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培顶不住两只好奇宝宝的凝视掏出照片。
张元嘉仔细辨认片刻，直言道：“这猪头是付氏三长老？被打成这样，什么仇什么怨呐，死得也忒憋屈了吧。”
林巫陷入沉默，所以那天斗法，对面正在酝酿大招忽然被打断，是被人寻仇了？但是总觉得这样子说不出的怪异。
“杜培，你确定我师父还在闭关？”林巫再次问，“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是确认下。”
杜培目光清澈，真诚道：“桃源村那边传回消息，姜前辈尚未出关。”
这句话没有错，桃源村确实对外宣称姜席还在闭关，预计还得过两年出关。
“那就好，谢谢了。”林巫放下心，大千世界什么人没有，玄术师肯定不止他师父一人喜欢用揍人方式解决问题。
杜培对上林巫清澈的目光，心中负罪感更强了，又苦于姜前辈的“叮嘱”，纠结半晌低声提醒林巫：“师叔，最近您还是在家看看书比较好。”
林巫不明所以，脑子转了转，现在已经是公历八月底，九月初研究生开学，确实该看书预习了。
前几日姥爷还跟他说，开学让胡教授给他做个摸底考……林宝宝已经整整一年没有看书了，要完！
杜培心底暗自叹息，师叔没有get到他的意思，他已经尽力了，冒着被姜前辈胖揍成付猪头的风险提醒。
张元嘉忽然抬头，“师兄！再过一周是农历七月半，中元节了！”
杜培看向张元嘉：“所以？”
“我申请出战！”张元嘉蹦下床，龇牙咧嘴单脚跳着走两步。
杜培抓着人塞回床上，“继续养伤，这次别想了，我让陈子瑜盯着你。”
林巫一摊手，“看我也没用，我也建议你不去。”
张元嘉蔫耷耷窝回病床。
林巫自从反应过来即将开学，也没了在外闲逛的心思，出了医院拉着姬弦回家复习。
……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林巫趴在飘窗上双目无神凝视天空，满脑子满脑子都是定义定理推论公式……
【小五，吃西瓜，西瓜籽已经挑了。】
“啊——”
姬大帅无奈叉起西瓜喂进小特务嘴里，这几天越发娇气了。
【不就是几门课业吗？给本帅说还有多少没复习？本帅去学。】
林巫艰难爬起身，微嗔道：“是我考试，你看了也不会到我脑子里。”
【无妨，本帅不是古板之人，到时候在外面给你传答案。】
林巫食指抵在姬弦唇上，“请姬同学打消不正确想法。姥爷是玄术研究院的，风吹草动他门清，还嫌我死状不够好看吗？”
姬弦苦恼转身离开，小特务最近被专业课折磨得瘦了一圈，姬大帅跟着心疼难受。
水果后，林巫继续抱着专业课书纠结。
好像学过，又没有印象……对啊，记起来了！咦？怎么还是不对……噢，原来如此，会了……下一题！
咦，好像学过……
一上午在不断自我怀疑，自我肯定中度过。
午饭后，林巫正准备继续，手机定时闹钟响起。
[中元节，鬼门开。下午两点，特警局集合，准备应对鬼节事宜。]
对啊，时间一晃又是一年七月半了。
去年便是在七月半后没两天陷入沉睡，他感觉还没过多久，一看时间，还差几天一年。
“仙仙，去年你还是需要实物附身的鬼魂，今年你不仅凝实，还融合了。”林巫下巴搭在姬弦肩上，“仙仙都好久没回兔子了。”
【兔子？林宝宝，你看本帅像兔子吗？】姬弦转身捏住林巫下巴，强迫人与自己对视。
林巫熟练顺毛，“咱们仙仙大帅怎么会是兔子呢？咱们收拾收拾准备出任务喽。”
【哼！】厉鬼转身径直离开。
林巫走到门口，绒绒兔子飞入怀中。
【这几日安分在家的奖励！】
“好，大帅真好，大帅威震华夏，一统江湖！”
【哼唧！】
下午两点，林巫准时抵达特警局。
重新装修的小院内，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唠嗑。
中央桂花树下，身着旗袍的优雅女人似笑非笑看着林巫。林桂凡早些年是出行带着四个丫鬟的大小姐，往后习得一身风水勘测本领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敬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大家规矩。林家三个小辈皮痒了敢和父亲林陌呛声，但在林桂凡面前都不由自主安分下来。
抱着木雕人偶的林瑶朝兄长挥手，“哥！这边！”
林巫听话过去问好，“高祖姨，下午安。”
“林宝宝，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你回家请安？”林桂凡桃花眼微微眯起，审视林巫，皱眉道：“晚上捉猫去了？精神这么疲惫。”
林巫悻悻道：“快开学了有摸底测试。”
林桂凡掩唇轻笑，放过林巫，“别紧张，这次你和圆圆一组，保护好自己。”
林巫蹲在高祖姨脚边，小声问：“高祖姨，今晚是要行动？”
林桂凡没有正面回答，揉揉林巫漆黑的发顶道：“我们这些长辈还在，用不到你们小辈出面，今晚你们按照任务守好京都即可。”
“好。”
下午五点，部署完成。
林瑶新奇摸摸身上的作战服，按照兄长指导佩戴防护用具。
“瑶瑶，今晚跟紧哥。有哥和哥夫在，出不了事。”林巫忽然体会到，当初舅舅带自己出任务的心情，生怕妹妹哪里没有保护到，再次检查一番。
林瑶举起手机拍下一张合照，发给办公室加班的二哥林清，接下来十分钟，家族小群内充斥着林清的阴阳怪气。
傍晚六点，天边聚起了积雨云，以千军万马之势朝京都压来。
傍晚七点，天空彻底暗下来，一片漆黑，路上凉风习习，懂些玄术之人皆能感受到里面的沉沉阴气。
林巫这次依旧和去年一样巡查护城河，今年对外宣称有紧急演习，晚上的小摊和节目最迟晚上八点收摊。
林巫左手抱兔子，右手拉着林瑶在人群外围巡逻。姬弦耳朵上挂着两串塑料水晶，整只兔子透出别样的兴奋。
“小哥！抱兔子的小帅哥！”
林巫循声回头，看到去年卖花灯的大叔，今年依旧和去年一样。
“大叔晚上好，今年八点收摊哦。”林巫带着妹妹坐在小摊旁边。
大叔塞给两人花灯，笑道：“咱们接到通知了，我记得你，去年也是抱个大兔子，哟，还是去年长短耳那只。”
林巫明显感觉兔子僵了僵，赶紧揉揉兔兔头安抚住姬大帅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八点钟声敲响，城管执法队抵达。
驱赶护城河边放河灯摆摊的众人，尽管有人依旧不愿意离开，还是被身边的人劝住，今晚七月半中元节鬼门开，早点回去好。
卖花灯大叔递给两人各一张护身符，骑着小三轮匆匆离开。
八点半，护城河边只剩下散落的香烛钱纸烤串竹签等垃圾，生人带着阳气离开，藏于暗处的邪祟蠢蠢欲动。
林瑶好奇做又瞧瞧，怀中的木雕人偶手指轻动，“哥，咱们巡逻做什么？要收鬼吗？”
“我们任务除了维护阴间阳间来往通道的稳定，还需解决各种恶鬼之间的纠纷。护城河这带，去年我清理过，没有盘踞已久的厉鬼。咱们任务不难，处理重回阳间的鬼的纠纷。”
见妹妹好强烈求知欲，林巫沉吟一下，捡着以前在山里跟着师父出去巡逻的趣事。
从害人夺舍的厉鬼，到老年痴呆迷路的亡魂，千奇百怪的要求，寻找丢失的脑袋，托人送信……
林瑶问：“哥，那你最后找到他的脑袋了吗？”
林巫：“他的脑袋就在自己手上，还在跟我说找脑袋。”
兄妹俩绕着护城河走完一圈，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
阴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枯叶，路灯下空无一人，却无端给人嘈杂的错觉。
林巫抱紧手中枪械，“嗑哒”一声上膛。
“瑶瑶，随时警戒，这些鬼有点不对劲！”
林瑶双手扬起，怀中的木偶落在地上，迎风而长，化作常人大小的木偶。木偶关节处缠绕细不可见的丝线，丝线另一头则连在林瑶指间。
木偶随着林瑶牵引乖巧跟在两人身后警戒。
“哥，师父说我天赋好，现在已经能操纵一只木偶了，”林瑶语气中十分骄傲，“这只木偶名为林小乖，我亲手雕刻的。”
林巫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木偶身上，夸道：“很厉害，瑶瑶天赋卓绝。”
兄妹沿着护城河往前走，周遭气氛明显凝滞起来。
“出来！”
林巫反手拔出长剑云鹤，朝路边阴影劈去，剑气凌厉，击中阴影中扭曲的鬼影。
毛绒兔子耳朵微微扬起，他感受到他小媳妇，通过契约借取自己的剑气。不过无所谓，夫夫俩借就借吧。
林瑶操纵傀儡人偶紧随其后，然实战经验不足，鬼影擦着傀儡过去，冲向林巫二人。
吼——
鬼鸣朝两人袭来，林巫熟练拉着林瑶躲开鬼鸣正面攻击。姬弦当年还不会通过契约传声，天天鬼鸣，他已经习惯了，没关系的。
背后操纵恶鬼的人见一击不成，四周蛰伏的恶鬼微微显露身形朝二人密密麻麻袭来。
“起！”林瑶低呵一声，地上瞬间炸开机关，阻挡众多恶鬼的脚步。
林巫一剑削去数只恶鬼，朝阴暗处喊道：“还不出来，你的鬼都没了！”
不远处女子缓缓显露身形，抬手朝众多恶鬼招手，将其收入化妆匣。
“林大少，许久不见，有一年多了吧。”
女子朝林巫露出个甜美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