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入定恢复之时,六人筹谋得当,未废多少手脚便早早擒来谭知令曾言及的那枯崖散人。李子木看着眼前毕恭毕敬几人,方才真正认识到人多力量大之中的道理,基础是人多,关键还在齐心协力。六人俱皆是其奴仆,以其为尊,听其令、遵其言、分其忧,自是心齐。
收服枯崖散人后,李子木静极思动,欲与众人一同前去擒拿收服秋水真人。谭知令几人听后皆是一脸了然之色,面含笑意,却又不言语。
李子木不解众人之意,便问道:“知令,这是何意?”
谭知令不敢隐瞒,一本正经的回道:“启禀公子,秋水真人曾名传修仙界,老奴等人虽不曾见过,却是俱皆知其名。”
李子木更是不解,秋水真人名气大与自己欲要亲自前往似也扯不上关系,便又问道:“到底何意?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谭知令扫视了众人一遍,见无人帮腔出言,便只得硬着头皮准备答话,却又确实不知如何开口,结果是张了几次嘴,却未说出半个字。众人则仍不言语,只是神秘笑望。李子木是越来越糊涂,满头雾水。
庐町居士见谭知令犹犹豫豫、难以启齿的模样,便向前一步朝李子木躬身作揖后,说道:“启禀公子,秋水真人曾被西州修仙界誉为西州第一美女,美名传遍整个天行大陆,不少修士慕名拜见,却是鲜有得偿所愿的。两百年前,却不知何故突然销声匿迹,此后慢慢便少有人再言及于她,不想却是来了这洛青郡隐居。公子想必是早已耳闻此女,一同前往倒是可尽早一睹其风姿。”
李子木听庐町居士如此一说,总算是明白过来,众人笑而不语,俱是以为他有猎艳心思,而非只是“猎婴”。有道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既然众人皆是作此想,那便如了他们的意,随即哈哈一笑,着众人一同腾空而起。
谭知令朝前引路,李子木居中,其余六人环绕而立,共同托着李子木御空飞行。
途中,庐町居士向李子木说道:“公子,据传言,这秋水真人本是出自中州,于筑基境界初期来到西州,曾入流云宗修行,却不是流云宗弟子,其美名亦是由流云宗传出。只是两百年前便传是金丹境界后期修为,不知为何如今仍是元婴境界初期修为,想来隐居于此应是别有隐情。”
“具体如何一见便知。只是,既然是如此佳人,你等下手时须要注意些轻重,莫要辱没了佳人。”李子木对于佳人仍是心怀着仁慈,此前收服王舒篱时便是犹豫再三才种下魂种,并未奴役。
众人一听,更是确定了心中猜测,俱皆应诺。王洪壹心下一想,便向李子木说道:“公子仁慈,属下以为不如直接以幻阵叠加困阵将其束缚住,再由公子亲自将其定住,这便免了打斗,以免伤及佳人。”
李子木一想倒是可行,便说道:“布阵之事便由洪壹你来做,其余人等亦不可大意,逼不得已该动手时,万不可迟疑。”
众人应诺。少顷,谭知令引着众人落在了洛水湖畔一悬崖处,却是已远离洛城,临近云泽郡。王洪壹取出阵基依照阵势布下双重阵法,欲以幻阵惑其心志、以困阵缚其肉身。众人隐去身形,蓄势待发。谭知令迈步走向悬崖上秋水真人洞府,久叩府门却是无人应门,无奈神识外放探向洞府之中,却是被洞府中防御阵法阻隔,无法查探,只得回禀了李子木。
李子木唤了王洪壹再次查探,亦是如此,便自行查探了起来。神识一触碰洞府中防御阵法便遇到阻隔,被反弹开来。只好与王洪壹一同来到阵前,王洪壹取出一套阵基,布下阵法,以阵破阵。不多时,洞府防御阵法轰隆一声便消散而去,李子木再将神魂探入其中,却是发现洞府深处一气息微弱女子蜷缩在一玉床之上,瑟瑟发抖。
李子木不敢大意,令王洪壹与谭知令行走在前入洞府查探,自己紧随其后,又令钟源真人与枯崖散人一同在身后护佑。来到洞府深处,谭知令见玉床上女子状况,得了李子木示意,便一指点向女子丹田,将其元气封住,随后退到一旁。
李子木见已是封住了女子丹田,便上前一道定魂印没入女子识海,却在隐约间察觉似有不对,明明已将女子神魂定住,识海中却似乎仍存有一股神魂波动。李子木稍一定神,细细查探下,发现确是另有一神魂居于其中,便由副魂再发出一道定魂印袭向此神魂处,将其定住。
“竟然在识海中存在两个魂源不同的神魂。你们可知是何情况?”李子木将异常发现问向王洪壹几人。
谭知令三人摇头,王洪壹稍一迟疑,答道:“启禀公子,或许是一魂入侵夺舍,相争不下,双魂并存。只是,按说难以长时间并存,或夺舍成功或外源神魂消散才是正常。”
李子木略微一想,倒是觉得合理,自己一体双魂乃是同源,这秋水真人一体双魂乃是异源,必有一魂为外来异魂,便问道:“如此情况,当如何为好?”
四人皆是摇头,即便是王洪壹这般,出身于天机殿、中州世家,知晓不少修仙界辛密之人,也是未见异源双魂并存情况。就常理而言,外源神魂若是不与本源神魂融合,及时夺舍,根本无法在他人识海中长时间存活。如此情况便是非常理可以揣度,那边无须再揣度。
李子木未再相问,倒是觉得,不论一体几魂,尽皆收服便是,后事待问清缘由再定,随即双魂凝聚出两道奴魂印,分别袭向秋水真人识海中两个神魂。不过一炷香时间,李子木识海之中便先后亮起两颗光点,玉床上的秋水真人亦是缓缓醒转过来,乱发遮面看不清模样,可仅是其如描似削之轻盈与叠雪堆玉之挺翘,契合得这般完美如一,便胜却世间无数,加之一副娇弱模样,则更是惹人怜惜疼爱。
谭知令不曾多看秋水真人,却是时刻关注着李子木神情,见李子木沉醉痴迷模样,便轻推了其他三人一道出了洞府。
玉床之上,秋水真人羸羸弱弱起身跪拜而下,清冷脆柔之音响起:“奴婢梅秋水拜见主人!主人万福金安!”
李子木失神移步,近到秋水真人身前,伸手托着秋水真人玉臂将其扶起,秋水真人似是柔弱无力,还未直起身子便扑入了李子木怀中。李子木佳人入怀,稍稍回过一点神来,将秋水真人搂住,只觉怀中秋水真人柔弱无骨、淡香如兰,便又不能自持。
李子木正待抬手拨开秋水真人遮面乱发,一睹真容,只是手指尚未触及其发丝,秋水真人便螓首微偏,晕了过去。李子木心中一沉,正要叫人前来诊治,却又见秋水真人媚眼微睁,玉唇轻启,柔弱甜媚说道:“奴婢司徒无忧拜见主人!”
“果真是两人的神魂。”李子木心神突然一震,从沉迷之中醒来,自语一句后,将秋水真人抱起行至床头,任其坐靠在玉床之上,随即问道:“你是何来历?与梅秋水为何共存于一体?”
司徒无忧媚眼如丝看着李子木回道:“奴婢只是一缕残魂,记忆几无,不知自己来自何处,只知是被一身穿火红长裙女子所杀。自称司徒无忧,亦是那火红长裙女子出手时喊了一句:‘司徒无忧,莫怨本宫心狠手辣,怪只怪你痴心妄想,竟敢染指先天异宝’。仅存记忆便是这临死前一幕而已。”
李子木虽是被司徒无忧看得心脏狂跳、气血沸腾,但心神清明,自是知道司徒无忧不会骗他,又问道:“你是如何逃出一缕残魂,又如何入了梅秋水识海?”
司徒无忧缓了缓,似是已无力言语,随后答道:“奴婢一缕残魂寄居于养魂珠之上,梅秋水偶得了养魂珠,炼化入识海,便将奴婢残魂一道引入了识海。奴婢潜藏于养魂珠中百年,方蕴养成形,只是贪心作祟,欲要夺舍梅秋水,不曾想梅秋水神魂凝练、意志坚韧,相争百年无果。如今倒是好了,一切全凭主人做主,不用奴婢再与这梅秋水相争。”
司徒无忧说完,似是长松了一口气,不自觉间纤纤玉指轻捋乱发,却是将真容呈现在李子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