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这里的丧尸，三个人身上已经沾染上了许多血，但由于穿着黑色作战服，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苏稚凉知道，她现在要是伸手抓衣服，使劲一拧，估计能拧出一大滩黑色的血。
“好脏啊。”陆寒殃皱着眉，不是一般的嫌弃这一身，黏腻腻地粘在身上真的不好受。
苏稚凉也不舒服，但是这座城早已经荒芜，估计也没有什么好衣服了。
就算有，那也落满灰了吧。
洛仪已经开始低头收集样本了，主要是将丧尸的头剖开，将里面的脑子切下来一部分，陆寒殃就看着洛仪一个一个剖丧尸的头，嫌弃地别开了头。
“接这个任务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陆寒殃评价，要不是在女孩子面前脱衣服不好，他现在就想把这件衣服扔掉。
太脏了。
“哥，包里有备用衣服的，不然你去拿一下？”洛仪低着头收集着样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陆寒殃说道，然后举起刀，“我不是很方便。”
陆寒殃看着那把刀上缓缓往下滴的黑血，脸色都变了，捂着眼睛缓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了。
“好。”陆寒殃还是答应了下来，转身往直升机的方向走。
留下苏稚凉跟洛仪待在一块，苏稚凉倚在一边，看着洛仪娴熟的动作。
“你没少干这种事吧？”苏稚凉问。
洛仪装完一小块脑子，然后抬头，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啊？没有啊，可能是跟我哥混久了吧。”
苏稚凉不信，虽然跟陆寒殃混的人确实没什么好人，但是洛仪的话实在是有一点让人缺乏信任。
“诶对了，苏姐姐，你什么时候跟我哥在一起啊？”洛仪一边划拉着丧尸的肉，一边问道，“我哥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嘴硬，他挺重感情的。”
苏稚凉没看出来陆寒殃有哪里重感情，有些事她也不是不知道，相处了快二十年的弟弟他都想要杀掉，更何况其他的。
“我没有为我哥说话啊，也没有打算道德绑架，我只是觉得，他有时候太孤单了。”手底下的那只丧尸已经血肉模糊了，洛仪将刀插进去，手腕微微转动，“我毕竟只是他弟弟，他有些事我也不好插手。”
苏稚凉看着他许久，最后发出一声轻笑：“我不懂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知道他想杀你。”
洛仪仰着头，对着苏稚凉笑的可爱：“可是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想杀他呢？”
苏稚凉并不意外洛仪的话，盯着他良久，最后什么都没说。
“我们也只是在这里这样啦，在现实生活中我跟我哥关系很好，”洛仪说着，开始给下一只丧尸开颅，“毕竟在这里，利益至上，姐姐你懂的。”
“嗯。”苏稚凉没有再多说什么，随便应了一句。
即使已经身处一个合适的圈子，其中的人还是会互相猜忌，撕咬对方的痛处，宁愿让对方跌入深渊。
苏稚凉不是不懂这里的规则，但是她不是很明白这么做的意义。
颜含酒是想证明什么吗？苏稚凉皱着眉想，一直到陆寒殃的身影出现，手里拿着换的衣服，走过来之后递给苏稚凉：“呐，你的。”
苏稚凉垂下眸子，接过了衣服。
陆寒殃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看向蹲在地上的洛仪。
“你们刚刚聊天了？”陆寒殃问道。
洛仪撇撇嘴：“我问苏姐姐什么时候嫁给你，怎么啦？”
好小子，真会说话。陆寒殃觉得有这么一个弟弟真的很让人骄傲，这小子脑袋灵光。
知道哥哥最缺什么，这不就来帮哥哥解决问题了。
给洛仪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陆寒殃转头就对上了苏稚凉复杂的目光，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苏稚凉摆了摆手：“没什么，别管我，我就是突发恶疾了。”
陆寒殃：？
苏稚凉转身的时候还嘀咕着什么，陆寒殃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个傻的字样。
陆寒殃沉默了。
他想说其实自己不傻，只是有些东西懒得管而已。
但是苏稚凉居然以为自己傻。陆寒殃想着想着就没忍住笑出了声，靠在墙边看着苏稚凉的背影，属实有些无奈。
还是不要戳破了吧，她要是这么以为，或许自己还能卖一波惨。
嗯，距离追到老婆越来越近了。
苏稚凉也不知道陆寒殃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只想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身上黏腻腻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早知道成这样她就不跟他们两个嘎嘎乱杀了。
应该要温柔一点的，至少血不会溅那么高。
这是一栋居民楼，苏稚凉随便踹进了一个房间，虽然里面的毛巾干的不成样子了，她沉默片刻，忍了。刚准备伸手去勾那一条干得发瘪的毛巾时，身后传来一个咳嗽的声音。
苏稚凉手一顿，有些无语地回头：“陆寒殃，我换衣服你跟过来干嘛？”
陆寒殃扬了扬手里干净的毛巾：“送毛巾啊，你难不成真的想用这一条……嗯……脏的？”
好吧，这个理由，苏稚凉没办法反驳，她确实十分需要这条毛巾。
陆寒殃走过来，将毛巾盖在苏稚凉头上，可能是还没从刚刚的杀戮中反应过来，他将苏稚凉抵在了墙边。
“需要开个挂吗？”
苏稚凉微抬下巴：“你现在也把开挂当家常便饭了？”
陆寒殃失笑。
“你不想冲个澡吗？”陆寒殃问。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苏稚凉看着他，盯了许久，终于松口：“想啊，你帮我解决一下？”
陆寒殃微微俯身，跟她处在同一高度，那双含笑的眼睛看着她。
“上来的时候洛仪就跟池锦川说了，他也受不了直接换衣服。”陆寒殃逗到了小孩儿，现在心情十分好，“但是呢，这个消息是我告诉你的，你是不是应该也适当付一下报酬？”
苏稚凉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她其实也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场单方面虐杀中反应过来，本来还在强装镇定，现在竟然有些装不下去了，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
“别说话。”陆寒殃伸手覆住她的唇，柔软的触感在掌心，他只是轻轻在自己手背上碰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分，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苏稚凉有些惊愕的眼神，没忍住笑了，两秒之后松开手，低下头靠在她颈窝。
“对不起，我还没冷静下来，我怕被刺激一下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先走了，过会儿来找你。”陆寒殃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没再在这里待下去，转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