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清轻声哄他,
“不养!养什么狗啊,木以林惯会乱出主意的,回头等阿年身体好了,咱们找个麻袋,套个他打一顿!”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木以林,只是这个眼神儿,瞬间让木以林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不会是认真的,没有人会把这种玩笑话当真吧。
佣人煮了粥,也熬好了中药,
商斯年就只是看着,心里是希望她喝的,可是他不敢开口说,也不敢再去哄她喝这些难喝的药,
木以林给他换了新的药,他按照剂量一种一种的认真吃下去,然后十分期待的看着白墨清的那碗药,
如果她不喝了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现在不能惹她不高兴。
白墨清见他乖,拆了一颗梅子塞到了男人的嘴里,
“甜不甜?”
商斯年点头,“甜的。”
虽是没有笑,可是白墨清知道,他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也知道他在等什么,
是有点不情愿的,可她还是一口气把那碗药给喝光了,接着一颗梅子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商斯年学着她刚才的模样,小声问她,
“甜不甜?”
她踮起脚尖,凑近他,在男人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没有阿年甜!”
商斯年习惯性的伸出手接出她口中的蜜饯核,然后扔到一旁的骨碟里,白墨清看着他的动作,不解的问他,
“你的梅子没有核吗?”
两个人吃的都是同一种,为什么商斯年不吐?
“有,吃了。”
男人沉声回答,然后继续垂着头。
吃……
“阿年,你没有吃过梅子吗,里面的那个核是不能吃的,傻不傻呀!”她摸了摸他的脸颊,又一脸的坏笑,“吃了的话,它会在你的肚子里发芽,然后长成梅子树,从嘴里长出来!吓不吓人!”
商斯年一直淡漠着脸突然就有了一丝丝表情,那是怀疑,是质疑,他难以置信的问,
“不会吧,梅子应该是熟的,而且人体的体温不会让它发芽的,也没有土壤……”
白墨清一脸的摇头,语气带着惊讶,
“阿年原来不知道啊,不需要土壤也可以长植物啊,你想想现在很多水培的植物,是不是也不用土壤?而且温度高更利于种子发芽啊,
啧啧啧,你要少喝水了,不然会长梅子树的!”
男人将信将疑的用手捂了捂胃部,蹙着眉头一脸的认真,
“不会吧?”
信了?不会吧!
白墨清突然就笑了,直到周管家走进来,她还是在笑,只是商斯年的脸色不算太好,而且满脸的担忧。
“先生,夫人,木医生送走了,早餐也好了……”
白墨清点点头,收住笑容,拉着商斯年的手往餐厅走,可刚到餐厅门口,男人完全不动了,
整个人都僵住了,白墨清一回头,发现他的眼睛通红的,一直盯着餐厅的地板看。
牵着的手,指尖发凉,轻微的抖动着。
“不去餐厅,阿年我们不去餐厅!”
她不知道是因为昨天的板栗,还是因为他昨天发的那通脾气,总之这个地方会商斯年害怕,会让他浑身都透着不安和惊恐,
家里那么多房间呢,不来这间也没什么的。
白墨清牵着他的走,把人拉到客厅里,坐在沙发缓了一会儿,他的情绪要比之前好了一些。
周管家站在一旁,微微下垂的眼皮一抽一抽的,紧张的整个人都绷紧了,看着自家先生的反应,心疼的说不出话。
白墨清让佣人把粥端到茶几上,盛了一小碗,拿着勺子送到商斯年的唇边,
男人惊诧的看着她,却不张嘴。
“听话,要吃些东西的,阿年的手伤了,我来喂你。”
他摇头,躲开了。
其实他真的很想接受,很想吃下白墨清喂他吃的东西,可是他怎么能,发生的那些事,那些画面,一直反反复复的在他的脑子里出现,
他做了很坏的事情,成了一个特别不好的丈夫,现在还要人家照顾,这行为很不对。
男人伸手接过碗,也没有用勺子,直接就往嘴里倒。
这样吃肯定不行,他那么久都没吃饭了,还吃了那么多的药,流了那么多的血。
白墨清直接抢回了碗,眉头拧着看似不太开心了,
“你给听话一点!我就是看在你伤着的份上,不然你这样坏的表现,不乖!我可是会打你的!”
她抽了两张纸,擦了擦男人唇角沾着的水滴,
又开始喂他吃东西。
挨了骂之后,商斯年异常的听话,她喂他就张嘴,只是吃了一小碗,他的胃里就开始难受了,
有一种很涨,又很想吐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周管家在一旁小声提醒,
“夫人,陆医生说了,别喂他吃太多东西,就保证不饿死就行。”
白墨清回过头,有些迟疑的看着管家,
“周叔,这个陆江什么来头啊,您确定他是专业的医生吗?”
“确定的,十分专业!”
看在专业医生陆江的份上,白墨清决定听他的一回,并且现在商斯年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想吃东西。
她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商斯年不吃她得吃,像木以林说的那样,她要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她但凡有点不一样的举动,在商斯年心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被吓着了,他被自己做的事情给吓着了,所以在他恢复好之前,一切行为都要格外小心。
上午,韩川过来一次,白墨清交代他一些情况,就让他走了,反正今天商斯年是不能去上班了。
她把人哄回了卧室,哄着睡着了,才放心的去了画室。
手里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一点开全是父亲打的,她一早就看了新闻,林氏已经宣布了破产,
这个反应速度是白墨清没有想到的,她本以为林云伟最起码会撑两个月,没想到订婚仪式之后就宣布了。
这惊人的速度真是始料未及啊。
四商集团当初答应给于风梧的项目一直搁置着,并未启动,所以父亲这个电话估计是在催自己吧,她试探性的回拨,其实就是想听听,父亲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