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开进别墅,
商斯年手里握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坐在大门口,
莫惊春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韩川,要不……你自己下去吧,你看看你家门口坐了一个阎王爷啊!”
韩川反手把车门给锁上了,
“是你要这样做的,莫总,您可不能坑我啊,我房贷还没还完呢。”
“没义气!”
莫惊春停车、解开安全带、下车、双手举过头顶,
“我错了,你先别打!
商斯年你听我解释,人没跑!我可不是放了啊,
死了,肯定死了!
作为哥们,我这是帮你处理,等案发了,要枪毙还是要蹲监狱,哥们替你扛着!”
商斯年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
面沉如水,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沉声问了句,
“你杀了他?你疯了吗!”
得!
他还有理智!
他还说人家疯了?
“商斯年,我要不是真的打不过你……
不是我动的手,是警察自己开的枪,他要跑,那可是连环变态凶杀案的凶手啊,
证据确凿!警方会让他跑了吗,他要是再杀一个,所有人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莫惊春笑着安慰他,
其实还是有些对不住扶雨的,把小姑娘算计了,这工作怕是要丢了,
不过没关系,回头道个歉,不行就让扶风打回来。
不等商斯年再开口,木以林匆匆的屋里跑出来,一把将商斯年推到墙的另一边,
“别动!别动!扶雨不在,小白下来了,先别让她看见你!”
商斯年吓得面色铁青,别说动了,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木以林跟在白墨清的身后,看着她去了一趟书房,
似乎是在找什么,但是最终就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
然后一言不发的又回了卧室。
莫惊春在门口偷偷的看着,
“不是,她这是……什么行为啊?你家书房有什么吗?”
一转头,他才看到,商斯年呆愣在原地,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
整个人似乎也是紧绷的状态,
“没,没事了,商斯年,她回卧室了,没事了……”
莫惊春吓的不轻,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眼睁睁的看着他机械般的走回别墅,一言不发。
天色渐晚,屋外漆黑一片,别墅内只有木以林在,陆江回了房间,
韩川和莫惊春去配合调查了,
商斯年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口,扶雨不在,卧室里没有人,他实在是不放心,
“木医生,你能不能替我进去照顾她,
辛苦你了。”
木以林在他的眼中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但是下午,白墨清的行为太过怪异,他现在确实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
如商斯年所说,白墨清的身边不能没有人,
只是他没想到,那个醋精一样,见个公的就疯狂吃醋的商斯年,会主动要求他去照顾白墨清,
“放心,我进去看看。”
卧室内,白墨清一个人站在阳台边上,木以林吓了一跳,
“你……回来,在阳台做什么啊?”
“透气……”
女人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柔柔弱弱,只是和平时起来,更多一丝落寞。
不过回答问题的速度要比之前快的多。
木以林纠结许久,还是走了过去,
“小白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商斯年就完了!”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他比谁都明白,此时白墨清的状态他不该说这样的话刺激她,
但是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商斯年真的出了事,
等她清醒过来,一定会恨自己的。
“木以林,我其实……没有糊涂啊,我知道那是阿年,
也想的到,他会难过,
但是……我就是没法去看他的眼睛,
一看到他那双眼睛我就会想到郑子岩……”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纱布的手感很粗糙,不知道脖子上的伤口有多大,
但是稍微一动,就撕扯般的疼,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好,最大的问题是,但凡想到了那个画面她就会头疼,
疼到想哭,疼到生不如死。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人,
我的阿年在被她养的那几年,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郑子岩的一生都被毁了,那些女孩子的一生也被毁了,
多少个家庭因为她破碎了,
木以林……我好像也碎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缓缓的转身,看着木以林浅浅的微笑着,
像是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下,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木以林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被逼着看到别人杀人分尸,他的状态可能还不如白墨清,
或许,他会疯吧。
“帮帮我吧,我也想见阿年,怎么样都行,催眠、谈话、电击,
只要有效果,我都愿意,
我战胜不了自己了。”
木以林抓着她的胳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不是心理医生,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发小!
小白,你行的,
那是坏人的错,他们犯的罪,受惩罚的不该是受害者啊,
真正该站在阴暗的角落里,遭万人唾弃的是那些残忍的加害者,
所有的受害者,都该活在阳光下,自信的绽放笑容!”
或许是在赌,可木以林没法不去赌这一次,他翻出手机,
坚定的递到白墨清的面前,
画面中,商斯年洁白的衬衫被血染红,整个人坐在角落里,瑟缩着身体,
浑身透着惊慌不安的气息,仿佛一个受了伤的小兽,可怜又脆弱。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阳光里,也不是所有人在跌倒了之后都能重新站起来,
但是白墨清清楚的知道,她必须站起来,
因为她一个人,承载着两个人的希望。
她把手机塞回到木以林手里,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房门。
木以林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由衷赞叹了一句,
不愧是她!
慢悠悠的下去了之后,碰到刚从卧室出来的陆江,
“陆医生,晚上好啊。”
心情这么好?
陆江狐疑的盯着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白墨清有好转?对吗!”
木以林耸耸肩,故意不告诉他,
“商斯年呢,怎么不在视线范围啊?”
“阿年——”
女人的崩溃的喊声从诊疗室传来,二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转身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