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木兆齐的问题,木桢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带着疑惑“嗯”一声,才反应过来道:
“哦,可以啊。”
反正只是法器,又不是本命法宝,看一看也无所谓。
木桢说着,手一翻已经将绝灵槌递过去。
木雨凌在旁边欲言又止,见木桢已经递出去,便只能收回目光。
木桢的绝灵槌一入手,木兆齐就挑了一下眉。
别人的法器,不好放出神识查看,便见他拿起绝灵槌一寸寸看过、摸过,甚至还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看得本来觉得看看法器没啥的木桢,时不时嘴角一抽,生怕他下一瞬就舔上去。
好在这种尴尬的事情并未发生。
木兆齐在查看绝灵槌的时候,确实表现得有些兴奋,但看完之后便恢复平静,毫不留恋还给木桢。
只是在木桢接过手的时候,意味不明地提醒道:
“十二妹聪明又糊涂,怎么忘了好东西不露人前的道理?”
至于怎么个好法,反正现在的他也看不透,就留给对方自己慢慢发现吧。
木桢“哦”一声,懵懵的收回绝灵槌。
其他人听到木兆齐这话,都将视线看向木桢手上的绝灵槌。
一旁的木雨凌,不动声色往木桢跟前挡了挡,声音不高不低道:
“家中老祖赐的法器,怎能随意给人查看?还不好好收起来!”
看似呵斥木桢的话,却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周围看过来的人,听到木雨凌语调冷冷的话,都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
都是家中精英弟子,各自的父母,想尽办法也都为他们准备了法器。
如今听说别人法器特别,齐齐产生探究之心,确实有些没出息。
木兆庆和木桢熟,见氛围有些怪怪的,便打哈哈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摘果子的槌子嘛!上次杀蟒蛇的时候,我还用过呢!”
说完这话,木兆庆便顺势转开话题道:
“不过这次的事情实在蹊跷,你说谁给臧家的胆子?”
“明知我们跟神木城木家可能有关系,还敢主动挑起争端?”
木兆希冷哼一声,接话道:
“三哥糊涂,这有什么不敢的?”
“正是因为我们可能得到一流家族庇护,不如趁还没正式得到庇护前,彻底将我们除去。”
“这种成王败寇的事情,就算大家族知道也不在意,既能多分资源,说不准还能顶替我们在大家族跟前的地位,一举两得。”
木兆庆一听这话就点头,恍然赞同道:
“确实,家族之间哪有什么真情实意,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是促进关系的纽带。”
木桢点点头,她也这么认为,但她心中还有另一个想法。
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木雨凌,和若有所思的木兆齐,木桢开口道: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怀疑除了我们家和水家,其他几个家族已经结盟,且背后有人撑腰。”
木桢这话一出,大家讨论的声音一停,纷纷扭头看向她。
见大家都看过来,木桢将视线落到木兆齐身上,道:
“我们和水家若崛起,最先遭殃的自然是另外三个家族,但看得长远一点,便是对三流家族的威胁。”
“若我没猜错,五哥当和我想的一样。”
木兆齐始终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脸上总算闪过诧异,但见大家都看过来,只能开口道:
“我确实和十二想得一样,你们只用想一想,隐匿符、追踪符和那种玉片,你们见过吗?”
“或者说就算见过,你们能够大手笔到,将那些东西毫不心疼拿出来用吗?”
“还有,那些人身上,几乎人手一个乾坤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空间都不小,你们有吗?”
是啊,枫林城木家,在这五个小家族当中,算是实力靠前且底蕴相对深厚的家族。
哪怕这些不算,就算是同一水平线的家族,他们可是没怎么见过这些东西。
就算见到,也都是族中物资,不是给他们的私人物资。
法器和乾坤袋,他们也确实都有,但那是他们出来历练和为进秘境,家中花大力气准备的。
而不是出来追杀个人,随随便便给他们那么齐全的装备。
想到这里,几人默契地交换一个眼神,然后将之前分到的乾坤袋,全部打开倒出来检查。
发现每个人乾坤袋中,都有几十上百块的灵石,甚至还有丹药,灵草之类。
比起他们只有衣物干粮,和一些破烂的寒酸乾坤袋,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臧家若非背后有人,资源绝对不可能如此丰厚。
“那,那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木雨乔问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已然带了哭腔。
木桢眯了眯眼睛,“哼”了一声道:
“先通知家里,咱们该干嘛干嘛。”
“若是我们的推测没有错,我想,接下来还会有人给我们送东西。”
说到送东西的时候,木桢举起手上的乾坤袋,笑容狡黠地晃了晃。
见木桢不是一贯的温吞模样,木兆希“哈”一声,难得附和道:
“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
“十二说得对,既然这么爱给我们送资源,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众人身上的反骨,在这一刻被彻底激起。
有一种他们说不明白,但木桢能精准形容的“钓鱼执法”的爽感。
就在群情激奋,大家第一次看每个人都顺眼的时候,木雨凌清凌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若他们真有人背后撑腰,第一次来的是练气修士,第二次或许也是,但第三次、第四次呢?”
这话一出,大家高涨的热情,仿佛烧红的烙铁上泼了盆冰水“嗤——”地灭了。
木雨乔见大家都垮脸,小心翼翼道:
“就我们几个,还不至于派筑基修士来吧?”
木雨凌和木桢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都沉了沉。
其他人想的是筑基修士的问题,木桢和木雨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她们并不担心,那些人的结盟能把木家怎么样。
她们怕的是,若到时候不敌,家主会顶不住压力向神木城木家求救。
这都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神木城木家干脆看戏,让枫林城木家为了活命,自己求着回归本家。
那个时候,他们需要放弃的,要么是枫林城木家的尊严和话语权,要么就是守着尊严等死。
“做家主真难啊!”
木桢忍不住由衷感叹。
木雨凌听到这话就是一愣,是啊,原来她的父亲这么难,而她还曾暗暗埋怨过父爱不够多。
想来,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家中并不是第一次遇到吧?
木雨凌不禁有些伤怀,在她记忆中,父亲几乎没有真正开怀的时候。
“你说,我父亲他……”
木雨凌犹豫着,刚想跟木桢探讨下自己的困惑,就见木桢突然翻手扔出短刀,口中怒斥道:
“谁?!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