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见这话,立刻将自己掀开帘子的手放下。
侯爷脸上抱歉的神色更浓。
“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夫人可以先启程,我办完了事,立刻就回京城。”
老夫人二话没说,掀开轿帘,就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把几个丫鬟侍卫都吓的大叫。
“夫人!”
“夫人这是干什么?”侯爷立刻上前去查看夫人的情况。
老夫人倒是没事,她拍了拍自己裙角的灰尘,目不斜视走到马车后面:“侯爷若是有事,就不必挂心我了。
反正在你心里,国事永远比家事重要。”
“夫人,你也知道……”
侯爷还想说什么,老夫人却摆了摆手,说道:“我坐苏忠的马车回去,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侯爷求救般的朝着叶洛欣看去,叶洛欣只微微一笑,走到老夫人的马车旁。
“外祖母,您一个人上路孙女也不放心,要不然,您还是留在这青山村再住一段时日吧。”
老夫人看见孙女过来,心里的不快一扫而空:“没关系,你就放心吧,我回京去办我该办的事,至于那个老头子,他爱回不回。”
说完,她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叶洛欣的头:“等我办完了事,我就回来找你,咱们祖孙两个就住在这青山村不走了!”
“好!”叶洛欣只好应了下来。
说完了话,老夫人也不停留,让苏忠赶着马车,一行人先行离开了。
侯爷站在原地,直到老夫人的队伍没了踪影,他才稍稍缓了一口气,对叶洛欣说道:
“你看你外祖母,就是这么个火爆的性子。”
叶洛欣也收回目光,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外祖母的脾气其实一直很好,也许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让她生气了。”
侯爷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你这个孩子!”
侯爷将自己带来的侍卫分出了一半,让他们跟着老夫人一起回京。
然后告别,启程去惠州。
叶洛欣并没有追问侯爷此去是要做什么。
但看他行色匆匆,眉头紧皱,应该是件棘手的事情。
“外祖父,若是你那边事情都办妥了,也差人给我们送个信,我们也好放心一些。”
“好!欣儿不必牵挂,我心中自有成算。”
侯爷坐上马车,六个侍卫分列两旁,一行人也匆匆离去。
热闹了好久的院子一下子就冷清下来。
裴神医看着两队人马都走了,小声嘀咕着:“都走了,天气也凉了,我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那可不行!”
听见裴神医的话,徐正香立刻神色紧张:“裴神医,你都住了这么久了,也别急着这一两天,过了年再走吧。”
裴神医抬头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萧沐:“过了年走,你愿意和我一起回京吗?”
萧沐摇了摇头。
“唉!”
裴神医叹了口气,像是被卸下了身上的力气。
“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用,我这个老头子,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咯!”
徐正香听的云里雾里,时间久了,都忘记裴神医当初为什么要来村里了。
可是他说的努力,是劝萧沐和他一起回京吗?
为什么一定要他回京呢?
“虽然年后不能和你回京,但是过年之前,我可能会回去一趟。”
萧沐又说。
一听这话,裴神医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真的?”
“嗯。”萧沐点头,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回去,你可一定要跟我去见见人。你师父还在京城呢,你这个小子总不能连自己的师父都没时间见吧。”
“其他的,等到了京城再说。”萧沐道:“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先把我爹照顾好。”
“有我在,啥问题都没有!”
裴神医答完后,立刻转身,回了萧长河的房间。
萧长河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裴神医暗暗盘算,等他身子好了,估计也就能启程了。
这段时间他得把萧家要用的药都给准备好。
首先是萧长河治病的药,这个有他的独门秘方,需要他亲手配制。
然后就是萧家兔子要用的药。
这防病的药也用了很长时间了,既然要离开了,那就把冬天要用的药方和夏天要用的药方都开出来。
像萧家兔子养的这么干净,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
最后,就是萧家老大媳妇的养胎药。
他之前给杨凤看过了,杨凤身子亏气血亏的厉害。
估计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
要不是这几年补上了一些,还真不好说能不能怀孕。
这段时间这两口子也没少照顾他,所以给他们留下几副保胎药,保着孩子能够顺利生下来,也算是他的答谢了。
裴神医一点一点在纸上写下自己要做的事情。
写到这一条的时候,嘴里还嘀咕着:“对宫里的娘娘都没这么尽心过,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不过这里的人的确比宫里的人有意思多了。”
说完之后,他又低头继续写了下去。
另外一边,萧沐和叶洛欣也回到房间。
自从上次萧沐和叶洛欣说完之后,她就一直都有心理准备。
可是刚才萧沐突然说年前就走,她一时间又有些慌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叶洛欣打开放衣服的柜子,一件一件挑选着给萧沐带在路上的衣服。
“这件黑色的可以,还有这件……”
挑选两件之后,她突然又停下手上的动作。
“京中也不知道天气怎么样?这几件是不是有些薄了,要不然再出去做几件夹棉的,应该来得及……”
突然,身后一个温暖的身躯靠了过来。
一双大手握住了叶洛欣微凉的手。
“你在发抖!”萧沐贴在她的耳边说。
“没有。”叶洛欣否认。
萧沐收紧胳膊,将叶洛欣拢在胸前。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贴着叶洛欣的耳朵划过。
将耳边几根碎发吹的轻轻飘起,也吹的叶洛欣的耳根有些发痒。
叶洛欣轻轻挣脱了一下,然后回过头,问:“你要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