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巫又看了看师傅面相，这人八字轻，最近头顶那把火更是晦暗不清。于是提醒道：“师傅，清明之前，晚上最好别出门。遇到怪事马上往派出所开。”
师傅一笑：“那是肯定去派出所，你看，过年才求的平安符。”
林巫看了眼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福，忽然脸色一变，“师傅，你这平安福用过了。”
“啊？什么用过了？”师傅松开刹车缓缓往前挪动。
林巫抱着兔子，皱眉道：“打开，里面护身符已经挡灾了。”
师傅将信将疑取下护身符，打开，灰烬落入手中。
车内一片安静，后车的喇叭不断催促，司机师傅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微抖，喃喃自语道：“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巫掐指推算，“一周前，有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吗？”
师傅想了想，“有，送人去山里，路上有点不太舒服，阴森森的……就是南城那个灵玉山。”
“灵玉山？”拼车的那人忽然开口：“我回家要走那边，那边邪门得很，每年都要失踪几个登山的。”
这样一说，师傅恍然大悟，“这个我知道，去年几个地质勘测的进去，找了好几天，找到时候人都冻僵了，身上全是冰碴子，那是大夏天啊。”
林巫想起来了，那几个还是隔壁学校的教授，闹得沸沸扬扬。当时忙着回家收稻子，便没多关注，想不到还有这等隐情。
“小兄弟，我看你是个懂的，你帮我看看现在该怎么办？”出租车师傅心里头惴惴不安。
林巫再次仔细打量司机面相，“命中劫数已过，有空去道观寺庙住两天。清明中元节前后，晚上别出车。你八字轻，平日多行善积德。”
师傅赶紧点点头，正逢前面车祸已经处理，师傅瞅准空隙插入车流，开往应台山。
……
抵达应台山，已经九点过。
林巫怀里抱着兔子，单手翻阅门口小地图，应台观哪像师傅说的抠搜寒酸的小地方？至少比他那个小村子豪华，有点酸。
“林师叔！”身着汉服的小伙子越过栏杆跑到林巫身边，“师祖说今天有贵客来访，让我来接您。说是人群里一眼就能找到，还是真的，像是在发光一样。林师叔，走这边，不用给门票。”
来接人的是张元嘉，杜培亲师弟。出生时候被人遗弃在应台观门口，被一水道长的徒弟初兰道长收为弟子，按辈分，确实该叫林巫一声师叔。
“师祖，这个兔子是你的法器吗？”张元嘉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是，”林巫举起兔子瞧了瞧，“法器怎么可能用玩偶？”
张元嘉撩起衣袖露出一把扇子，“法器就图一个顺手，我的是扇子，我师兄直接把枪炼成法器，真酷，等我毕业转正，我也换成枪。”
两人絮絮叨叨抵达一水道长小院，张元嘉刚才还嘻嘻哈哈，忽然安静老实地不像样，恭敬请安，不等一水道长发话便开溜。
“这小子，溜得到快，上次布置的功课肯定没完成！”一水道长冲着张元嘉背影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林巫：“小五，你真的不想再要个师父？”
林巫轻咳一声，“不了，应台观修成这样也挺不容易，被砸可惜了。”
一水道长拂尘一甩坐在林巫对面，“老姜他敢！小五，过来准备住几天？屋子早给你收拾出来了。”
林巫取出灵位牌放在小茶几上，“等放暑假过来玩，一叔，帮我瞧瞧，姬弦不太对劲。”
红衣厉鬼不对劲，一水瞬间严肃，问道：“具体情况说说。”
林巫组织语言：“姬弦鬼蜮外面，只会鬼鸣。在鬼蜮里面，就能清晰表达他的意思。另外吞噬怨气阴气之后，也能有短暂的表达。”
“另外，前几天姬弦莫名其妙陷入沉睡，我顺着契约进入神识，将祂唤醒。厉鬼不会无缘无故沉睡吧？”
“现在灵位牌的鬼气看似没变化，我到感觉不如从前了。”
一水道长点点头，手指蘸取茶水，在茶几上画下一道简便的符。
“厉鬼沉睡有三种可能，”一水道长不急不缓说道：“第一种，快要突破，沉睡闭关。第二种受伤，需要修养。第三种，收敛气息沉睡，躲避天灾。”
林巫若有所思，之前在废弃厂区内没有察觉到厉鬼的气息，应该就是第三种，躲避什么东西陷入沉睡，又被自己意外唤醒。
桌上茶水符猛然蒸腾，灵位牌微微摇晃片刻恢复平静。
一水道长神情严肃，沉声道：“好狠毒，生人炼鬼！三魂七魄不全，剩下的一魂三魄还受到重创。祂平时有没有其他不正常的举动？”
林巫将灵位牌塞回兔子背带裤，心疼抱住兔子，想了想：“昨天我在祂识海里……呼唤他没反应，喊人工智能‘小爱同学’他才有回应。一叔，这是什么情况？”
一水道长眼睛里浮现两个大大的问号，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他知道什么是小爱同学吗？”
“应该知道吧……他还会玩手机。昨天在识海里看到有手机平板。”
一水道长抚抚胡须，以他带了多年孩子的经验，判断道：“祂应该不是本身出了问题，单纯的戏精上身。”
白兔子耳朵悄悄移动，遮住眼睛。林巫心底冷笑，脑子里悄然浮出一句话，孩子不听话怎么办，打一顿就好了！
他辛辛苦苦担惊受怕，这家伙戏精附身！
林巫压下心底情绪，又问：“一叔，姬弦丢失魂魄去找就行了，受损该怎么修复？”
一水道长沉思片刻说道：“鬼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直接修炼灵魂。只要给他找到合适能量，他们自己会修复。”
“通常阴气怨气这些负能量为主，如果能找到灵气十足的宝物，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五啊，等他能稳定凝结时候，你俩双修，纯灵之体，事半功倍。”
双修……
林巫双颊发烫，完了，又被厉鬼蛊惑了！
“咳……”林巫尴尬喝茶，“那个以后再说，一叔，你知道哪里能快速找到鬼这些，我去抓。”
一水道长放下茶杯，“特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