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悸回忆两世,舔舔嘴唇,“孟清殇,你现在还记得前一世发生过的事吗?”
孟清殇身子一滞,“记得,发生过的事,我都记得。”
“我们,都认识两世了。”
“嗯。”他不由,去握紧了她的手。
他前世害死了她,这一世也没让她好过。这些都是他难以掩盖的事实。
“你知道吗,我刚重生的时候,是想着离你远点的。我很怕你。”
孟清殇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要不是因为严郁庭,我真的会不管你了,你死不足惜。”
捏着她的手的劲加大了。
“刚开始,你其实挺好的,彬彬有礼,英俊潇洒。”
“你真的是我的小叔叔一样,有点距离感的小叔叔。”
“值得尊敬,受人敬仰。”
孟清殇轻笑,“那你那时候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想得美,我只是尊敬你。”她翻了一个白眼,“我那时候心里喜欢的是方珈,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后来我亲手毁了你的好感。”他说道。
“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欲望的。”她好奇地看他。
他的目光悠长,似乎看向了很遥远的地方。
“你二十岁的,第一见面。”
他去她家拜访老师和师母,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在他的心口处留下了印记。
“怪不得,我会重生在那时候。”她若有所思地想着。
她两世见面,都是那个午后,她开门,就看到了他。
他竟然说,从那一次见面,就对她有了想法。
“前世,你被人算计送到了我床上,我对你,”他顿了顿说道,“食之入髓。”
她脸一红,“真是禽兽,我那时候还小。”
“是你送上门的,我哪有不享用的道理?”
“啧,那你是来者不拒的意思了?”
“不是,只有你。我看到是你,挪不开眼。”后来他沦陷了,费尽心思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程悸心里一动。
他们两个人边走边聊,两个人像经历了无数磨难的好朋友,讲着那些发生过的事情。
原来,他喜欢她的脚,很容易冲动。
原来,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念念不忘。
原来,他性情大变真的是因为严郁庭的去世受到了刺激。
很多事情真相大白。
包括他前世为什么要囚禁她。因为他那时候是林丝娆救了他,把他照顾的很好,他才以为她是他喜欢的人。事实上,他心底真正藏着一个人,那就是程悸。他不明白这两个之间的差异,认为是程悸引诱了他,才会动摇对林丝娆的喜欢。
不愿意放开程悸,又不愿否认对林丝娆的感情,加上他因为好友去世,逐渐扭曲,变成了被情绪控制的魔鬼。
中间的事,一点点的变化,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旧伤翻出来,每个人都背着一段沉重的回忆。
两个人沉默了一段路,沉在各自的回忆里。
路边有人冲过来,孟清殇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到一边,避免了撞伤。
“没事吧?”他紧张地看着她,捏着她肩上下看。
“没事,这么紧张做什么?”她被他这过度的反应给逗笑了,无奈摇头。
孟清殇刚才正好相反她绝望自杀,内心似乎破了一个很大的窟窿,正好碰到她被人撞,两份惊慌一起,让他担惊受怕。
一把将她抱住,压着她的背,“程悸,对不起。”
“我们都别想了,想了心情不好。”她安慰说道。
“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我们这样就是在一起呀。”
“不是,我想要,正式的,有名分的...”
“孟清殇,我们就这样挺好的,你是孩子爸爸,我是孩子妈妈,我们两个,就这一层关系。”
她到底是不想有情侣之类的羁绊。
“还有,关于重生,单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他们恐怕没办法接受这么奇异的事情。然后,将来的事,就让时间来证明。”她眨眨眼。
“嗯。”他苦涩应了一声。
他太着急了,不应该这么急。
这是惩罚。
路边,秦雅之手上提着一袋子的菜,和程边林两个人走着,看到路边熟悉的身影,她拍拍他的手臂。
“你看,她像不像女儿?”
程边林戴了眼镜,看了一会儿才敢肯定,“就是吧?”
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人了,咋看到很激动。就是身旁的人看着,像是那个人?
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在一起?
还搂搂抱抱的!
秦雅之拉下脸,“不行,我得问问清楚!”
她想了想,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秦雅之看到对面的人掏出手机,接通。
“妈妈?”
“女儿,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家了?我的小外孙呢,也不带回来玩。”
“我现在...我现在有事忙着呢,过两天就回去了。”
“忙什么事,跟妈妈说说。”
“忙,忙工作呢,妈妈,您怎么了?”
秦雅之站在程边林身边气笑了,他们在路上走着能有什么事?竟然还骗人来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又混到一起了?
“怎么了,你给我说说,你跟那个清殇,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你怎么知道...”
“我看着呢!竟然学会撒谎了!”秦雅之气得重重说道。
程悸这才四周看去,看到了马路对面的父母。
“妈...”
孟清殇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人。
挂了电话,程悸有点烦,“被抓包了。”
“没事,看到了就看到了。”
她要过去,他拉住了她。
孟清殇看她的鞋带松了,直接屈膝蹲下,给她把鞋带系上。
程悸看看对面两张直视她的的脸,再看蹲在身上,给她系鞋带的人,一时心情复杂。
曾经,她和父母一样,不想再看到孟清殇,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路不宽,她和孟清殇一起走了过去。
孟清殇直接就去拎了秦雅之手上的菜袋子,“老师,师母。”
程边林推了推眼镜,鼻音哼了一声。
秦雅之手上东西被拿,她则抓着程悸的手臂往边上站。
“什么情况,老实说说。”
“我们没其他关系,熟人,一起养孩子,就这样。”程悸斟酌说道。
“你是不是想着和他在一起?”
“没有,妈,一切为了思承,他不能没有爸爸妈妈。”
“我听着都不信。”秦雅之剜了她一眼,“刚才我们都看到了,他给你系鞋带。说实话,他人以前再谦卑,也不会做这等事。”
高岭之花,对她弯腰俯首,确实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