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总,没事的,没事,
话赶话而已,夫妻没有不吵架的,好好哄哄,咱们好好道歉,
夫人那么爱你,会没事的。”
韩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没事,毕竟自家夫人是一个多犟的人,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只是商斯年现在这样的状态,他要是说一句,白墨清不会原谅你了,估计这人立刻就活不下去了。
司机一圈接一圈的开,虽然知道这也不是个办法,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开下去,
毕竟总裁也没说去哪里,更没说停下。
“商总,夫人会不会回家了啊?”
韩川见商斯年并不回答,给司机使了个眼神,司机心领神会的把车开回了庄园。
商斯年边往下冲,边朝着里面大声喊,
“老婆!对不起老婆,你别生气,清清……”
管家茫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韩川,胆战心惊的回了一句,
“夫人……没回来啊。”
商斯年错愕的站在原地,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不死心的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
所有的地方都没人,白墨清没有回家,她还关机了,
所以,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明明就刚刚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提离婚的,
可还是嘴欠的问她要不要离婚了,
商斯年拿出手机,点着语音消息,
“老婆,我不该说那种话的,咱们回家,这次你怎么罚都行,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吭一声的,
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我去接你回来,别吓唬我好吗,求求你,
不离婚,我不要离婚的,老婆,我知错了啊,我不该口不择言。”
他抹了一把屏幕上的水,反应过来才发现,这是自己流泪了,
忽然就一阵心慌,慌到浑身都在发抖,
白墨清不会回复他了,她生了好大的气,她一定在难过,
她不会真的和自己离婚的,
老婆那么爱自己,哪里舍得呢,对,不会的,不会。
韩川的声音很小,从大门传来,却被商斯年清楚的听到了,
“都什么没了?那你就告诉我,还剩下什么了!”
挂了电话,韩川的脸色难堪极了,他真的很想立刻逃走,最好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但是如果他走了,商斯年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大的事情。
“怎么了?”
商斯年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那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似乎带着一丝丝求救。
韩川吓得连连后退,不想回答,却不太敢不回答,这件事……估计严重了,
“商总,您先别急,总能解决的,夫人就是气头上……”
“说!”
商斯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冷到让人胆寒的字。
韩川也不得不直说了,
“夫人……去公司,把保险柜打开了,结婚证……拿走了。”
商斯年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四周的空间被极速的折叠,挤压,眼前就只见得到刺眼的光影,
强烈的窒息感顷刻间将他吞没,某种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那巨大的恐惧,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心脏仿佛被扯开一个大洞,稍微一呼吸就痛的直冒冷汗。
“商总,商总!您没事吧?”
韩川撑着他的身体,焦急的一声声叫他。
商斯年想回答,说自己没事,可一张嘴,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几乎无法呼吸。
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般的绞痛,浑身都痛,他朝着地板干呕一口,接着喷出一口血来,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商总!”
韩川吓得不轻,喊出来的两个字都破了音。
医院内,
韩川守在病房外,看着再次回来的木以林,焦急的问他,
“联系上了吗?”
木以林摇摇头,
“认识的都问了,没人知道小白去哪了,扶雨还没回来,她肯定不会去找扶雨的。”
“那……白总呢,我问问白总。”
韩川电话刚拿出来,就被木以林按住了,
“不在白笙那,他也不知道,还问咱们怎么回事呢。”
陆江从病房出来,摘掉口罩坐在一旁,看着二人迫切的目光,快速解释,
“人没事,体内也没发现什么出血点,我给打了镇定剂,能消停几个小时,
身体上按理说没出现任何问题,只是他一直哆嗦,我怀疑是神经问题吗。”
木以林叹了口气,摇摇头,
“不是,吐血,发抖,情绪控制不住,这是明显的重度躯体化表现,
他的抑郁情绪发作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要……”
他没再说下去,不管是为了商斯年的尊严,还是为了让眼前这些人别担心,
只是商斯年这样的情况如果再不得到好的治疗,
下一步他将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无法进食,无法呼吸,连最基本的行动都保障不了。
陆江难以置信的拽着韩川问,
“不是,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他爱白墨清爱成那样,好好的就能提离婚?他自己提的,最后自己崩溃了?”
问完,他又开始问木以林,
“躯体化还会吐血啊,他这情况不会一夜愁白头了吧?”
“会吐血。”木以林神情严肃的解释,“一夜白头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情况并不多见,据临床资料……”
“停停停!”
陆江阻止他继续一板一眼的解释什么临床资料,直接问道,
“这情况,怎么办啊,还能救不能了?”
木以林认真思考,这话该如何说才能严谨一些,
“一般这样的病人,如果他想自救,还是有点希望的,只是如果像韩特助说的那样,
他跟小白提了离婚,小白也同意了,这就……
你知道的,他把小白当命一样,小白就是支撑着他的那根线,
你见过,提线木偶,线崩了的一瞬间吗?”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作为商斯年的心理医生,我很不想他这样,他伤害了自己,也伤了小白的心,
小白从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坚毅,勇敢,可也不喜欢被人质疑。”
商斯年再次恢复意识,只觉得头顶的光很刺眼,天花板是白色,四周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了,
他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头,一把扯掉,踉跄着下了床,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