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处撕碎的衣物散落一地,顾宸舟脖颈处留了个鲜血淋漓的牙印,他拼尽全力挣扎,眼神里全都是恐惧。
这处角落被树干遮掩,他被对方的动作弄的很疼,越是挣扎越是受到对方毫不留情的压制。
腰带散开,整个人被抵在那里动弹不得。
眼泪掉的极快。
没有声音,却让人心脏揪紧。
殷从隽有些发怔,就这恍神的一瞬间,顾宸舟用尽全力撞开了她。
他脚步发软,没走两步就跌了下去,然后他开始爬,不顾一切地往远离她的方向爬去。
殷从隽站起身,看见刚才一部分看中他的那些修士听见动静聚拢了过来。
她冷笑一声,朝这些修士道:“大家请便。”
“既然如此,便公平一点。按排行,我们一人一个时辰,如何?”
“那我岂不是要等到天亮!”
“凡人怕是经受不住,注意给他多渡点灵力,不然弄坏了!”
顾宸舟狼狈地扒着地上的草,亲耳听见她们三言两语就把规则敲定了。
没有人会救他。
因为他没有任何价值。
不对。
他唯一的价值就是拿来被她们玩。
他看见不远处几位谈笑风生的修士,她们周围没有男子,为首的那个...
业灵运。
在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亲眼看过比武大会,能够认出她。
他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会重新站起来,迈着一深一浅的虚浮脚步,直直往业灵运身上扑。
利剑出鞘,横在顾宸舟的脖颈上。
剑尖缓慢移动,微微挑起他的下巴。
他吓的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动。在比武大会上,他亲眼见过这把剑饮血的样子,怕的要命。
“干什么?”
业灵运语气很差。
围过来的修士们将她们周围的光亮都挡住了,业灵运目光沉郁,握剑的手更加用力。
不知道她们拳头硬不硬,反正她的剑是硬了。
“业宗主,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看中的一个小奴,我...我们这就带走!”
顾宸舟惨叫一声,挣开她们的手往后缩。
那些修士见他不听话,直接扭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按跪在地上。
顾宸舟忍着疼痛,拼命挣扎着,嗓音嘶哑凄厉:“救...救救我,姐姐,求你救救我!”
“我虽然出身差,但是我什么都可以干,姐姐你缺奴仆吗,我会端茶倒水,会洗衣会做饭,我也会算账会管理事务,我不想被她们带走!”
他脸上“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打的他头晕目眩,嘴角出血,浑身都在抖。
修士按着他,“不好意思啊业宗主,他太吵了,我这就把他带走。”
“其他的我也可以学!我不要钱,只要有口饭就行,我免费给你打工,求求你了——”
声音破碎,已经有了哭腔。
“慢着。”
顾宸舟轻轻一颤,仰起脸看向她。
他眼尾沁出了泪,有些发红。
“我不缺奴仆,不缺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也不缺管家。”
业灵运声音淡淡。
她什么都不缺。也是,业灵运这样的出身,能缺什么?
顾宸舟呆呆看着她。
他已然绝望,撑着的那股劲儿一松,连挣扎都不挣扎了。
他垂下头,目光涣散而空洞,修士们朝业灵运道了谢,当即就要拽着他就要起来。
她悠悠开口,“我还没说完。”
“我不缺那些,但我缺一个侍君。”
所有人都惊愕地吸了口气。
业灵运从来都不沾惹男色,经常与器乐宗的姬夙风混在一起,曾经有人谣传她与姬夙风相恋,后来被业灵运和姬夙风联合上门打了一顿。
再后来,姬夙风就变得十分风流,致力于把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挽救回来。
业灵运也变得冷酷无情,似乎受到情伤,成为了大家心目中最深情最不可能和男人在一起的人。
怎么可能会看中一个凡人奴隶。
顾宸舟掐着手心,整个人恍恍惚惚。
年幼时害怕的一切如同潮水一般向他再次席卷而来。
前世顾宸舟因为先天心脏病,身体较差,但他出生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在家人精心爱护下,他安安全全长大了。
他不能看任何刺激到他心情的东西,因而周围人给他营造的环境都是平和而安静的。
他喜欢那种氛围。
从未接触过社会黑暗的他,在穿越过来后特别容易受惊。
那天晚上,他与其他几个奴隶艰难地将东绍刘家长女的侍君抬到牛车上,死人的温度冰冷,身上的烙印将皮肉完全烧焦,七横八竖的鞭痕让皮肤皲裂开来,长发像茅草一样盖在脸上。
他忍着恐惧将那位男子的头发整理好,看见了他盖在头发下方死死瞪着的眼珠子。
不要当侍君...
不要...
千万不要...
他感到难以形容的窒息,心脏跳的不受控制。
眼前人安静地等他回答,顾宸舟抓住机会,俯身拜了下去。
他别无选择。
“...请姐姐庇护我。”
身下是潮湿的泥土,他的鼻尖青草芬芳,生机勃勃。
这一步踏下去。
他再也回不了头了。
*
晚宴继续,她们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修士。
顾宸舟这才注意到业灵运身边坐的的另一名修士,那人笑意盈盈看着她们。
衣领被一只手拽住,大片肌肤如雪亮在对方眼前,顾宸舟惊慌失措地看向她,业灵运的眸色很深,让他无声感觉到窒息和压迫。
姬夙风:“你要强奸他吗?我不用走吧?”
她眼神兴奋:“露天,强制,旁观,玩的真花,我都自愧不如。”
“小可怜啊。”
顾宸舟被吓得脸都白了,要是再说下去,恐怕他会一晕了事。
业灵运:“......”
业灵运:“闭上你的嘴。”
姬夙风:“我开始讨人嫌了是吧?行,你行。”
她站起身,叹道:“我就多余在这儿。”
业灵运平静望着她。
“行行行,我走了,不打扰你玩你的宝贝。”
这惨烈的用词也就业灵运能面无表情的听完还没什么反应了。
姬夙风耸耸肩,随手揽了一个路过的侍从,唇角带笑,走的干净利落。
业灵运将他胸前散开的衣服整理好,扔过去一瓶药膏:“伤,处理了。”
脖颈处被殷从隽咬出的伤痕刺痛着,顾宸舟抖着手接过药膏,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业灵运这边静默下来,她将顾宸舟身上的牌子取了,拿给身后跟着她的手下。
没过多久,顾宸舟便见那人回来,手里拿着两个制作精美金光闪闪的帖子,上面写着简短干练的文字。
是婚帖。
他看见下方自己的名字,以及刺眼的“侍君”两个字。
业灵运滴了一滴血进去,顾宸舟便也学着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
金色的光团猛地变大,最后消失,婚帖合拢,静静地搁在桌上。
似乎有契约一样的东西束缚了他。
“收好。”业灵运提醒道。
他点点头,但环视全身,也没有能放婚帖的地方。
禹诗文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取下了,连庄主补偿他的储物袋都没放过,里面的灵石更是不提。
业灵运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
袖子一拂,眼前出现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宝绿色的扳指。
散发着淡淡的灵气。
她握住他细长的手指,很专注地帮他戴上。
“地阶储物戒,宗主幼时戴的。”身后的手下出声提醒。
顾宸舟手指一缩,业灵运停下动作,就这么看着他。
“太贵重了。”
他见对方没什么反应,试图解释:“卖了我也买不起。”
“而且我...”
业灵运打断他:“滴血认主。”
“...哦。”
“回宗之后,还会有很多东西送给你,”她伸手触碰了一下男子脖颈处被咬出来的伤口,看不出喜怒,“这些都是侍君应得的,你不必推拒。”
她看着眼前游神的人,“喂我喝杯酒吧。”
顾宸舟挽起袖子,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腕,他将面前的酒温了温,伸手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业灵运目光如夜色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紧张,小心翼翼按上对方的肩膀,将唇贴向她的唇面。
沾惹的酒水的唇被人含住,他呼吸不畅,轻轻颤了下。
业灵运揽住他的腰,将他转了个方向,摁住了他的后脖颈。
他紧紧闭着眼,身体紧绷,呼吸混乱。
很久之后,他的唇已经被吮的肿胀,顾宸舟有些脱力的直起身,一只手环住他,他便颤颤巍巍地仰头,很快又被迫张开了唇。
生理性的泪水被逼了出来,他开始抽噎,但没有去躲。
后来顾宸舟只迷迷糊糊记得,那天晚上的篝火旁,他被业灵运摸着头哄了很久,久到自己都忘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