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珏再次扛起铲子,双脚发力蹦到半空中,朝着神像狠狠一铲子。
就在铲子即将落在神像之上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一爪子切断了铲子。
本就是木头做的,在兽人的爪子之下如同草一样易断。
“不能让你伤害兽神。”白鸟不知道何时回来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着两只白色虎耳朵的兽人。
这个兽人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能看出来曾经的威严。
柳珏看着他那豪华版铲子的尸首,心里甚痛。
这种工具在兽世都很少见。
他能快速的做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还给他弄断了,简直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城主!”有兽城中存活下来的兽人看到白毛虎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柳珏捡起短了一节的铲子指着城主说:“就是你在兽潮来的时候跑路,兽潮结束了又回来刷存在感?”
本来还有些开心的兽人听到这话突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
他们危险的时候,他们的城主不见踪影,他们死里逃生城主又回来了。
他们一直以为是支撑的城主就那样的抛弃了他们,现在要他们怎么才能开心的起来。
狼白见此情形不动声色地走到柳珏身边,他静静的看向对面的那两个兽人。
无形的威压在小范围之内蔓延,像是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兽人的头顶。
柳珏瞄到了狼白,毫不吝啬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休息够了?”
他的手往后拍了拍狼白的腰。
狼白脸一红,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看着柳珏低声说:“担心你。”
柳珏笑意盎然,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
呀哎!
还害羞了。
狼白还算镇定的瞧了柳珏一眼,又默默的站回去。
柳珏看着站在他身侧的兽人,想到了之前的种种,想不到他的第一感觉比精神力印记还要好用,从来都没有错过。
狼白被柳珏看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太过炙热,像是在看垂涎已久的猎物,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柳珏突然就变得这么热情,以往他要靠近都需要非常的小心翼翼,甚至需要找很多的理由,比如吃的肉,兽皮软不软,甚至站在巢穴以外的地方看很久也不敢去打扰。
现在柳珏居然会主动亲近他。
“我的朋友,我不是抛弃了你们,是我实在年纪大了,差点死在兽潮之中,幸好有鸟族的朋友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老城主神情真诚无比,纵横交错的皱纹也表明了他的年龄。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定会跟各位共生死。”
兽人们原本有些愤怒的心情变得摇摆,在原谅与追究之间徘徊,他们在老城主的领导下确实过了一段还不错的日子,如果不是这次的兽潮,他们会永远的幸福的。
“你们慢慢讨论。”柳珏再次扛起那短了一截的铲子,狠狠地拍向兽神像。
这一次速度快到众兽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一铲子直叫兽神像晃了晃,然后稳稳的立在那里。
白鸟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在看到兽神像表面完好无损时,他更加的嚣张了,并且十分肯定地说:“兽神显灵了,兽潮就是因为有兽人惹怒了兽神,兽神愤怒降下的惩罚。”
“所以兽潮伤害不了兽神,你也不行。”
他看向柳珏目光中满是高傲与鄙夷。
“是吗?”柳珏的目光始终看着兽神像,一刻也不曾转移。
兽神像在他的目光中出现了第一条裂缝,很快就出现了第二条,第三条……
“裂了……裂开了……”兽人们窃窃私语,他们惊讶的看着兽神像。
这座神像平时就连摸也不敢多摸一下,现在居然裂开了。
他们以为的神就连自己的神像也保护不了。
“不……不可能……”白鸟看着掉出碎石渣的兽神像,完全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黑鸟说过,他能感受到兽神的存在,他受到了兽神的偏爱,所以他聪明,健壮……”
他猛地瞪着柳珏。
“你伤到了兽神像,兽神会降下惩罚的。”
柳珏在对方吃兽人的目光中,又一铲子敲了上去。
狮巨莫名的有些习惯了,不像第一铲子那么的让他心惊。
“还是先让你们的兽神保护好自己的神像。”柳珏不屑地丢掉手中的铲子。
“你看他连自己的神像也保护不了,你们还期望他保护你们?”
“轰隆——”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神像彻底坍塌。
碎石随着地面滚到兽人们的脚边,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假如真有兽人让兽神发怒,那为什么让毁坏兽神雕像的我没有受到惩罚,而你们和那些对兽神深信不疑的兽人们,死的死,伤的伤。”
他笑得嚣张无比,甚至有些得意的看向白鸟。
白鸟看向身侧的老城主,用眼神示意他说点什么。
老城主表示很无助,他又不是神根本无法让柳珏现在就受到惩罚。
他就是想回来看看能不能利用兽神,让本来拥护他的兽人再次回到他身边,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
他老了,做不了什么了,要是年轻的时候,他会一爪子杀了对面的那只兔子,但是现在比起拥护鸟族的野心,他更想安享晚年。
白鸟气愤的转身,看向站在阴影中的兽人。
“兽神是存在的,他就在天上,是我们触摸不到的存在,是他离我们太远了,才没有及时发现你的不敬。”黑鸟苍白着一张脸从阴影中出现。
柳珏没有疑惑,只感到那一刀捅的太轻了,地方捅的也不是很准。
否则这只黑鸟现在就不会在他面前叽叽喳喳了。
黑鸟手搭在伤口处,神情专注而认真。
“我不计较你伤了我,兽神是宽宥的,也不会计较。”
柳珏撇嘴。
“随便你们,反正说兽神宽宥的是你们,说兽神会发怒的也是你们,都是你们,你们想怎么说都可以。”
他转身牵住狼白的手,又扛上铲子一蹦一跳的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