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们接了思承回来,秦雅之和程边林自然高兴,抱着思承舍不得撒手。
孟清殇去抽了一支烟回来,向程悸道别。
“我明天要出差,可能几天都回不来。”
程悸倚靠在靠边上,哦了一声,“知道了,那你去呗,孩子我会照顾好他的。”
孟清殇看着她娇艳的容颜,蠢蠢欲动。
“辛苦你几天。”
“他也是我亲儿子呀,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她淡淡笑了。
“记得,想我。”他喉咙滚动说道。
“哦,你走吧。”
孟清殇看她无情转身,压根不在意他的离开,心里堵得慌。
似乎,更加舍不得的人是他。
患得患失。
也是,他怎么能奢求她想他?能每天见到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是他妄想太多。
浓郁的黑色包裹,他有无数种方式,将她强制困在身边。
但他全部卸去,他舍不得让她再受一丁点伤害。
出差而已,过几天就回来了,没关系,可以忍。
身边缺了一个人,他的精气神也流走了一大半。当天晚上,他回了清也。
房间空荡的可怕,他才一踏入,就有种晃荡不安的感觉。
哪里都不对。
如果程悸还在这里,她可能会趴在沙发上,懒懒躺着,可能会打开冰箱,找一瓶牛奶喝,也可能拉着儿子玩游戏。
不见她身影,处处都是她。
这有点出幻觉了。
孟清殇捏了捏眉心,疲惫不堪地去了书房。
睡不着,他打算先处理一会文件。
堆积如山,最后停下笔来,是凌晨两点多钟。
不知道她睡了没有,孟清殇指尖叩着桌面想,没有他在,她睡得肯定很好吧。
回到床上睡不着,他的脑子里有根横木拦着他跨入睡眠状态。
等迷迷糊糊眯眼,梦里喧嚣的场景,直插心脏。
她不见了,他到处找她,越过人群,无数讥诮,最后看到她时,她笑着一脚跳去悬崖,他伸手,抓不到她。
遗憾和悲痛袭来,他直接从噩梦中惊醒。
还好只是一个梦。
他靠着坐起,看时间也就过去一个多小时而已,手机页面停留在她的对话框,久久不能发送。
睡了吗?
他写好了又删掉,改成我想你了。
然后删掉,改成我做梦,梦到你了,你狠心扔下了我。
觉得矫情,他又删了。犹犹豫豫,简直不像他。
直到董睦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到达楼下,随时可以去机场。
该起床了。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手机,最后发了一句话:出差要不要一起去?
她应该是不会和他一起出去的,她巴不得离他远点。
他觉得发错信息了,可已经无法撤回。
底下窜出一条答复:去哪?可以呀。
他手拿着手机,都在颤动。
她竟然答应了?
“我去接你。”他急迫地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思承出个远门,开心得不得了,又是坐飞机,又是住酒店,他兴奋了很久。
酒店是定的亲子房,装修风格很可爱,他在里面蹦蹦跳跳,玩的不亦乐乎。
程悸忙前忙后,叠衣服,整理玩具,擦脸,送水,这画面非常温馨。
她把儿子总是照顾得很好,不像他,三年也没有长进。
他不由自主从她身后抱住她,蹭了蹭。
程悸身后就像粘了一只大熊,抱的非常扎实。
“干嘛,我忙着呢。”
“你怎么会愿意出来?”他想,她竟然那么轻易就答应出来,实在出乎预料,也许,也许是她改变了念头?
“让一让,”她笑着推开他,“你没发现吗,思承都不搭理你。他周末休息,我带他出来和你培养培养感情。”
为了孩子,她愿意和他共同维持着爸爸妈妈的关系。
“哦。”原来如此,是他想太美了。
他低头,和她一起把孩子的小被子整好。
孟思承看见爸爸都是噘着嘴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他可记得爸爸是怎么欺负他和妈妈的。
虽然解释了很多遍,但思承脾气也是很倔的,把孟清殇当成了坏人。
欺负他就算了,欺负妈妈,就是不可以!
全程赖着妈妈,程悸温柔地蹲下来,揉揉他的小脑袋,“宝宝,爸爸知道错了,谁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你看,爸爸不是带我们一起出来玩了么?我们就原谅爸爸好不好?”
孟思承箍住妈妈的脖子,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脾气真的是很倔了。
程悸无奈,只对孟清殇使了一个眼神。
“爸爸带你去游乐园,你想玩什么,爸爸都陪着你。”
孟思承整个人抱住程悸,哼了一声。
孟清殇自己都笑了,“小兔崽子。”
也不知道这脾气随了谁。
但也体会到了程悸的良苦用心,儿子性格如此,如果不多花点心思解决隔阂,确实容易出问题。
出差时间长,他让董睦重新安排,把一部分时间空出来。
中午午休,程悸哄着小思承入睡,她自己也是枕着手臂昏昏欲睡,外面是孟清殇低沉的开视频会议的声音,半个小时,说话的声音就没停歇过。
他中午是没有午休的,事情永远做不完像个机器人一样。
程悸才想起他们自出门起,他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怔了怔,到底是起来,给他装了一杯水过去。
镜头前,孟清殇只穿着白衬衫,领带笔直,脸上戴着一副眼镜,严谨端正,公事公办,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她欣赏了一番,这男人工作中的样子是挺吸引人的。
程悸从后面过来,刚想把水放过去,他就抬起了手拿东西,两个人一接触,她的杯子就被撞得晃出来。
透明的清水在她的视线中,直直浇在他的身上。
“咦!”惹祸了!
程悸有点尴尬,端着杯子不知所措。
镜头里,孟清殇面无表情,语气如常,继续用外语沟通。
没人知道这里的小动静。
程悸有点不好意思,她用非常小声的声音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给你装点水喝...”
孟清殇点点头,示意没关系。
为了安抚她,它还把剩下的水喝完了。
程悸气闷,她怎么连水都端不稳。
看着他白色衬衫上一道水痕一路流下去,她叹口气,抓了几张纸巾过去帮他擦干净。
柔软的面料湿透了之后,紧贴着肌肤,把里面的皮肤都衬托出一点来。
她蹲着,指尖在衣服上蹭着,一点点擦。连带着裤头,都洇着一块水渍。
她靠的很近,心无杂念,用纸巾吸干水。
完全没注意到,坐着的孟清殇已经全然变了一副表情。
克制,隐忍。
眼眶泛红。
她不知道,她的脑袋垂落在腿变动来动去,白皙的安静鲜嫩得能掐出水来,那轻微的触碰,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力。
她美而不自知,懵懂无知。
他体内的野兽却已经勃然醒悟。
可他不敢动她。
他不能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