嫌弃柳晏脏,直接将人抱上了车。
柳母始终处于一种愤怒的状态,上车之后,冷冷的说:“真是什么蛇鼠都配活在世上了。”
齐珏闻到到危险的味道,看着这一对奇葩父母不需要他动手了。
……
柳晏洗完澡,楼下就有早就等待着的造型师带着服装和设备微笑着看向他。
齐珏坐在一边喝着粉红牛奶,时不时的跟柳父柳母说两句话。
至于他为什么会如此淡定,只因为他不是原主,这里的所有人对他而言都是陌生人重新认识,不存在什么父母做错事他觉得羞愧。
他不会善心多到因为一个陌生人做错事就难受的地步。
柳晏看着坐在沙发上皮肤白的发光,从容的跟柳父柳母说话的人。
他捏紧了衣角,这衣服很柔然很舒适,他本该出生就能穿上的,却用这么多年。
他看着那个俊美的男子,就是这个人的父母让他苦了这么多年,让他活的猪狗不如了这么多年。
而这个人代替他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亲情。
但在此时他却不敢再过去一步,他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一靠近那些人就会打破这和谐的氛围,或许他就不该出现,不该回来。
柳母最先发现站在楼梯上没有动的柳晏,她站起来,快步走上去,伸手。
“小宝贝,快到妈妈的怀里来。”
柳母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慈母的光芒,在客厅当中耀眼的灯光下像是上帝派遣而来的天使只为救赎他。
柳晏心动了,他渴望温暖,就像他儿时不明白张父为什么那么暴躁,张母为什么总有做不完的事,他渴望的恳求他们的一个怀抱却被无情的推开,被当作垃圾桶发泄。
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会在那个狭小的房间中像是一只蟑螂一样腐烂,现在发现他不是蟑螂而是高贵的天鹅。
他将手放进柳母的手中,走到齐珏身边。
“这是你的父亲和哥哥,以后他们会照顾你的。”柳母笑着让柳晏坐在了齐珏身边。
齐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你好——弟弟。”
他伸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柳晏看着递到他眼前的那双手,他对于这个占据了他这么多年人生的人讨厌又不讨厌。
害他的是这个人的父母,这个人也享受到了好处,而救他的就是这个人。
齐珏收回手,他只等几秒的时间,过了时间想握他也懒得抬手了。
柳晏看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落了下去,心底升起一股失落感。
他将头低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小珏就是这样的性子,年纪小被惯坏了,你以后是家里最小的,别惯着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就直说,爸爸为你做主。”柳父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