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巫忽然睁开眼，望向窗外。
灵气纷乱，有人坐不住了。
京都大学旁某公寓，两台电脑后面，敷面膜的两人正手忙脚乱维护网站。
“明天又要上新，玲子，前天下单的紫水晶手链到货没？”
被唤作玲子的女生正拿着单子录入数据，“明天到，水晶手链咱们过段时间上新。蔓蔓，要不咱们歇段时间，最近感觉好累……这个月你来那个没？”
蔓蔓手上一顿，“没……就缓一段时间吧，这两天只上架娃娃，明天我们还是去医院拿点药调理经期。”
玲子保存表格后说道：“嗯，你注意看一下看下有没异常数据，今天上午又有几个访问数据异常……可能有人报警了。”
蔓蔓揭下面膜，抱怨道：“那些人……迟早连累我们。卖前早就告知他们不能用做非法事情，看吧反噬来了……哎！玲子你听说哪个跳湖的男的没？”
“呵，活该。人家小姑娘才多大？高一！”玲子一脸嫌弃，“那个桃花手链都说了只能用于男女朋友增进感情，他呢？拿去哄骗小姑娘！还好老娘及时毁去手链。”
两人冷笑一声，转头继续维护网站。
凌晨五点闹钟响起，蔓蔓关掉铃声，纠结问道：“玲子，你说……咱们的手链真有这么大功效？能影响一个人心智？”
“谁知道呢，”忽然玲子眉头一皱，“蔓蔓，之前、我们售卖的秘籍有多少人买？会不会是他们？”
蔓蔓脚一蹬，凳子滑到玲子旁边，压低声音问道：“你意思说有人冒充我们害人？”
“有可能吧。”
两人陷入沉默，只觉得背后汗毛倒立。
“玲子，你把购买的名单整理出来打印，尤其是买过秘籍的人。”蔓蔓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把网站先关了，这两天赶紧把卖出去的东西破掉。”
蔓蔓的直觉向来极准，玲子也意识到问题严重，当即从后台调出数据。
忙活到六点左右，两人堪堪整理出售卖名单。
没等两人缓口气，忽然蔓蔓脸色惨白，捂住心口，吃力抓住玲子的手：“你先去公安局、报案，快！”
玲子赶紧扶住闺蜜，将人送去医院。
初春的清晨六点，天空还雾蒙蒙。
玲子犹豫片刻，最终没有选择独自前往公安局，而是拨通报警电话。
直觉告诉她，不能独行。
……
玲子眼睛紧紧盯着手机，从报案自首到现在，短短两分钟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
“姑娘。”
玲子猛然蹦起，紧紧抱住怀中的打印售卖数据，颤抖声音问道：“你、你是谁？警察要来了！”
林巫压住背包里灵位牌，嘴角勾起温柔笑容：“我，林巫。你放心，我只是问问，这支钢笔是你们卖的？”
玲子警惕打量林巫，这人给他感觉儒雅随心生亲切，细看过去却又难以接近。他手中的紫水晶钢笔……确实出自她们的“玲蔓小店”。
“看来是了，”林巫微微点头，又掏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问道：“这人在你们那里买的钢笔？”
玲子仔细看了看，从脑海深处翻出几个月前的记忆。
“这是……大傻子？”玲子忽然发觉话语中歧义，赶紧补救，“我是说他网名是大傻子，三个月前来我店里买钢笔，说是要准备考研。我推荐紫水晶钢笔，能够提高注意力。”
林巫双眸如同上好的黑曜石，给人专注可靠的感觉。
玲子缓缓放下戒心，接过钢笔仔细瞧了瞧，疑惑道：“这……确定是我们店买的？”除了外貌相同，哪哪都不像。
林巫抬手在玲子肩上轻轻拍三下，灵气悄然进入玲子体内，驱散盘踞在心脏上的邪气。
“你师承何方？”林巫问道。
玲子只觉微风拂过，多日积聚的疲劳消散一空，遇到真高人了，于是老实道：“我和蔓蔓是在她家老宅找到的巫术手书自学。我们真的没想过害人。”
林巫轻笑道：“安心，知道不是你们。以你们的能力做不到这种程度施咒。警察来了，公安局受国运庇护，诸邪不侵，近期莫要单独行动。”
玲子：……有被安慰到。
警察抵达医院，出警的依旧是吴警官。看到大厅的林巫条件反射头疼一瞬，这事儿又不简单了。
吴警官简单做了个笔录，带走玲子。
林巫又寻着繁杂的气息找到蔓蔓，驱散盘踞心脏处的阴气。
这两个女子和受害者确实存在因果关系，但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林巫随手撕下一页白纸，在纸上画下一道符咒，两指持符手腕轻抖。幽白的火焰燃起，符箓化为灰烬，蔓蔓身上的邪气印记被压制，医院附近环绕的邪气原地打转几圈，缓缓散去。
忽然林巫右眼一跳，条件反射按住蠢蠢欲动的姬弦。
“别闹，这个不能吃。咱要学会可持续发展，现在吃了这些邪气，找不到源头，是不是就损失大发了？”
【唔……】
林巫察觉到姬弦的纠结，轻啧一声，耐心道：“不吃这个，为夫能给你找更多。”
【嗷……仙、仙。】
脑海忽然传出两个清晰的音节，林巫忽然意识到，这个姬弦在鬼蜮时，传达给自己得意识都还清晰有条理。怎么现在不是鬼鸣就是断断续续的话语？
其中定有蹊跷，并打定主意此番事了去应台观问问一叔，好歹姬弦是他家的鬼，灵魂契约都定下来，还能离了不成？
“哎！姬弦！”林巫正想得出神，一缕阴气轻轻抽打林巫手背，不知道哪里又惹姬弦不痛快了。
【仙、仙。】
“啊？你是说让我叫你……仙仙？”林巫将自己从小到大的悲伤事都想了一遍憋住笑，这么板正得老爷们儿，一本正经让人叫他仙仙？
【弦！】灵位牌骤然锁定林巫爆发出阴气。
林巫肩膀耸动，伸手戳戳灵位牌，“仙仙，别气嘛。咱们去瞧瞧老三情况如何了……不准打那只树妖的主意！”
一小缕阴气悄无声息探出灵位牌，钩住林巫的左手中指，化作一枚红黑交织的戒指。
林巫看着白皙手指上的深色指环，微微一愣，迅速取下戴到小指上。
并赶在姬弦闹脾气前哄道：“仙仙，你现在还是鬼，世间都说人鬼殊途，戴在左手中指，万一别人问我在和谁谈恋爱，我该怎么回答？”
“仙仙肯定也不想为夫为难。这样吧，戴在小指上，表示自己拒绝和别人谈恋爱只和你好，怎么样？”
灵位牌阴气缓缓熄下，小指上的指环微缩，紧紧贴合指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