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我把你当弟弟,做哥哥的虽然落魄了,但还是要提醒你几句。”
兰鑫看了向北好一会,突然神色一正道。
“鑫哥,你说,我听着呢。”
向北很少看到这样的兰鑫,但对于兰鑫的好意,向北不会拒绝。
兰鑫思索了一会之后,缓缓开口。
“向北,我知道你很聪明,做任何事情似乎都能快速的抓到重点和突破口,这是你的优势。”
“你也懂的进退,不会过度的执着于某件事情,让你随时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
“但你的心不够狠,很多时候犹犹豫豫,迟迟下不了决心。”
“作为朋友、兄弟,我自然是喜欢这样的你,因为你的道德底线比一般人要高。”
“可如果作为一个掌舵者,你如果一直这样,这可能会是你致命的缺点。”
“记住一句话,不管经商还是从政,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永远让自己处于有利的局面,你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兰鑫是真的希望向北好,才会对向北说出这番话。
这也是他在兰成渝身边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得到的最大感悟。
“鑫哥,我...”
向北本想辩驳几句,证明自己没有兰鑫想的那般不堪,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旁观者清啊,兰鑫说的没错,他前世走到死局,和这些弱点脱不开干系。
这一世向北已经刻意的去避免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想到还是无意识的展露出这些缺点。
有些习惯和秉性是深入骨髓的,不是说向北想改就能立马改过来。
“看来你小子还有些不服,远的不说,就说和你纠缠不清的那几个女人吧。”
“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会认为不过是花心而已,但你这家伙是真想都负责到底呀。”
“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是栽在了女人上面,就不需要我多少了吧?”
“你不结婚还好,一旦结婚,不管是从政还是从商,这都是你致命的弱点。”
“鑫哥,没这么严重吧?”
向北不以为意的笑道,他没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兰鑫深深的看了向北一眼,随即继续道。
“你是没吃过亏,官场和商场上出问题一般确实不是因为个人作风问题,基本上都是立场问题。”
“可你要是自身立的正,对方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这可不是公局,能够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出来,普通老百姓没钱没势的,没有反抗的能力,有时候这种哑巴亏只能打碎牙往嘴里咽。”
“哪天风向变了,给你来个迟到的正义也说不准,但迟到的正义可不是正义,这种事情你和我都明白。”
“说的不好听的,迟到的正义不过是政治斗争的产物,只是刚好某些人运气好碰到了。”
“你从商,除非你的公司不上市,除非你的女人不生崽,除非你一直拥有公司的绝对控制权,不然早晚会出问题。”
“从政就更不用说了,相当于自己亲手把致命的把柄送到别人的手中,任由对方拿捏你。”
“你现在还觉得我说的不严重吗?”
说完兰鑫深深地看了向北一眼,若不是向北在这个时候还跑过来看他,兰鑫都懒得说这些。
向北震惊的看着兰鑫,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哪怕已经足够重视兰鑫,还是小看了对方。
若不是受到兰成渝的牵连,兰鑫的能力和见识还有手腕,未来成就怕是不可限量。
最关键的是,兰鑫一直都很清醒,定力远远高于自己。
向北知道,自己唯一的优势怕也只是占据了先知这一点,其他方面在兰鑫面前根本拿不出手。
当然,这只是从大局上来评判。
若是比颜值、身材、才艺等等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向北自然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鑫哥,你这一记重锤,还真是让我有些懵。”
向北苦笑一声,他承认自己小看了天下人,也有点飘了。
这跟前世的经历何其相似,太顺之后,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我把你当弟弟,自然希望你好好的。”
向北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人站的高了,愿意对自己说实话的人就少了。
有时候,就算是实话,因为说的人不对,向北也未必听得进去。
但兰鑫说这话的时候,向北显然是听进去了的,这是他难得认可的两个哥哥。
“这小子,还是心软了些,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向北离开,兰鑫笑着摇了摇头。
论脑瓜子的灵活,向北可是他认识的人中最快的,怎么可能不明白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色是刮骨刀,兰鑫是因为兰成渝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可向北想要彻底明白,怕是要吃不少苦头。
兰鑫知道的显然比向北预想的要多很多,但很多话他也只是点到为止。
在向北果断跟自家切割的时候,兰鑫一开始只是觉得这家伙胆子似乎没有想象的那般大。
可现在才过去多久?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天就已经变了。
这个时候的兰鑫,哪能不明白这家伙的聪明之处。
可是人就会有弱点,从向北为了李晴找他的时候,这个弱点就已经暴露了出来。
一向不怎么喜欢管别人私生活的兰鑫,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是难得。
“蜜月期的承诺,保质期是短暂的呀。”
兰鑫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成年人的世界只相信自己能够掌控的东西,而不是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感觉。
向北下楼之后,便开车前往苏婉的家。
但一开始的忐忑与期待,此刻全部化为凝重。
他是个很现实的人,但偶尔也会感情用事,兰鑫的提醒不无道理。
可他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很多事情想做却又不敢去做。
“向北,你喝酒了?”
苏婉一见面就扑进了向北的怀里,立马察觉出了向北的状态不对劲。
“和朋友聚了一下,你知道的,就是上次给我送车过来的兰鑫。”
“好吧,喝酒伤身,你还是要注意点。”
苏婉显然还不知道兰鑫家里已经出了事情,轻声劝慰道。
这种公家的丑闻,除非有心打听,不然普通人很难立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