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灰雾之上
“是！”
探测人员低低地吼了一句。
等通过09户后，众人又重新站起，继续前进。
这次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也没有人员伤亡。
房德柱落在最后，他将死去的一号的尸体拖了过来，等平安到达一层的楼道口，众人才长舒一口气……总算安全了，尽管只是暂时。
柳在曦蹲下身，手掌轻按在一号的防护面罩上，低头默哀，其他人也都沉默地肃立在原地。
许秋此时也收起了心思，心情有些沉重。
第一个人就这么死去了……不对，不是说医生系可以救人吗？
意识到这一点，许秋连忙看向柳在曦，道：“我是医生系，我……”
还不等他说完，柳在曦就摇头道：“你能救的，是疯癫与失控的人，而不是尸体。”
言下之意，无能为力！
“不过，你可以尝试汲取灵性力量……虽然有些危险。”柳在曦道。
“从他身上汲取？”许秋怔了一下，看向死去的一号。
柳在曦点头道：“死在污染事件中的人，不可避免会沾染上污染本身的力量，或者说灵性，能力者像是容器，吸纳无主的灵性，这是迈上更高台阶的方式……你可以理解成攒经验。”
这就是含泪舔队友包吗，而且还是把队友的尸体都舔了的那种……许秋表情有些不自然。
总感觉这个世界的能力者不太正经，力量来源太诡异了，灵异、邪神、污染，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恶灵和不可提及的存在……
“要不要试试？”柳在曦从靴子旁拔出了一把匕首，寒光闪过，防护服就已经被破开，一号那扭曲的尸体一下子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然后说道：“直接把手放在上面就可以。”
许秋顿了顿，心想你也没给人拒绝的机会啊……他内心默哀几秒，记住了一号的面貌，深吸一口气，帮他合上了死不瞑目的双眼。
也就是在这触碰的一瞬间，异象发生了。
嗡——
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尸体身上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不断往外扩散，许秋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他极力睁大眼睛，想要保持清醒，然而就在这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了……
许秋后背噌地冒起冷汗，他使劲地揉眼睛，惊慌之中他突然发现灰雾一般的视野中闪过了两个光点。
他赶紧往上看去，循着光点的方向，他赫然发现那灰雾之上闪烁的不是光点，而是两只眼睛。
恍惚间，许秋耳边突然出现无数低语的声音，像是梦呓，也像某种不知名的语言，混乱的低吟中却遵循着一定的秩序与规律，在短暂的注视后，许秋眼球闪过剧烈的刺痛，他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并且内心不可控地萌生剜去双眼的冲动。
而且这还没完，许秋能感觉到，那灰雾之上的存在不只是想要自己的眼睛，它那明月一般高悬的双眼中似乎蕴藏着贪婪的情绪，夺走双眼后，又会一步步引导着他献祭四肢、身躯、记忆、思想，直到最终的头颅。
不受控的状态下，许秋陡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悬在了眼球正前方，只差毫厘。
就在他即将把手指插入眼眶的时候，一个想法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没有了双眼，怎么批判漂亮的女鬼，怎么检查女鬼的身体构造？
还有雌兔子……
想通这些，许秋突然从那种不可控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
也就是在这时，慵懒的御姐音响起。
“醒醒。”
这一瞬，眼前所有景象都像是迅速往后倒退而去，一切画面都消失了……
柳在曦深深地看了许秋一眼，问道：“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许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房德柱凑了上来道：“明白为什么有邪神这个说法了吗，每一次进阶，能力者都像是在向某些存在借用力量，位阶越高，能获得的灵性力量则越强。不过前提是从那些存在的手里活着回来。”
许秋愣了愣……所以他刚才是吃了一次霸王餐，但他的能力呢？
柳在曦看出了许秋的困惑，提醒道：“沉下心神，在脑中重现你看到的画面，即可引动灵性力量。”
当然，这是新手的做法。
就像是还没有混熟的朋友，借个钱得先写一千字的小作文才敢开口。
而狐朋狗友往往就两个字：
钱来！
对于柳在曦等人来说，动用灵性力量只是一个念头足矣。
许秋点了点头，他默默地观想灰雾之上的两只眼睛，下一瞬，他就看到自己的双手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脉络清晰的皮肤与骨骼化作了灰雾，两只气态的手臂随着他的心意活动。
然而仅仅是三秒钟的时间，他的大脑就再次传来剧痛，紧跟着手臂也退出了灰雾状态，之前还粗壮红润的手臂，此刻瘪缩了不少。
“这就是能力者的代价。一切事物都有代价。”柳在曦解释着。
随后，又略显吃惊地道：“你这是什么能力？”
医生系的技能中似乎没有记录……
即便是相同派系，能力者的技能也都不一样，但有一个规律——能力越强，代价越高。
当然，反过来却不一定成立，有些倒霉蛋见到的存在过于低端，动用技能时可以让他们在地上捡一块钱，但代价却是断一根手指。
“那不是只能发动十次？”许秋愣了……这种存在是怎么好意思借出力量的？
柳在曦严肃地纠正：“严格来讲，是二十次。还有两只脚。如果是男人的话，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底牌，能发动第二十一次技能。”
捡二十一块钱就要断四肢和第三条腿……这能力不要也罢。
柳在曦又道：“不过，技能也会随着能力者位阶的提升而增强，当这个技能提升到四阶，会相当恐怖。”
许秋笑容收敛，也郑重了几分，道：“是什么？”
“捡一块钱，断的不是手指头，是头。”
……你说的“相当恐怖”指的是对能力者而言相当恐怖吧？
许秋吐出一口气……明明是严肃的特殊事件中，曦姐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冷笑话的……
柳在曦自顾自地笑了笑，又回到了正题：“好了，说说，你的能力是什么？”
房德柱摸着下巴，猜测道：“我估摸着不会太强，总部寄予厚望的天才，他们获得技能时，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有的是被切割人格，有的是被强制植入一段不存在的记忆，也有被剥夺手和脚的。
“当然，最天才的能力者，往往都死在了过于强大的技能中。他们不能承受那些存在赐予的力量。”
最天才的都死了……好家伙，潜水冠军过了十年还没有从河里出来是吧？
不过，听完房德柱的解释，许秋也算是更深刻地体会到了能力者的一句至理名言。
“一切事物都有代价”。
不管是道具、位阶提升、技能发动，在获得不可想象的助力的同时，也需要承担一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