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其父李远山居舍,李子木被告知父亲不在,只得于正堂之中等候,一等便是大半天仍不见其归来,便打算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可刚走到院门口,却又见得父亲愤懑而回,便迎了上去。
李子木于远处便喊道:“父亲,儿子有礼了。”
李远山见是李子木,压了压心中之气,说道:“子木来了,可……额,我儿修为突破了!”
李远山心思先不在李子木身上,待要顺口一问其修为是否突破时,才见得其模样已是重回少年,顿时惊喜起来。
李子木见李远山模样,猜测必是受了委屈,于是说道:“儿子侥幸突破,算不得什么。父亲如此神态不知所为何事?”
“唉!大长老一脉与执法长老一脉联合弹劾家主,家主一脉则想杀鸡儆猴,于我等依附两脉之支脉不利,而两脉又极力相护,三脉之间已是势同水火,大堂之中已是几欲刀兵相见。如今,只怕是要暗中下手了。好好的家族,竟已是沦落至此,可悲,可叹啊!”李远山并未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李子木未想到家族形势已是到了这般地步,随即问道:“祖父如何?我等一脉可有危险?”
李远山脸色一苦,答道:“为父也不知,你祖父已被叫去了大长老处,想来便是要谋划暗中下手之事。唉!”
李子木一听李远山叹息之声,心中不忍,开解道:“父亲,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更何况这天亦塌不下来。你我父子不过是炼气小修,且听命行事便是。”
李远山闻言颔首,说道:“我儿所言甚是。是为父心乱了。只是这听命却是要手足相残,为父实在是不忍见这般惨绝之事。”
“所谓关心则乱,以不至于到那边境况。父亲为家族之心可昭日月,儿子每每想起亦是心潮澎湃,努力效仿。父亲,如今这般形势,不知儿子上门入赘之事如何?”李子木倒不是担心事情有变,只是觉得若是不问似是不妥。
李远山略一迟疑,说道:“说来此事已是近在眼前,近两日却是未有人再提及。走,你且随为父一同前去拜见你祖父,问问清楚。”
李子木闻言,说道:“父亲,祖父去了大长老处,此时前去是否合适?”
李远山答道:“已是顾不得那许多了,若是你祖父未归,便候着。走吧。”
李子木颔首,随着李远山往家族内院而去。至李敬初居舍院门外,李子木叩门,仍是那邦叔开门,见了李远山父子,虽仍是热情,但面上并无半分喜悦,说道:“小少爷、孙少爷来了,只是老爷尚未回来,不知小少爷父子是入内等候抑或是明日再来?”
李远山答道:“邦叔,远山有要事禀报父亲,我父子便于堂中等候吧。”
“小少爷请进,孙少爷……额,孙少爷已是突破至筑基境界了,好,好,好。快进来,快进来。”那邦叔虽是心情不佳,但见李子木修为境界再次突破仍是面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倒是个忠实老仆。
李子木心中想着家族几脉兴许不日便会刀兵相见之事,未多在意那邦叔,只是跟着李远山往内走。父子两人于堂中坐定,邦叔取了些糕点、倒了灵茶后,便退了出去。李远山朝李子木问道:“家族此番内忧外患,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李子木闻言一怔,未想到父亲会如此相问,倒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迟疑了半晌,答道:“儿子实力低微,亦未曾参与族中事务,心中不曾想过此事。如今父亲问起,儿子以为一力破万法。如今,家族之中派系林立,讲理说情已是无用,唯有以武力强势镇压。至于外患,儿子倒是不清楚事情起因,本不该妄言,但已是这般光景,锻造阁为一等宗门,先稳住对方再图谋自强方是上策。”
李远山听罢,感觉李子木所言句句在理,却又句句无用。以武力镇压,何来如此强势武力?图谋自强,如何自强?沉吟了片刻,说道:“家族之中元婴境界老祖分散于几脉,相互掣肘,无论是家主一脉抑或是其他两脉皆无一战定乾坤之力,以武力强势镇压怕是行不通。而图谋自强之事更是艰难,家族之中人才凋敝,炼器之道并无可培养苗子。此前倒是听说席木于此道颇有天赋,只是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愿甘心为匠。”
“父亲教训得是。儿子不该妄言。”李子木听出李远山委婉否决之意,并不想强出头,一切待五行分身自五行界中出来后再做打算。
李远山担心李子木心理受挫,宽慰道:“你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家族力有不逮。以后,多看多听多思,自然便日渐周全了。”
李子木闻言,起身作揖,拜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李远山正待要说话,却是听得门外邦叔在迎李敬初,赶紧起身拉了李子木一同迎到门外。李子木跟在后面,正见得祖父进门,于是随了父亲一同见礼。
李敬初一脸愁苦,稍稍示意李子木父子起身便走入了堂中,坐下喝了一口灵茶,摒退了下人后,轻声说道:“远山、子木,你们父子来得正好。今日晚间,家族之中将有大事发生,你们父子且去族外躲避两日。”
李远山闻言,轻声急色问道:“父亲,可是大长老与执法长老两脉要向家主一脉动手?”
“嗯。”李敬初点头,随后说道:“大长老与执法长老之意乃是以金丹与元婴境界高手一举定乾坤,不涉及炼气期子弟。只是,一旦事起未必掌控得住,你们父子去躲避几日以免受了无妄之灾。”
李远山眉头一蹵,说道:“哎!皆是同族骨肉,何至于此。父亲,可还有转还余地?”
“族佬已定,已是无法更改了。子木入了筑基境界,实是难得。你们父亲在外也有几分自保之力,为父也算是安心。你们去吧。”李敬初亦是不愿家族内部相争,却是人微言轻只能听命行事,心中很是烦乱,便不愿多说,只想着将李远山父子打发去族外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