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手脚麻利的找到瓷瓶。
裴神医伸手接过瓷瓶,就着趴着的姿势,从瓷瓶里倒出两粒黑色的药丸,吞了下去。
半炷香后,裴神医试着活动了一下。
腰部的疼痛感果然减轻了,几乎感受不到。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还得麻烦,把我药箱里的药酒拿来。”他又说道。
春花拿来药酒,裴神医倒出一点,伸手到自己的后腰,慢慢的按摩起来。
片刻后,只听咔的一声。
他似乎是按正了什么关节,又试着动了动,这回算是彻底好了。
裴神医站起来伸了伸胳膊。
侯爷看见了,拿起巾帕擦了擦嘴。
“呦,裴神医,这么快就好了!”
“哼!”
裴神医记着刚才的事,心中还有些怨愤。
要不是侯爷故意在他面前吃吃喝喝,他倒也不必着急,可以等疼痛感减轻之后,再自行按摩正位。
这下倒好,浪费了两粒药丸。
“诶呀,生什么气啊!”侯爷倒是脾气好。
“既然没事了,就快点出去吃饭吧。”
“没什么胃口。”裴神医嘴硬。
侯爷却说道:“不行,多少还是要吃点,要我说,裴神医你自己是大夫,在调理身体方面应该是内行,可是我看着,你这身子骨怎么这么脆弱呢?”
裴神医已经觉察出不对了。
早上侯爷要和他比试的时候,他还只是稍微怀疑,以为侯爷只是一时兴起。
后来侯爷来他房间吃饭,他也想安慰自己,侯爷是关心自己。
可是关心人也不是这个关心法。
要是真的关心他,就不会故意在他面前吃吃喝喝,还发出那种声音。
再加上侯爷如今这阴阳怪气的话,裴述算是彻底确认了:这老侯爷,就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侯爷,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吧?”
确认了心中的想法,裴神医便也不再客气。
“没有啊!”
侯爷无辜的摆了摆手。
“那你为什么针对我?”
“这可是冤枉我了,我没有针对你啊!”侯爷说。
“你就是有!我又不傻!”
“哪里哪里!”侯爷伸手抱拳,“神医受伤,也是因我而起,我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我已经让人去买了猪骨,回来熬汤给神医喝,帮着神医补一补。”
裴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王爷话里话外的,总是在影射自己身子骨不好,可是他说出的话,办出的事又都是善意的。
这让裴神医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哪里知道,侯爷这样做,只是想让自己的夫人知道,这位裴神医只是看起来还行,但是身子骨一点也不好,比起自己差远了。
可裴神医一个单身汉,哪懂得臭情侣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
两个人正说的不上不下。
门外的侍卫忽然来报:“侯爷,清河县县令前来拜访。”
侯爷此次前来,虽没有大摆排场,倒也没有隐藏身份。
所以本地的县令知道他来了倒也不奇怪。
“既然来了,那就让他进来吧。”
侯爷不再与裴神医纠缠,直接走出了房间。
外面,县令刘勉身着官服,头戴官帽,行大礼,向侯爷问好。
“侯爷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侯爷见谅。”
“起来吧。”侯爷大刀阔斧的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我这次来为的是私事,没有公事,没有必要让你们知道。”
“是!”刘勉站起身来。
两人说话的工夫,元宝正好走到院子里。
现在元宝行动自由,王爷的侍卫们也都知道了,这是王爷家的小小姐养的,所以大家看见它,都尽量躲开一点。
一方面是因为害怕,还有一方面,也是怕不小心触怒了老虎,他们还手也不是,不还手也不是。
还是躲远一点的好。
元宝也没有理会那些躲着他的人,而是直接走到了刘勉的身边,趴了下来。
刘勉伸出手,在老虎宽大的后背上撸了两把,元宝抬起头,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
侯爷看的很是意外。
这小小县城的县令竟然如此胆大,不怕老虎?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不是他不怕老虎,而是他和这只老虎很熟。
“你经常到萧家来?”
侯爷问道。
刘县令刚刚摸完老虎,正要抬头问王爷有什么需要,听见王爷这么问,他赶紧答道:“也不是经常来,但是我和萧家的老二还有……”
他刚想说慧孺人,又立刻反应过来不对,改口道:“和侯府家的小姐,还算是有些交情。”
“哦?”侯爷倒是来了兴致。
他以为萧沐一直隐姓埋名,不会和官府这边有什么往来呢.
想不到,他竟然与当地官员有交情。
“你说你和萧家老二有交情,是何种交情?”侯爷问。
这话问的刘勉一愣。
什么交情?就是简单的官与民的交情啊?
不过如今萧沐摇身一变,变成了侯爷的孙女婿,这样的身份,当然是关系越亲近越好!
刘勉道:“萧家做出了脱粒机,我帮着他们向上请了功,另外,就是萧沐偶尔帮我跑个腿,从我这里赚点银子。”
“他帮你跑腿?”侯爷很是意外。
看萧沐的样子,不像是愿意帮人跑腿的样子。
“萧沐这个人做事还算牢靠,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话说到这儿,刘县令正好看见萧沐从屋里出来。
为了表现他与萧沐关系匪浅,他招了招手:“萧沐,过来。”
萧沐走了过来,刘县令不知道怎么手一抽,抬起来敲了敲他的头:“这次山匪的事情处理的很好,我这边已经为你记上一功,有机会,我为向上为你请功的。”
侯爷看见不由”嘶“了一声。
他这个孙女婿虽说是隐姓埋名,可是这脑袋,是想敲就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