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吗?
白墨清的目光落向咨询师的玻璃门上,窗外飘着淡淡的雪花,
房间内为了看起来暖和一些做的人工壁炉里面虚假的火焰似乎愈燃愈烈,
可那肆意热烈,自由浪漫的外表下,却隐藏了一个虚伪的电路,
“你说,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是不是结局很可能像祁天那样?”
自从祁天回去之后,白墨清不止一次的发现,这人似乎是好了,
可又像是缺了点什么,活着,又不似活着。
“不一定,我只能告诉你有这种可能,但是商斯年的情况远比祁天要好,
他还有一个父亲,还有你,如果你能说服商斯年的父亲过来一起治疗,
或许情况要好的多。”
木以林把水杯递给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个装饰壁炉,
“春风生火,昼夜可温,别被表象迷惑了,即便它是虚假的,那它也是火,
小白,作为心理医生,我要告诉你,这个方法不算可行,
意外很大,我无法保证成功,后果需要患者自行承担,
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尝试一次,如果好了,商斯年的情况会有很大的改善,
你也会过的自由一些,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他是不是怎么了,
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你重新陪他走出来,总归不会比祁天的情况差。”
女人的面庞被热烈的火光照的殷红,眸子似乎都比平时亮了许多,
她像是在火光中看到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很想伸手去抓,却又畏惧烈焰的炽热,
“谢谢你,能说出这番话,证明你真的把我当朋友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木以林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用自己的肢体动作证明着内心的不满,
“谢谢我?用这番话证明,我把你当朋友?
白墨清,你能立刻滚出去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墨清不耐烦的一脚踢在他小腿上,疼的木以林龇牙咧嘴的快速揉,态度瞬间就恶劣多了,
“嘶!你早这样不拉到了吗,还谢谢我,你要是有病也躺里面去,我给你看看!”
见他这个语气,白墨清浅浅的抿了一口水,
“你说,我作为家属,是不是能投诉你服务态度不好啊?”
一说到这个木以林瞬间直叹气,
“你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的投诉究竟有多多,真的我都无语了!
上回一个家属,说我的头发是栗色的,不利于他家孩子集中注意力,
非要我把头发染黑!”
他一拍桌子,
“这就算了,我能染的对吧,谁让我脾气好呢,昨天有一个投诉,
说我是一个男性心理医生,没有亲和力,而且怀疑我的资格证是假的,
嘿!我这小暴脾气,直接我就上网给他验了个真伪!”
白墨清看着他卖力的表演,心里清楚他这是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家属的配合度和替患者做决定的态度,举足轻重罢了。
她放下水杯,对着木以林淡淡的笑了笑,
“我懂!”
木以林也同款笑容回应她,
“跟聪明人沟通就是省事啊,行了好好考虑吧,可以进去看你老公了,放心吧,他好着呢,有影响但是不算大。”
白墨清直接起身,现实在玻璃门外看了一眼,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可她还是会担心,如果商斯年是睡着的,会吵醒他,
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果然床上的男人还没醒,
睡的不算熟,双手握拳放在身上,眉头紧皱的,似乎是在做梦,
白墨清动作放缓,很轻的坐在椅子上,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握住商斯年的拳头,
男人的手很大,她甚至连他的半个拳头都包裹不住,可就是如此,在触碰到一瞬间,商斯年似乎逐渐放松下来了,
拳头没有攥的那么紧了,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缓,表情像是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白墨清来到他的身边了,男人挣扎着睁开眼睛,
虽然依旧是犯困的,但是很快便清醒过来了,
“老婆……你累不累,坐了一会了吧。”
他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就觉得整个人都是虚弱的,像是身体里的什么被抽走了一般,
甚至连手掌都是软绵绵的。
白墨清双手抱着他的手,轻轻的在男人手指上亲吻了一下,
“老公,木医生说你没事的,说你这次竟然在没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还知道求助,
是一个特别特别棒的表现,你的情绪很正常,他给的意见是,可以换药吃了。”
商斯年瞬间又惊又喜,难以置信的朝着门口扫了一眼,不过目光很快的又落回到白墨清的身上,
“真的吗,老婆,我是不是会好起来啊?”
“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好起来啊,我的阿年原本就没事的,
你只是情绪上比较焦虑罢了,咱们回头去四商调研一下,
我敢保证,最起码有八成的人情绪都是焦虑的,
你的那些高管们,肯定个个都焦虑!”
白墨清奖励般的摸了摸男人的脑袋,满目神情的望着他。
商斯年安静的侧躺着,似乎在很认真的分析这些话,
“有点道理的,但是也不一定吧,我觉得不是所有老板都焦虑,
你看莫惊春就不,扶风也不啊,沈娇娇倒是看着比我还焦虑呢……”
白墨清一想到他这几个对比的人,心里就一阵无语,
“阿年,你不能拿这些人比啊,莫惊春焦虑的点根本就不是公司的这点事,
他焦虑的是姓莫的兄弟太多,这自然是不会让你看到的事情,
再说扶风,那就是个傻子啊,你让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焦虑的,
人家说了,得心理疾病的都是聪明人,
比如沈娇娇,她多聪明的,
可是她一出现你就觉得,这个人是假放松,实则内心很焦虑。”
商斯年十分赞同的点头,
“对,我觉得清清是不是照顾我久了,都成了半个心理医生了,
分析的还真是有点道理啊……”
不等白墨清开口,身后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就是木以林无奈的抱怨,
“你们打算住这是吧,要不要给我付一个床位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