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能感应到，心脏正是朝那个方向跳动，几乎快要从胸腔里冲出来了。
后方，吵嚷的人群中，一个小腹膨隆的美艳女人也在此刻突然倒地。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是要生了吗，医生呢，医生哪儿去了！”
许秋和王明两人动作都很一致，两人凭借着职业本能，快步走上前去。
目光才落到女人身上，许秋就怔住了。
美艳女人有着臃肿的腹部，但四肢却极为纤细，显得非常不协调，惨白的脸色像是才从太平间爬出来，充满了诈尸般的美感。
最为诡异的是，哪怕她面临眼下这种情况，却依旧睁着眼一声不吭，仿佛那逐渐胀大的肚子不是她的一般。
等等，为什么肚子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许秋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眼里的惊愕与不解在慢慢放大。
……
“E级目标在你五十米范围内，此地是人员密集区，请及时清除污染……”
“咦，E级目标正好和候选能力者位置重合？”
通讯器里响起惊讶的声音。
长腿御姐撇了撇嘴，扶着墙壁调整了下高跟鞋，随口抱怨道：“装备部的探查装置就不能做得再精细一点儿吗？”
一旁的白袜小萝莉踮了踮脚，俏皮地道：“消消气啦曦姐姐，咱们刚入队的时候，探测器还只能锁定在一个城区，现在的五十米已经很厉害啦！”
柳在曦翻了个白眼，又道：“候选能力者也在五十米之内？正好，E级目标就给他练练手吧。”
通讯器滋滋作响：“柳在曦，你别想着偷懒。E级目标只有二级能力者才能独立解决，你让一个新人出手，打算吓死他？”
柳在曦无所谓地道：“死不了，我和妍妍在盯着呢。”
说着，她扫了一眼身旁的小萝莉。
童妍认真地点了点头，身前的不科学半球也随之晃动起来，很容易触发不灭之握。
柳在曦牙齿一酸，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举止有些可怜。
……这种规模的奶白雪子真的存在吗？
要不是大被同眠时柳在曦亲自验证过，她永远都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胸杀案。
……
通讯耳机里再次传来声音，道：“不是活不活下来的问题，近期灵异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而且开始向城市蔓延，但能力者的增长数量却没什么变化……”
柳在曦打断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新人的第一次还是要温柔一点，别把人吓坏了，等坑进队伍里再说，到时候要么继续干要么销毁记忆，想跑也跑不掉……”
“总部真不当人啊……不过我就喜欢这调调。”
柳在曦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随即眉头一挑，视线锁定在前方那被众人围起的区域。
“不用探测了，我已经看到灵异源头了。”
“还有个小帅哥，应该就是候选能力者了，我记得他经常抱着《女鬼的身体构造》看？”
“啧啧啧……口味真独特啊。”
说着说着，柳在曦停在了十米开外。
“好可怕呀，灵异肯定在她肚子里面！”童妍紧了紧两腿，白袜子里的小趾头都蜷起来了。
但下一刻，她脸上绽放一丝压抑的笑容，就要往前冲去，压低声音喊着：“曦姐姐，咱们快上……”
然而话还没说完，柳在曦就一把按住了她不科学的晃动，道：“反正也要考核，正好跟解决污染源一起做了，咱们看会儿热闹。”
“咿，我想去。”童妍远远地瞧着孕妇的方向，有点不舍得。
“回去我跟你后浪推前浪。”
“成交~~”
……
“一个临产孕妇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年轻人还是沉不住气。”
王明拍了拍发愣的许秋，一只手已经拨通了院内的急救电话，正准备安排绿色通道。
突然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目光的聚焦处，衣物撕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便看到一只狭长、尖细的手从孕妇的腹部探出，撕拉一声，扯碎血肉，缓缓地从肚子中爬了出来。
砰！
王明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许秋顺手接过僵硬的王明，平放在地面，叹了口气：“老家伙就是沉不住气……”
再抬头一看，天黑了。
他依旧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但周围除了刚倒下的王明再没有一个人，不远处的红灯倒计时暂停，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铅灰色的天空下没有一丝生机。
咔咔咔——
撕扯的声音惊醒了许秋，他这才反应过来，地面上还有一个女人。
以及正在从子宫往外爬的可爱孩子。
许秋人都傻了。
小姐姐你乱搞就乱搞，孩子是黑皮也没关系，但至少得是个人吧！
嘴上吐着槽，但许秋眼皮却在狂跳……眼前的恐怖场景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我是喜欢看……我是批判了《女鬼的身体构造与姿势开发详解》，但你不能来真的啊！
嘶啦！
终于，胎儿彻底从一团血肉中爬出来了，它慢慢地舔舐着身上的子宫碎片，一双圆溜溜的鼠目却死死地锁定着许秋。
许秋瞳孔一缩。
这东西的样貌与自己的春梦一模一样，人面、鼠头，躯干则像是人类与啮齿类动物的拼凑产物，身子呈现出怪异的扭曲，它用狭长而尖利的爪子梳理着面部的胡须，恶臭的涎水缓缓滴落……
啪哒啪哒——
背后突然又传来肉鞭甩动的水声。
许秋咕噜一声……不是吧，这个关头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刚冒出这个想法，他猛然间意识到不对劲，不远处的地面空了！
那里只有一只弓在地面，保持着攻击姿态的鼠婴，而那位美艳的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上只剩下一条条血迹，顺着血迹看去，血点一滴滴朝自己走近，最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脚下。
而自己站立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滩血……
滴答，滴答——
泛着海鲜味的气息飘来，几滴血滴在许秋的肩膀上，这一刻他再也顾不得鼠婴带给他的恐惧，吃力地扭着脖子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