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次普通的邂逅,却掏了他的身、泄了他的魄,差点拿走他半条命……
自那以后,郑易明才明白,红颜夺命、暧昧伤人,都是万万碰不得的———
2019年9月底,那时候还没有疫情、国泰民安。
厅里耗费巨资、不惜动用各种资源,轰轰烈烈地组织了“庆祝70周年文艺汇演”,拟赶在十一前向伟大祖国献礼。
晚会规格高、规模宏大,几乎调动了所有厅属单位的人。或许,厅主要负责人是想在退休前好好热闹一番、作为自己的告别欢送会吧。
于是,所有单位的文艺骨干、颜值扛把子们几乎都汇集在青城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
35岁,精力旺盛且颜值扛打的郑易明,担任厅机关晚会联系人、还挂上了晚会副导演的帽子,同时他自己还是演艺人员,和另一名男同事合唱《沙漠骆驼》。
一向恪守原则的郑易明,这次也被动地“薅了一把社会主义羊毛”——自打他接过了道具组给买的电吉他,便决定一改低调作风、好好浪骚一把、展示一下领导同事平日里看不到的另一面。
因为郑易明平时工作就在青城单位总部,自然而然地分担起地主之谊,配合晚会总指挥,招呼各地前来演出的同事。
晚会前夜、金色大厅接待。
来的不愧是整个厅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清一色的一把手领队、齐刷刷的美女靓仔。
有些人因为下午的彩排还没有卸妆换服饰,整个大厅莫名多了些烟粉气,可谓姹紫嫣红。
平日里的晚宴,几乎所有人都会穿休闲行政夹克,今晚的宴会厅一反平时的灰黑色调……
对郑易明而言,接待宴请绝对不是吃吃喝喝,而是一种繁重的工作,很累、也很考验人的察言观色和临场发挥能力。吃不饱回家再煮碗面,对他而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当晚作为主桌的副陪,郑易明整晚的眼睛根本不可能在酒菜上,而是要时刻观察作为主陪的主要领导和在座所有一把手的微表情,把所有人陪好、陪高兴,言语到位不越位、表现活跃不聒噪是他的角色要求。
这方面,郑易明有厅办主任的工作经验,所以在正常发挥下,谈笑风生、应付自如。
因为郑易明是厅属单位里最年轻的中层干部,自然需要敬的“佛”多一些、哪怕是比自己低两级的同事,因为年龄比他大不少,也要主动去敬上一杯,虽然他们总是客气地抬高郑易明的酒杯……如此一来二去,一斤半白酒下了肚。
然,多年来,但凡郑易明主持或张罗的酒局,向来都是安全和谐、善始善终,像酒后开撕、宾馆留宿、借酒揩油之类的俗套剧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得益于郑易明准确且细致的节奏把控。
接待结束、一如平常。饭局中,郑易明尽职尽责的完成本职工作,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偏偏有些规律就是用来颠覆的,没出三年,郑易明引以为傲的这个记录就被打破了……
今晚整场接待,尽显潇洒气质的他,根本不知道远处有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
翌日,晚会现场。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没有忘掉你容颜”——王菲2010年发行的《传奇》,堪称经典、经久不衰,今晚的表演嘉宾还在利用正式演出前的最后时间,抓紧开嗓试音。
谁曾想,这句歌词怎就成了神预言。
郑易明作为晚会副导演,或穿梭于台前台后,或指导着剧务人员的上下台节奏,时不时还用对讲机与音响师沟通背景音乐的切入时机……
郑易明仔细过滤着每一个环节,忙的不可开交,这一通忙碌,配上一身歌手服,画面倒也喜感。
郑易明并非专业出身,只不过在大学时干过学生会体育部干事、文艺部部长,后来又做了学生会主席,搞过周年校庆晚会等很多场大型活动,所以,筹备起来有些经验,重要的是,之前那些活动他也是执行副导演,因此对细节门清。
郑易明和其他演职人员正忙的不亦乐乎,转头看那边的晚会正导演、工会主席龚秀珍则同志正咧着笑容,挨个招呼着每一个抵达现场的前排领导,逐一引导到相应位置就坐,嘴里还不停的回复着领导的问话:“总共排练三回了”“不辛苦不辛苦”“哪有,都是应该做的,主要得益于领导支持!”
对于这种情况,郑易明以前是不懈的,但现在却是完全理解——不应该对这种现象看不惯,有这种心态的说明还没有参透。相反,这恰恰是现实工作中最正常的操作、也是最默契的分工,不同的角色都需要有人去做。
从另一方面讲,每个人都要走过一段又一段的工作经历,绝不能因某人一时之姿态,来给其全貌下定义。
通俗地说,每个孙子不确保以后都能当上爷爷,但每个爷爷曾经一定当过孙子!
在绝大多数地方机关或单位系统内,各级副职才应是真正低头做事、落实执行的,正职一般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向上管理上,主要负责仰头看人,如果能顺便抬头瞅瞅路,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晚会后台。郑易明第一次见到她!
初见,虽没有惊为天人、但却深深刻在了他脑子里——“这位女同事长得真好看”。这句话,是对待感情有点慢热、有点闷骚,甚至还有点木的郑易明,唯一的感受。
他除了在心里感慨这么一句,真的不会考虑其他。
在平时的工作中,但凡有女同事单独到郑易明的办公室沟通汇报工作,他都会有意识地开着门——不义之钱财、不伦之女色,他始终把这两个方面作为职场红线,深知此乃绊倒人之利器,更是带电的高压线,坚决碰不得。
所以不贪财、不好色是郑易明的标签,这也是组织部门提拔考察他、在征求纪律部门意见建议时,收到的反馈信息,原话虽不是这么说,但核心就是这个意思。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不得不说,《围炉夜话》这两句话实属妙绝!
当然,对郑易明不贪财、不好色的评价,自然是论迹不论心的范畴。
话说回来。郑易明刚刚见到她,是在后台化妆间门口的排队队伍里,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一次突然的拥挤让郑易明和她打了个照面——
因角色需要,她一身大红色但并不合身的演出服、淡到几乎没有痕迹的妆容、完全盘束起的头发使整个脸毫无遮挡,160cm多一点的身高,妥妥的小一号的秦岚。尽管几乎是素颜状态,但依然很好看。
郑易明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后来他俩的彻夜畅谈中,曾提到过这一段,她告诉郑易明,已经很多年没那么丑的妆扮了,就如此“恰好”被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