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意再次置身于莽莽的深山老林时,已是皎月当空。
他沿着铅华月色铺满的山野小道,缓缓的前行,漫无目的,谁让他似一缕孤魂,无牵无挂呢。
只为欣赏那青烟如纱的月光,如一撇孤鸿飞笔,勾勒出的一幅美轮美奂的花前月下图。
“还真是月光如水,清澈透明,即使不动用精气,附近的景象在这午夜时分,依然如烛般通亮!”
不像前世的地球,工业林立,废气污染,再也看不到童年时的璀璨银河。
这大摇大摆的在这渺无人烟的深山野林中穿行姿态,要是被过往的砍柴人看见,不得高低说句。
“切勿高声语,唯恐惊天人,夜半鬼轻哼,小心脚步声!”
而某人依旧我行我素,百无禁忌,似有灵狐掌灯在前,猛虎按爪护后的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来自于自身的实力,一技在于身,何惧幽冥深。
也不知道李意走了多久,觉得有些疲乏了,找了个宽敞的空地,寻了些朽木枯叶,点燃篝火后,便盘膝而坐。
经过了白天一系列事,灭了红巾寨,了断了与郝甜之间的红尘瓜葛,现今算是心事已了。
无心插柳间,心境突感有了提升,内视了下丹田,发现原本灯笼大小的气海,此刻竟又涨大了一倍有余,密密麻麻的气窍也随着增多,正一刻不停的吞气吐纳,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上一眼,只怕当场得趴菜。
暗自比较了下,实力较之前有了不少的提升,但距离三层还是遥遥无期。
刚想试下手,突然,一道浓郁的酒香飘来。
李意竖着鼻子闻了起来。
“嗅嗅……”
“有香蕉,苹果,梨子……数十种寻常山间水果,更有火阳果,阴栗果……等一些奇珍异果,还掺杂着蜂蜜,金银花等各种草药,其中更有不乏为稀缺灵草,这是什么酒?”
就在李意疑惑间,一道清脆响耳的掌声渐渐传来。
“哈哈……不错,不错,在这荒山野地,竟然有兄台这么懂酒的人,实在是难得。”
伴着一道爽朗的笑声和渐近的脚步声,一具白色身影从幽暗的树林中走出。
李意定睛一看,只见来人身着一袭纯白色长衫,头戴着一顶白玉发冠,玉冠两侧垂下两条白色丝带,夹杂在黑色的发髻中,显得书生气十足,一手拎着一个酒坛子,一手捧着一卷经书。
看其样子,倒像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儒生,眉眼间倒是有一些浩然正气。
只见他笑呵呵的来到李意身边,放下手中的酒坛,抱着经书,朝着李意作揖道。
“见过这位兄台!”
然后抬头上下打量着李意,时不时眼中冒出一丝异彩。
李意同时也把精气统统汇聚在双眼间,企图看清这位不速之客的真面目。
只是,在他的清灵之目下,对面的青年儒生没有一丝变化,难道真的是路过的普通人?
发现未有异常,李意手上的动作也未耽误,回礼道。
“兄台有礼!”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在这夜黑风高的山林间,显然格外的诡异。
“哇……”
一声凄惨的夜枭声,恰时打破了此间的气氛。
这时,青年儒生拱了拱手,再次说道。
“只因放学太晚,刚好路过此地,听到兄台的对酒的高见,实乃同道中人,冒然叨扰,兄台勿怪!”
李意听完,剑眉一挑,暗道。
“此理由倒也说得通。”
表面上依旧客气的回礼道。
“惭愧,小生除略读了点诗经礼诫外,也唯有这杯中之物的爱好了!”
青年儒生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大喜道。
“哈哈,果真同道之人,千金易寻,知己难逢,来来来,我们把酒言欢,共饮此坛!”
说完,也不等李意同意,拉着他的衣袖就坐到了篝火旁。
也不知何时,从腰间摸出了两个晶莹剔透的玉杯,依次摆放。
“哗……哗……”
一道翠绿欲滴的液体,从酒坛中倒出,一时间,整个空间,弥漫着浓郁的酒香,闻上一下,仿佛整个人都精神焕发,活力充沛,就连体内的精气似乎都有了些许的增长。
而看不见的黑暗中,酒香一出来,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时伴有野兽的暴动嘶吼,又似乎忌惮什么,始终不敢冲上前。
“这是什么酒?”
李意惊讶的询问道。
“哈哈……让兄台见笑了,酒的来历一会再说,来来,共饮此杯!”
李意不动神色的查看了下此酒,见并无异常,同样举起杯,笑道。
“兄台请!”
“哈哈……同请,同请!”
两人席地对坐,轻碰一杯。
“咕咚……”
李意一饮而尽,发现此酒不仅入喉极柔,入口即化,一缕说不准是醇香,果香,药香的浓缩香气,沁人心脾,体内的气海像是吞了灵丹妙药般,猛地增涨,直到快变成房屋般大小,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酒?”
这是今晚,李意第二次惊呼,实在是难以置信。
对面的青年儒生,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意,像是发现了什么。
“哈哈……兄台既然对此酒如此感兴趣,焉有不说之理,不知兄台可曾听完猴儿酒?”
听完青年儒生的话,李意陷入深思中,回忆起那本《神鬼志异》,上有此酒的记载。
传闻,群猴于春夏交接之时,采杂花异果灵药,于石洼中,自然数年酝酿成酒,酒成,香气溢发,闻香数百步,饮之,香美异常,益寿年年,堪比灵丹妙药。
“传闻中的猴儿酒?”
“呵呵,看来兄台是有所耳闻,不错,正是此酒!”
听到肯定回复的李意,“嗖”的一声,就站起了身,脸色一正说道。
“本该长者赐,不敢辞,可此酒珍贵程度非比寻常,不知学长有何……”
“欸!俗话说: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既然你称呼我一声学长,就莫再见外了,坐下继续喝!”
李意听到此话,也不再矫情,拱了拱手,继续坐了下来。
两人对饮过后,青年儒生继续说道。
“今日一见如故,这里都称我为:涂功,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涂功本来想称呼声姑娘,想了想还是换了个称呼。
“失礼失礼,足下:李意,字远山,酒泉人士。”
“哈哈……好名好字!”
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涂功微醺的脸上似乎带有一丝醉意,大声的哼唱道。
“白云多奇姿,青山含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