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把自己当我哥了？”苏稚凉手中力道加重，“什么级别的幻境也想让我受到波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感情对我来说算个什么东西？”
“但是你确实有在难过，不是吗？”在她手底下的人却突然笑了，头也掉在了地上，身子跟头分开，很快又拼在了一起，抬头看着苏稚凉，“你真的能做到毫无波澜吗？姐姐，我真的好喜欢你的嘴硬天真哦。”
“如果你这样的人给我们做养料，那一定十分美味呢。”
“姐姐，把你的灵魂给我吧。”
如同恶魔的低语一直在耳边回荡，像是在引诱她做一场交易。
“姐姐，没有人会爱你，你不是早就清楚这一点吗？你难道想回到人间吗？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你为什么不肯献祭灵魂呢？”
“姐姐，把灵魂交给我，我带你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我们留在这里，就算是神也别想管我们……”
“你将获得永远的自由。”
这些话缠绕着苏稚凉，像是藤蔓，从她心上发芽，一点一点将她拖入进无止尽的深渊。
“没人会爱一个薄情的人。”
……
“陆寒殃，过来一下。”池锦川站在门口，随后看着洛仪，“你留下，照顾她。”
洛仪果真也没有起身，坐在那里陪着苏稚凉。
颜含酒现在也收敛了平时不正经的模样，看见陆寒殃过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她能醒了？”陆寒殃问，手不由得攥紧了裤腿。
颜含酒看着他，眼神却透露出一丝怜悯。
一片寂静之中，池锦川说话了：“很遗憾，还不能。那个bug不属于颜含酒，来自另一位已经陨落的神。他陨落之后游戏里就会随机出现一些bug，我们都无能为力。”
越是听下去，陆寒殃的脸色就越差，安静听池锦川说完，继续追问：“那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随后抬头看向颜含酒，但很明显，颜含酒现在很纠结，手不安地交叠在一起，各种小动作都昭示着他的心情。
池锦川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向陆寒殃：“有。但是有致死风险的事情颜含酒不能去，如果他出了事，整个游戏都会崩塌。到时候游戏里的玩家都会死在这里，包括苏稚凉。”
“我很抱歉，但是跟你想保护家人一样，我也想保护我唯一的家人。”
“……理解。”陆寒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的，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行了我来说，”颜含酒不想继续装鹌鹑了，直起身子，“我可以让你进入她的幻境拉她出来，但会遇到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能不能活着回来没人能保证。这跟我创造出来的世界不一样，如果在他的幻境里沉迷，那你们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现实世界，都醒不过来了。”
“你得自己想好，没有那个毅力就不要去做这件事。”
陆寒殃始终没什么表情，听见最后一句话，也只是淡然地笑笑。
颜含酒确实没有把握，就陆寒殃对苏稚凉的感情他都不能确定一定真实，或许只是想要一个名分，也或许只是三分钟热度，他最看不清的就是感情。
而另一位，也是因为这些复杂的感情陨落。
“什么话？我老婆我能不去捞吗？”陆寒殃笑道，看着颜含酒，差不多想到了他在想什么，但依旧坚定，“如果不幸，我跟她永远留在了里面，那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与她葬在了一处。”
“我在感情上没有苏稚凉那么犟，她清醒到谁都不愿意信任，但是我见过爱的模样。我想带她出来，想让她接受我的爱，不接受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天不要脸了。”
池锦川只是看着他，过了会儿终于有了反应，低头勾起了唇。
很少看见池锦川笑的样子，没人问他原因。但是池锦川抬起手，揉了揉陆寒殃的头。
“不错，比我勇敢多了。”池锦川说着，低头从口袋里摸了摸，最终摸出了一把糖跟一条坠子，做的十分精致，但是款式很老了。
“它本身不是很特殊，但是很久以前的一天，我赋予了它存在的意义。它跟着我时间久了，也沾染了神的气息。你自己小心，活着回来。”
想了想，还给他塞了一把糖。
“她喜欢吃糖，你平时多备点，对老婆好点会不会？”
陆词青才在厨房忙完，端了一碗出来，放陆寒殃面前。
陆寒殃蒙圈抬头，很想推辞掉。
“没下毒。不差这一会儿，死不了，这bug我比他都熟悉。”说着，陆词青看向颜含酒，“毕竟，我也不完全是他创造出来的，就连我这副躯壳都是他们看报纸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一个人才造出来的。”
说着，他又回了厨房，端了两碗回来，放到颜含酒跟池锦川面前：“吃完再干活，她好歹也是得到过神庇护的人，哪儿会那么容易就陷进去。”
陆寒殃是有点着急的，吃东西都快了不少，始终低着头，不愿意去看陆词青。
陆词青在一边疑惑的很，好几次都想摸摸自己的脸，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沾上了，总不会是把这个人丑到了吧？
我草，不会啊，虽然他确实比陆寒殃差点高度，但是这张脸他还是很自信的。
“吃完了。”陆寒殃将碗往桌上一放，抽了张纸随便擦了擦嘴，起身就往主卧的方向走。
洛仪也刚吃完东西，这时候正在调空调温度，生怕自己嫂子冻到了热到了。
“哥，你们说完啦？”洛仪抬头问。
陆寒殃嗯了一声，将小光球放在了桌子上，不至于太刺眼。
“洛仪，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想我？”陆寒殃坐下来，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洛仪手里的遥控器差点就掉地上了，呆愣愣地看着陆寒殃。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陆寒殃好笑道，“我只是问问你，你激动什么？”
这换谁能保持淡定啊？这是陪伴了他十八年的哥哥！
过了很久，洛仪才扯出一个笑，伸手打了陆寒殃一下，故作轻松：“哥，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你闭嘴！”洛仪恼了，瞪着陆寒殃，像是在威胁他，但是实在是毫无气势，反而看着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