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忱溪,“我现在在京市,算我账上就当我在吧。”
明富哲,“段哥,是那边的生意怎么了吗?”
段忱溪看着女孩的笑容,自己也勾起了嘴角,“不是,见到一直想见的人了。”
晏晏感觉自己要被段忱溪清澈的瞳孔吸进去了,捂着嘴轻轻笑着。
电话那边明富哲激动的声音,像个大喇叭一样传了过来,段忱溪像有先见之明似的把手机拿远了,“是晏晏姐吗?段哥见到晏晏姐了!”
段忱溪“嗯”了一声,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晏晏戳戳男人拿着手机的手腕,段忱溪把手机挪回来了些。
晏晏,“是我呀。”
明富哲在电话那头有些想哭,他知道晏晏姐对于段哥来说有多重要,也知道段哥每天都在关注着晏晏姐,现在两个人终于又重新见到对方了,而且听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他别提有多激动了,猛喝两杯酒。
明富哲的话音里有些哽咽,“晏晏姐等我忙完了过去找你玩。”
晏晏笑着,嗓音带着轻轻的安抚,“好。”
段忱溪不想让明富哲占用他们太长时间,接过话头就想快点挂掉,那边的明富哲知道段忱溪的手指估计已经快放到挂断键上了,抓紧时间继续说着,“那段哥今天的酒我替你喝了,呜呜呜,我开心……”
晏晏看到段忱溪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噗嗤”一笑,“小明还是和以前一样活宝。”
段忱溪有些泛酸,刚刚女孩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笑得这样开心,一听到明富哲的声音马上就笑了起来,他要酸死了。
段忱溪,“愿宝可以不提他了嘛……”
晏晏失笑地揉着段忱溪毛茸茸的脑袋,“看到哥哥还在用那张照片,晏晏好开心。”
段忱溪按亮手机,看着壁纸上两个人一起笑着的模样,每次只有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活着。
手机的锁屏被划开,里面是刚刚的微信界面,晏晏一个怔愣,最顶上的是她,她抬头望向男人。
段忱溪有些紧张,肌肉微微收紧,他发了很多信息给她,几乎每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发给她,即使收到的只是感叹号。
“愿宝,我今天有一家新店开业了,是你喜欢的江南菜。”
“今天又在京大的公众号上看到愿宝的照片了。”
“愿宝好厉害,粉丝破一百万了。”
“愿宝,我昨天梦到你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到你,一点都不想醒过来……”
“我今天又做了菠萝排骨吃,感觉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
……
晏晏慢慢地往上翻着,七年的时间,太长太长了,根本翻不到头,他的每一句话前,没有她的回应,只有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晶莹的泪珠砸到了发光的屏幕上,那些字仿佛变得变得模糊了起来,晏晏逐渐看不清了。
段忱溪只能看到女孩的后脑勺,见她埋头翻阅的样子,有一种那么多年有关她的日记正在被知晓的感觉,直到他感觉到拿着手机的手指湿润了。
段忱溪把手机随手一放,捧起女孩的脸让她靠回怀里,学着她安抚他一样,一下一下亲吻着她的嘴角,默默暗叹着,他怎么又把女孩弄哭了。
晏晏努力压着的哭声还是溢了出来,喉咙哽得有些生疼,胸腔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箍住,眼睛被水雾遮挡着,泪珠翻滚而出,“我用不了这个微信了……”
不是她拉黑了他,不是她不用这个微信了,而是她用不了了,段忱溪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轻声问着,嗓子里带着微微颤抖,“愿宝那个时候是发生了什么吗?”
晏晏,“我的手机被抢走了……是外婆的身份证办的手机卡,我补办不了,微信没有了,照片也没有了……”
晏晏这几年一个人一直都特别坚强,最难过的时候也不过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泪腺像是失灵了一样,一滴泪都没有流过。
现在在段忱溪的怀里,却可以做回一个小朋友,可以肆无忌惮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不用掩饰自己的泪意。
因为大手会一直在她的背上轻拍安抚,也会给她擦拭掉面颊上的泪珠。
那时候晏晏刚到国外,人生地不熟,努力地去适应学校里的课业节奏,去适应那里环境,还有每天都在担心不回信息的段忱溪。
学校的附近有条街道不太安宁,晏晏不了解,就是在那里被抢走了手机,也幸好,遇上了同学,只是被抢走了手机。
尝试过报案也没能追回来,因为那一带都是惯犯了,一直都比较难。
等她买了新的手机急着去补办电话卡,才想起来这张卡是在她没有成年的时候,用外婆的身份证办的,现在已经补办不了了。
办好新的手机卡,却再也找不回以前的东西,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珍贵的东西,段忱溪的微信没有了,连一直不舍得删掉的和外婆的信息也没有了。
繁重的学业堆积在身上,一整个学期晏晏都是浑浑噩噩的,像机械一样完成着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段忱溪闭了闭眼,试图缓和自己酸涩的眼睛,把她紧紧地抱到怀里,感受着她像小猫一样的呜咽声,单薄的肩膀不停地抽搐颤抖着,胸口晕开的湿润一下下烫到了他心里。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一点都无法想象,也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时间她是怎样熬过来的,那个每天活泼开朗,没有脾气,性格又软的女孩,在那个时候是怎样度过的。
段忱溪把晏晏的小脸从怀里捞出来,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觉得这已经变凉的泪珠像是化成了熔岩,灼得他全身发疼。
段忱溪看着女孩湿漉漉泛红的小鹿眼,声音放得轻轻的,重量却是足足的,“以后哥哥一分钟都不会再离开愿宝了,愿宝可以……”
晏晏的声音喑哑,但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抢在段忱溪说出口之前就回答道,“可以!”
晏晏,“可以,想要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一个极尽柔爱而绵长的吻落下,温柔化骨般让女孩感觉整个人都快融化了,没有激烈的搅弄吞咽,只是轻柔地在互相感受。
晏晏把手继续放回段忱溪的衣服里,乖乖地被抱在怀里,看着车窗外雪花安安静静地飘落,街上的人变得更少了,世界静谧得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