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昏黄灯光的病房
白乐慢慢的坐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儿?”
他用虚弱的声线询问面前的银发中年男人……只是看起来中年罢了
“你在学校医务室,你们活着从白帝城之中逃了出来”
他语气顿了一下
“等我们找到那里的时候,你们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托举起来,叶胜和亚纪受了重伤,大脑经过猛烈摇晃,已经被判定为植物人”
他狐疑的打量了白乐一眼
“你没什么大事,按照你的身体素质那点皮外伤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昂热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凝重,凝重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是啊,叶胜和亚纪已经成为了植物人这意味着他失去了两位a级学员
而这一次他连龙事都没有杀死,对于这个疯子来说,能屠龙当然是最好的,可是他也不愿意缺少任何一股力量
虽然说他们两个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脑电波已经彻底的紊乱,以致衰弱的几乎要消失
现在靠的是营养舱以及治疗炎林言灵进行辅助效果
“只能求取以后有办法将他们给恢复过来了……”
他无奈的开口
白乐点了点头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看气氛有些凝重
他摆了摆手
“不说这些丧气话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从病床旁边拿出来一个匣子
“这是叶胜和亚纪带上来的炼金术匣子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放在他们的身上了,现在他们用不了,也算是有你的一份”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不过由于一些原因,我们无法打开它,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白乐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顺水推舟,给自己一个人情
这副模样明显就是在告诉他:我明明可以直接将它拿走,交给装备部进行解析的,可我现在把它送给了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完成我的理想,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你
都是千年的狐狸,也不必要玩什么聊斋了
只是可怜叶胜和亚纪了
他看了看还在输着液的手,以及放在那里的七宗罪
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欠你一个人情”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说他知道七宗罪是一定会出现的,但是万一对方真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默的拉去收藏,然后让装备部没日没夜的研究,他可不敢保证他们真的研究不出什么来
“带着他们的意志,继续屠龙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点了一支雪茄
向外面走去
白乐看着这个地方的布置,四周很干净,很整洁,白色的天花板以及褐色的地面看起来刚刚打扫过
屋子里充斥着消毒液的气味让白乐并不太好受
“看起来只是一间普通的病房……”
他叶胜和亚纪并没有按照故事中那样发展的那样Game over
而是在那里而是活了下来,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因为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既然叶胜和亚纪都能够活下来
那绘梨衣岂不是也可以?
他在心中如此想着,嘴角忍不住的勾勒起来
了解完故事之后他便喜欢上了绘梨衣不是那种肮脏的,直接用下体进行思考
但是感觉这个女孩和自己很像
家中那些掌控着一部分实权的族老,如果说自己不表现出潜力的话
就会对他进行日复一日的训练
就像绘梨衣一样,被关在一个牢笼里面用不见天日
他也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从小开始就表现出惊人的经商天赋,在他的有意安排之下,他成功的拜了连家族都要忌惮几分的宋元武为师
在拜师成功修道几年下山之后,他才算的上是勉强自由
就算他如何机智如妖,最后也只能尽力的做到这一点
可绘梨衣不一样
审判的能力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可他给那个年幼的女孩带来的却只能是毁灭
无尽的悲凉
无尽的忧伤
保持这对外界的好奇,没有对世界产生彻底的厌恶
他自认为做不到这一点
他不能不像自己一样父母陪在身边,可以在幼年的时候护着自己,很难想象对方到底经历了哪些苦楚
相比于他,那位所谓的“上杉家家主”更像是一个傀儡
一个会被橘政宗,也就是赫尔佐格所操控的傀儡
她的童年毫无疑问是黑暗的
可就是因为那份黑暗,才能使她内心之中的光芒更加耀眼
她想伸手抓住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抓到的却是别人愿意让她抓到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大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脖子,让她下意识的想去寻找那艘可以依靠的小船
她找到了……他找到了那个所谓的“主角”
他甚至让小恶魔愿意替她改写剧本
可惜她还是死了………死在了东京那场永远不会停下的雨夜之中,死在了那樱花怒放之时,死在了那所谓的“成神之日”
他呆呆的看着窗外
仿佛看见了全身血液都被抽干的绘梨衣发出痛苦的嘶吼
外面依旧下着雨,就如同在东京那场永不停歇的大雨一般……
他心中已经下好了决定
救下她
不管用什么方式
小恶魔可以改变未来,但却无法左右过去,而他的能力恰好可以做到Bug无法做到的事情
“我也算是一个bug呀……”
他的心中拟定了计划,只要事情不超乎他的预料
那么凭借着自己身上的东西,应该可以达到拯救她的目的
这也是他唯一的野望,同时他也会遵守和小恶魔的约定,将路明非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君王
但那一切都是奠定在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前提下……
他开始进行了算计
列车上的那个东西自从传进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那是什么
面对洛基的时候,他承认他有过紧张
作为诡计与欺诈之神,他不相信对方没有看出自己的谎言
可那又如何呢?
江湖可从来不是打打杀杀
拼的是人情世故
对方递给自己的东西以及从他的言语无不透露着小伙子好好干,等把事情完成了,亏待不了你
而这个目的也正中他的下怀
洛基需要奥丁的死亡,以求复活诸神,来重新实现九界的正常运转
索尔需要奥丁的陪伴,来帮助自己彻底的成为真正的雷神
而他也需要奥丁的死亡来换取他们两个的支持
小恶魔也需要奥丁的死亡,来更好地让路明非的前路走得更加顺畅
昂热也需要奥丁的死亡,以因为现在奥丁的肉身,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完全的神了
在他拥有尼伯龙根的那一刻
他就已经是龙了……
屠龙者终将会把自己的剑给插入龙类的胸膛
无论他曾经是什么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一场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正式的敲定了
就算是他们之中有人没有得知这个消息
但共同的目标,共同的利益,早就已经将他们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
其实他还有更好的办法
那场永不停歇的大雨,浇灭了路明非心中的懦弱,从此之后那个衰小孩长大了
他不再愿意听到有人对他说一句
“你来晚了”
他的心智在那一刻彻底的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小恶魔想要看到的
可小恶魔开始的时候也并不想以这种方式来看待
这是一个君王的必经之路
但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由于自己的干预,他和诺诺的感情没有像之前那样,而他对诺诺的关心越少,事情越往神秘的方向发展,则对自己拯救绘梨衣的希望更大
这是他愿意看到的,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他会对一个和自己完全不搭边的人做这么多事,那他可能会告诉你这样一段话
“黑暗中的鱼儿从未有见过光明,没有人施舍给他们东西,一旦有人洒了一点点鱼饵,它们便会蜂拥而至,就算是有鱼儿知道了那个鱼饵很大可能会夺取自己的性命,可那又如何呢?”
“它们终究会一往无前的,冲上去只为博得那一丝丝残余的爱罢了……”
而绘梨衣就是那只鱼儿
路明非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一道光照进了女孩的世界
从此她甘愿成为一条鱼,也不愿意做回她的大小姐
可惜路明非没有守住她
十万零三千多张花票都没有改变衰小孩那固执的想法
过去逝去的机会将再也无法转变回来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也或许是机缘巧合,他在没有得到记忆之前就已经和名为小怪兽ID的女孩交了朋友
但这都不重要了,如果说命运真的愿意让他救下绘梨衣的话
那他甘愿向命运俯首称臣
他是一个疯子
一个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比起昂热喜欢在尖刀上跳舞,他更愿意守住自己内心那为数不多的正义
看着窗外面逐渐停止的大雨,他露出了久违的笑意,自己的人生就犹如在海中行驶的一座帆船
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够解决一切就算是不断的算计别人,用别人的尸体进行铺路
到头来就算是度过风暴也会感觉到孤独,而他拯救绘梨衣,并不只是因为她的可怜,或许两个从灵魂深处开始相互吸引的人才会迎来彼此的救赎
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他将会和绘梨衣成为夫妻,在婚礼之上为她亲手带上一颗钻戒
对着全世界的人庄重的宣告着他今生只爱她一人
随后坐上那个不会被打爆车轴的婚车
在卡塞尔学生的注视之下,缓缓地走入幸福的家庭
随后他们就慢慢的变老
直到成为两座坟墓
他们的故事将为后人传唱
经久不衰……
想到这里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再次勾勒起来
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的天
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而在此时
岐国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绘梨衣将写着「绘梨衣の小熊」的玩偶放下
将头看向了窗外加厚钢化防弹玻璃
光线折射
映射出来的蓝天倒映在她的眼睛之中
她的内心在那一刻不知道为何产生的一种她本不应该拥有的情感
是欢乐吗?
是悲伤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只知道泪水已经滴在了地板上
她想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抓不到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脸上
像一只无形的大手
默默的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她再也控制不住
放声的哭了起来
她这一动静很快的便吸引到了源稚生
连忙的冲了进来安慰着绘梨衣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
最终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
她不想让自己的哥哥麻烦
只能变成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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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雪山之上
路鸣泽看着脚下的雪地
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将头偏过看向远方升起的太阳
“一切都已经变成未知了……”
“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办呢?”
“征服了高山与大地,青铜与火,海洋与天空拥有无上伟力的黑色帝王啊”
“尼德霍格”
他此刻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那般
蹲下身子,慢慢的擦拭着那块被风霜掩埋的石碑
随后一脚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