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小屁孩时,正见到小屁孩乞讨。
几乎没有人愿意施舍,有时候还要被推开骂两句。
他就这样看着,终于在小屁孩又一次被拒绝后伸出了援手。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人心冷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帮你。”
谁知小屁孩自己爬起来,努力拍下身上的灰,抬头认真地说:“不是人心冷漠,你就无缘无故帮了我,我娘说他们是自己吃不饱不开心,所以才不帮我。”
柳珏笑着蹲下:“你才几岁,能有我知道的多?”
“我十岁了,是个大人了。”
柳珏笑眯眯地问:“你叫什么?”
“二狗,我娘说贱命好养活。”二狗对自己地名字颇为自豪,说的时候还挺了挺胸口。
柳珏:“你爹娘呢?”
二狗眼睛中的亮光减弱了,他小声说:“死了,为了让我能吃饱饭,饿死了。”
“娘跟我说过,不能怪他们,他们也吃不饱饭,要怪就怪周天子不仁,衙门年年收钱,大家都吃不饱。”
柳珏叹了口气。
大周统治之下,富饶的江南一带赋税严重,种的没有交的多,吃饱都是困难。
谁还有多余的粮食施舍给乞丐。
“那你还乞讨?”
二狗手指搅着破烂的衣摆:“干活的地方都嫌弃我瘦,不愿意要我。”
“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柳珏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愿意!”二狗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柳珏:现在收回去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不能,他将二狗带回客栈引起了一些人的围观。
洗干净后面黄肌瘦的二狗也不是很可爱,只有一双眼睛清澈,如同琉璃。
柳珏叫了些粥给二狗。
二狗吃得跟猪刨食一样。
“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他出手制裁了二狗。
二狗吃的慢了一些,圆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柳珏,见其神色和缓,便又将头埋进了饭里。
吃到最后,二狗连桌子上的饭粒都捡起来吃了。
柳珏欲言又止,干脆出去在旁边开了房让二狗住。
二狗小心又感激地说:“我不用单独住一间房,跟你住一起打地铺能省钱。”
他以前都不敢走进这些地方,一晚上要花好几十文钱,够他吃十几天饭了。
“今天的房钱交了,明天再退。”柳珏伸了个懒腰关上门。
夜半三更。
窗户发出异常地响动。
柳珏眼珠子在眼皮中转了一圈,睁眼就见有细长地竹子穿透窗户纸。
他走上前,直接堵上竹子的孔。
外面响起倒地声。
“砰!”
窗户被打开,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入。
“将钱财交出来,我们不杀你。”嘶哑难听的声音像是刻意发出的。
柳珏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如你们自己去找?”
“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个黑衣人将柳珏围起来,慢慢的转圈。
转了几圈都没有人先动手,柳珏打了个哈切,实在有些累了。
“转的头晕。”他不耐的吐出一句话。
抬左手来了个猴子偷桃,右手来了个勾拳,抬脚给个断子绝孙脚。
几招下来,黑衣人倒地哀嚎。
“裆!裆!档!”
“哎呦~我的裆~”
“脖子~我的脖子~”
“客人,需要帮忙吗?”店家听到动静在门外小声询问。
柳珏打开房门:“麻烦报官。”
店家朝里面一看,满地的大汉,连忙叫提灯的店小二去报官。
捕快来了将几人抓住,柳珏也需要去了解一下情况。
县令问:“你们是哪里人士?姓甚名谁?”
“回禀青天大老爷,我们是附近的庄稼汉,我是张叁。”
“我是李肆。”
“我是王伍。”
“我是赵陆。”
县令问:“为何夜半三更闯入客栈抢夺钱财?”
张叁说:“青天大老爷,庄稼都上交了,实在吃不饱,没办法。”
县令又问其他人:“你们如何知道他有钱,又是如何计划的,打算如何实施,是打算杀人夺财,还是杀人。”
李肆双手高高举起又放下磕了个响头说:“青天大老爷,我们杀猪还行,不敢真的杀人。”
县令:“那你们为何携带凶器。”
师爷拿出从他们身上搜出的匕首。
王伍:“冤枉,我们就是想吓吓这位公子。”
县令眉梢一吊,惊堂木拍的响亮。
“胡言乱语,既然要吓人,那迷药又是怎么回事?本官看你们就是想谋财害命!“
四人吓得一哆嗦。
赵陆一边擦吓出来的眼泪,一边说:“我们不敢杀人啊,青天大老爷,我们就是见这位公子出手阔错,还有余钱捡乞丐,想迷晕这位公子,拿了钱财就走。”
“一派胡言,又是拿匕首吓唬,又是迷药,前言不搭后语,你让本官如何相信你们。”
惊堂木一响,两边的衙役中的水火棍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地面,发出整齐的声响,庄严又压迫感十足。
张叁,李肆,王伍,赵陆齐齐磕头求饶,眼神止不住的往衙役看去,惊吓之中连连求饶。
“青天大老爷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县令抚摸着胡子,沉吟几秒走到一边将柳珏叫过去。
“本官并非要徇私枉法,只是现如今本官也不知道这天下是柳姓的天下还是齐姓的天下,我这个大周的官还能做几日,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之奴,来日就可能是人上人。”
柳珏皱眉:“齐白没有登基?”
“不可直呼摄政王的大名。”县令四下张望,差点惊掉脖子。
“摄政王?”
谁是皇帝?他还有兄弟活着?
柳珏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些人了。
“那皇帝是谁?”
县令抚摸着胡须,眯着眼睛摇头。
“这等大事,岂是我等能知晓的。”
没有皇帝?还是齐白手底下的人也没有那么忠心,有人不服齐白,为了权力反目了?
哎!真是的,想这么多干什么。
柳珏瞬间将事情抛掷脑后,对着县令说:“这些人关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为富不能不仁,贫者也不能作奸犯科,若是贫者皆如此那这世道哪还能有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