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清头一次发现,自己这样不了解商斯年,甚至一直以来,她都没发现,商斯年竟然在吃药,
“可……我从没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任何变化啊,他一直还挺稳定的呢。”
“所以,你不认为这是我的功劳吗,虽然我是拿钱办事,可是白老师也不能否定我的专业性哦。”
木以林环着胳膊,一脸骄傲的笑笑,打趣着解释,
“我告诉你,并非是让你担心,商斯年的意思是不想我说,他怕你嫌弃,怕你担心,也怕你会觉得,他是有精神类问题,
我选择了直说,是因为觉得你抗压能力强,能接受这件事,同时让你监督他吃药,
最重要的是,正确的面对这个焦虑情绪。”
白墨清心里明白,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有些自责罢了,
如果生病的人是她,商斯年会在第一时间就看出来,而她,竟然这么久了,一点都没发现。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着他的,那这个说话的问题,对他来说有没有影响啊?”
木以林朝着一旁看了一眼,
“对于商先生来说应该还好,我反而觉得,这件事对于韩特助来说,有点影响的。”
起初韩川还并未理解这句话,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木以林走后,白墨清赶紧回了病房,果然商斯年已经坐在床上朝着门口看了好久了,
一见到白墨清进来,他明显的松了口气。
“木以林和我说了,阿年你很快就能好的,情绪放松点,我陪着你呢。”
她坐在床边,伸出手,商斯年都还没反应呢,
果然,就像是木以林解释的那样,他会反应迟钝,会回不过神来,茫然无助。
白墨清直接抱住他,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
“傻瓜,我哪里舍得不要你,我只是生气了,你那么坏,还不让我生气一下吗,
气过了,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我还主动回来了,
就算是这样,还不能证明,我是真的舍不得阿年吗?”
商斯年不能开口,对于他来说不算多坏的事情,虽然不能解释了,
但是他只要不开口,似乎也不会犯错,所以也不算是坏事。
医生开了一下午的会,最终对于他的情况做出了判断,
是心理问题,建议找心理医生看一下,
因为他无法正常进食,所以建议从现在开始要打营养针了。
白墨清借口打电话,走到楼道里缓了好久,那种心疼到发慌,心疼到想流泪的冲动还是无法缓解,
怎么就闹的这么严重了,怎么就让商斯年连吃东西都做不到了,
应激障碍,究竟是多大的刺激,能应激成这样啊。
木以林说的很快就能好,到底是什么时候能好。
她仰着头,大口的深呼吸,控制着想哭的冲动,她不能再流泪了,这会让商斯年更害怕。
楼道里突然传来韩川骂人的声音,白墨清吓了一跳,赶紧出去。
“我他妈杀了你,然后再给赔命!”韩川挽着袖子朝着对面的人直接挥拳,
却被身后的商斯年一把拽住,
他不能说话,就只是摇摇头。
白墨清走过去时,商斯年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她,眼底都是强忍住的泪。
他伸手,轻轻的拽着白墨清的衣角,朝着她用力摇头,
“别去……”
离的不近,他说话的声音白墨清是听不到的,但只是两个字,单从口型,她也能分辨出来,
男人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砸,浑身都开始哆嗦了,
白墨清一把抱住他,在他的耳边轻轻说,
“不去,我就在这,我就这样抱着你呢,阿年抱着我,趴在我肩膀上,不要抬头。”
她不想让外人看到商斯年的窘迫,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白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你别生气,我真是来道歉的,
如果商先生生气了,你就让他打我两下出出气,他又不是没打过我,
我真不知道会闹成这样啊,我也是受害者,并且也没追究商先生打我的事情,对吧。”
张行笑盈盈的把手里的一束花往这边递,
“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扶队他们会瞒着你蒋队的事情,更不知道商先生怎么就那么激动了,
你仔细想想,我肯定不了解商先生的啊,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几次。”
白墨清直接打断他的话,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声音冷冷的威胁道,
“张行,我尊重你,叫你一声张队,且不说我真的后悔当初给你打个救护车这件事,
单说,你这样做,不管是否故意,你都让我不高兴了,
一切会让我先生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不想做,你最好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张行叹了口气,
“好,是我的错,对不起商先生,对不起白老师,
但是咱们一起工作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我意外做错一件事,
你就这样绝情吧……”
张行说的越多,商斯年的身体就越是发抖的厉害,他真的很想直接冲过去,杀了张行,但是他不能,
要是再不乖,没命的人就是他了,死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白墨清。
白墨清忍无可忍,她实在想不明白,张行究竟为什么会在这装可怜,他装可怜究竟有谁会信,
看到一旁的韩川,她忽然想到之前商斯年的话,
“韩川,阿年说你是能打的,真的假的?”
韩川用力点头,眼神坚毅又满是期待,
“能的,夫人!”
白墨清点点头,下巴指向张行,
“打,别打死就行,他要是报警了,事情我担着!”
张行边后退,边解释,韩川已经挽起袖子冲了过去,
“白老师,别冲动啊,我……我真是来道歉的啊……”
“阿年,咱们回去。”
白墨清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商斯年拉住她的手,冲进病房,砰的一声关了上门,
一只手护着她的身体,把白墨清抵在门板上,
“对不起,别走,我不哭。”
他一把抹干净自己的眼泪,头轻轻的埋进她的颈窝,
小口小口的呼吸着。
他没有再冲动,就算是张行挑衅他也没有动手,甚至不让韩川动手,他怕,怕再次冲动,怕失去白墨清,
所以即便无法忍耐,他也要强忍住恨意,
巨大的恐慌,让他呼吸都愈发困难,什么都好,可怜也罢,心疼也好,总之她不走就行,
“老婆,求你疼疼我吧,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