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悦、蕊蕊、林巫、林瑶，以及赶来的蓝菲菲和于执等人，齐坐在宗长家院子。
蓝菲菲掩嘴笑道：“林大少的卦象果然准，圣女和准祭司都到了，效率真高。”
蕊蕊见蓝菲菲朝自己行礼，万分不适往林瑶身后躲去，这人看着就不好相与，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紧赶慢赶来到小院的于执眼前一黑，林小姐怎么来了这里？老板并没通知过他呀！
林瑶看出于执的懵逼，解释道：“我是陪蕊蕊来的，她应该是五仙教这代的圣女。”
众人理清了关系，宗长也从冰箱内取出冻住的蛇蛊。
死亡好些日子的蛇蛊，表面鲜红的花纹已经开始暗沉下来，整条蛇显得更加诡异。
蕊蕊捡起树枝戳戳硬邦邦的尸体，眉头微皱，“这条蛇炼制手法挺高超的，没有练过几百罐的蛊，出不了这效果。我第一次到苗疆，没见过你们炼蛊，暂时看不出出自谁家。荣悦，你看得出来是谁的手法吗？”
荣悦蹲在蛇蛊旁边仔细数着蛇身上鳞片。眶前鳞1枚，眶后鳞3枚，顶鳞后一对枕鳞。另外背鳞平滑无棱，斜行排列。
“有枕鳞，在我们国家，只有眼镜王蛇类有枕鳞。这条蛇蛊除了颜色有些出入，其余皆满足眼镜王蛇特征。”
“我知道炼制蛇蛊的人里面，只有荣黎是以眼镜王蛇作为母蛊。不排除有其他人在近些年也用王蛇做母蛊的可能。”
眼镜王蛇，性情凶猛，排毒量大，喜食同类，危险程度在世界上都能排上号。
那这种蛇作为母蛊的人，基本上都是狠人，要么不怕死，要么拉着周围人一起死。
荣悦掏出随身小刀，将蛇腹纵向剖开，里面本该是五脏的地方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取代，伴随而来的还有腐烂的腥臭味儿。
“噫~”林瑶和蕊蕊后退一步，这东西看一眼便让人背后起鸡皮疙瘩。
林巫强忍着不适瞧了瞧，语气凝重道：“那天于叔中的就是这些蛊，需要留着吗？”
荣悦摇头，查清蛇蛊内腹后，便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燃！”林巫单手结印，低喝一声，橙色的火焰落在蛇蛊身上，转眼便将其烧成灰烬。
于执在旁边听着几人讨论之后的计划，根本没有他能插嘴的地方。直到几人商定前往五仙教，于执总算找到插话的机会。
“大少，五仙教那边，要不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他还没忘自己来黔省的目的，陪大少“游玩”，看住大少不能以身犯险。
林巫面无表情看向于执，思考片刻后提议，“于叔，要不你给我爸打个报告？他肯定会批准的，再说特警局西南分局的支援也快到了，进去是早晚的事。”
林瑶也在旁边帮腔，于执只好打开手机给老板林陌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于执拿着手机回到小院。老板有令，林巫、林瑶和蕊蕊，必须等到特警局抵达才能前往那所谓的五仙教总坛。
“咦？人呢？”
于执找了一圈，没找到影子，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赶紧到寨子外仓库寻问宗长。
得到十几二十分钟前，已经离开的消息后，于执眼前一黑，人一晃眼功夫，人丢了。
他原本以为二少已经够跳脱了，没想到大少和小姐，已经到了离谱的地步。
相比起来林氏集团还是二少接手比较稳妥，至少不用担心哪天林氏集团被冠上宣扬封建迷信的帽子。
“哟，还想去追？一把年纪了，还是醒醒吧。”蓝菲菲抱着小瓦罐从于执身边路过。
于执给自己俩巴掌，一边往回走，一边给老板再次打去电话，他实在看不住人了。
……
山路上。
林巫背着竹篼，里面装着些许吃食，还有只抱着平板继续刷的兔子。
荣悦拿着竹竿在前面开路，二十余年没回来，她的方向应该没有错吧？
蕊蕊和林瑶则跟在最后，深山内没有信号，手机上只有提前下载的地图。
“我没记错的话，再往前路下面有个土地庙。过了土庙，翻过这个山头有个小寨子。今晚咱们去那里歇一下。”
林巫抬头看天，风里面带着浓浓的水汽，云层很厚很低，半个小时以内有雨。
四人一合计，决定先在路下面的土地庙内避避雨，天黑之前赶到那个寨子。
林瑶锤锤发胀的小腿，抱怨问：“荣悦姐，五仙教总坛还有多远？”
“快了，再过两个山头就到了。”荣悦从兜里掏出一带点心，“来补充下体力，很有效果。我已经给师父传讯了，她明天来总坛门口接我们。”
林瑶捻起点心放入嘴里，香甜的糕点化作热流抚平身上的不适。
土地庙外，雨水带着低沉的气压砸在地上，土地庙才修不久的青瓦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庙内四人安静吃着糕点，林巫抬头看向林瑶问：“瑶瑶，我们这样摆于叔一道真没问题？”
林瑶满不在乎回答：“没事儿，大不了被爸骂一顿。嗨呀，爸可舍不得说大哥你，回去后，最多把咱们栓裤腰带上，老男人只有那几招。”
林巫低头继续吃糕点补充体力，看林瑶表情，以前应该没少干这些事，不用怕了。
林瑶对蛊师充满好奇，拉着蕊蕊问东问西，“我忽然发现，蛊师怎么都是女的？没有男人？”
蕊蕊作为一个从小生在苗疆之外的蛊师，若问她蛊术方面的知识，能给你回答得头头是道。涉及到民俗问题，她两眼一抹黑，没比林瑶好多少。
“苗疆蛊术传女不传儿，传媳不传子。”荣悦见三人望向自己，便开口讲起苗疆的风俗，“很久以前，也有男性蛊师，后来天地灵气减弱，男性蛊师无法压制蛊术带来的阴气，慢慢地蛊师只传女了。”
说到此处，荣悦看向林巫，“其实并非所有男子都不能修炼，像是纯灵之体，能与天地灵气完美融合，天生修习巫术的苗子。咱们蛊术和巫术算得上同源。林巫若是有兴趣学习蛊术，我师父她老人家肯定很乐意传授给你。”
又是挖徒弟的，蕊蕊噗嗤笑出声，“哈哈哈，蛊术这东西五哥学过，但没兴趣。不然我师父早就把人挖过来了。五哥，你还记得没，当年但凡想把你挖走的，要么立马倒霉，要么被姜爷爷一顿胖揍。”
林巫也想起，当年纯灵之体传出去，那段时间隔三岔五来个挖墙角的，吓得他都不敢出院子。
“雨快停了，收拾下准备上路。”林巫细心用塑料袋将竹篼盖住，起身透过窗户往外瞧去。
透过雨幕，土地庙不远处的土丘被冲塌，露出里面四四方方的……棺材？
“你们来看看，那是棺材吧？”林巫招呼道。
三人顺着林巫所指瞧去是棺材，那人的墓被冲塌了，露出里面棺椁。
呼……
冷风刮过，坟便草木顺着风的去向倒下，雨水冲刷，坟墓又塌了一块。
棺椁摇摇晃晃支撑片刻倒出坟墓，腐朽脆弱的棺椁磕上石头，露出里面的陪葬。
拳头大小的莹润珠子散落一地。
“这是什么东西呀？好漂亮！”小姑娘蕊蕊特别喜欢这些亮晶晶的漂亮小东西，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林瑶看了半晌，猜测道：“这光泽应该是珍珠之类的，有这么大的珍珠吗？这有拳头大了吧。”
林巫也是头次见到这么大的“珍珠”，于是拍板道：“死后暴尸荒野总归不太好，等会儿雨停了咱们去帮他收敛尸骨，一起去看看。”
“好！”三人毫不犹豫同意。
……
雨后天晴，四人立马来到冲塌的坟墓边。
“呀！好臭！”林瑶低呼一声，捂着鼻子跳开。
林巫悄悄后退两步，这味道绝不是尸骨散发出来的，尸体早已白骨化了。那就只有地上的这些裹着胶状物的珠子。
荣悦捡起树枝翻动地上的“珍珠”，又是一阵臭味传出。
“珍珠”滚入旁边的水洼，树枝将珍珠从胶状物中剥出来。
几人看清珠子的真面目，圆润的“珍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莹润的光辉，有些甚至泛起梦幻的粉色。
林瑶从小接触各类首饰，见此也由衷感叹：“好漂亮啊，这东西就算不是珍珠，放在市面上也值不少钱，人工很难做出这种色泽。”
蕊蕊捂住鼻子捡起地上的珠子，入手温热，试探放下捂鼻子的手，一股醇厚的幽香飘入鼻中。
初闻之时有些不适，再次嗅闻却感觉身心畅快，香气馥郁，很独特的让人愉悦的味道，忍不住再度深嗅。
“这珠子不臭！是外面的东西臭！”蕊蕊踩着石块跳到林巫旁边，想将珠子递给林巫瞧瞧。
林巫毫不领情，先是外面臭烘烘的胶状物质，又是泥水里滚过一圈，恕他洁癖犯了，接受无能。
嫌弃道：“棺材里掉出来的东西还捡，指不定沾染过什么东西。”
蕊蕊翻个白眼，“洁癖又犯了，瑶瑶姐给。”
背篼内探出一缕暗红的阴气，卷住“珍珠”，围观的姬弦耳朵认真竖起。
【小五，珠子有问题，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