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悸被他们齐刷刷地盯着看,脸色很不好。
他这样做的目的不就是将她宣告于世?
太阴险了!
她是非常生气的,坐在边上一声不吭,连严郁庭跟她说话都没有多大的情绪。
后来梦丽娜也过来了,她只看着程悸,若有所思。
程悸想,她肯定猜不到,之前闯她金宫的女孩子,会被孟清觞带出来在朋友面前露面吧。
气氛有一点不对劲,程悸厌烦地端起眼前的酒,直接灌进了喉咙。
辛辣味冲鼻,她任由它乱窜。
这是他的主场,她只不过是一个小丑罢了。
孟清觞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她背后点着,姿态肆意,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严郁庭见程悸一脸不高兴,拧着眉,“清觞,程悸妹妹还小,你别逼人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逼迫她了。”他嘴里叼着一支烟,睥睨着看他。
严郁庭摸摸鼻子,“那她怎么有点不乐意的样子,你向来霸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别做那种强迫人的事。”
一口烟散在她的脸上。他亲密地捏着她的耳垂,在耳边低语,“我强迫你了?”
她苦笑,又端起一杯酒,喝空,咬牙切齿说道,“我开心都来不及。”
之后,他们各个敬酒,程悸晕乎乎地侧在沙发上眯着,所有酒都进了孟清觞的肚子。
耳边的嘈杂逐渐退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迎面扑来寒冷的风。
她睁开眼睛,原来是到了米娅了。
他正抱着她出来,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在身上,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抱她的这个人,身上一股的酒味。
“我自己走。”她想要下来。
奈何他人压根不理睬她,只一心抱着她上去。
他的所有霸道和强势都看在眼里。
上了楼,他也应该是嫌弃他自身的味道不好,拍拍她的屁股,让她自己去房间,然后他就离开了。
心跳一阵阵加速。
他喝多了,脚步可以看出细微的差别。
手指动了动,念头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胆子大一点,机会不是常有,如果她再心软,也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想到她这大半年经历的事,她又平静了一点。
她想,她要做的事,没错,她才是受害者。如果不努力这一把,也许,这辈子就废了,一辈子在他的阴影、折磨和控制之下。
早死早超生…
念头乱七八糟的钻进她的脑子里,给她带来阵阵恍惚。
他去洗澡了,晚上大概率又会被他索取。
她得加快速度了。
醒酒汤煮好后,她看着碗里的汤愣看了很久。
直到他出来。
身上只系着一条浴巾,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手上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走过来仿佛卷着一层雾气。
他掀着眼皮看她,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发呆?不去洗澡。”
她听到他的声音,后背发麻。
她扬起笑,却是嘴皮不由自主的微颤,看起来有点奇怪。她的心脏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已经砰砰直跳。
“给你煮了醒酒汤…你喝一点…”她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哦?”他脸上很深沉,目光在她和汤之间打转,“这么有心。”
露出了邪气的笑,“程悸,乖巧可爱的你比张牙舞爪的你好看多了,顺眼。”
看吧,他眼里都是拿她当工具看的,顺眼,顺手,用起来方便。
心口如针扎一样疼,她呼吸着薄薄的空气,面色恢复正常,“喝两口吧,对身体好。”
喝完,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孟清觞端起碗,吹了两口,她紧紧盯着他看。
碗碰到了他的唇,她手不由攥紧。
他闻了闻,“苦的吧。”
见他突然停下,还掀着眼皮看她她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就差一点,他就喝了。
“是有一点,你不喜欢苦的?我帮你加点糖吧!”她去翻糖,用勺子舀了一大勺进去。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操作,目光沉沉。
“甜了。”她将碗推给他。
“是么?”他俯身,靠近她,“甜不甜我不知道,要不,你试一试?”
她眼皮蓦地一跳,嘴边牵强一跳,“不苦了,真的。”
“呵呵。”他勾着唇角笑。
她不知为何,悟出了惊悚的感觉。
“是么?”他的手搭在她的脸上,靠近,“好,那你喝完它吧。”
他的手控制着她的脸,将那碗汤对着她的嘴,直接灌了进去!
“呜!!”程悸吓得疯狂扭动,双目圆瞪,惊恐地看着他,嘴里的液体直冲喉咙。
“不是说它是甜的么?怎么表情这么难看?”孟清觞眯着眼笑,一把将汤灌进了她的口中。
一碗汤见底,程悸掐着自己喉咙想要催着吐出来,却被他钳住了下巴。
她对上了他泛着冷意的眼睛,凶狠,冷漠。
他,他猜到她做的事了!
她浑身瞬间凉透,呜咽着把他的手拍开,“放开我!”
“程悸,你胆子变大了,敢对我动手了?”
“这么恨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
他紧贴着她的脸,语气阴冷地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
下巴吃痛,程悸甩脸,闭上了眼睛。
既然他都发现了,还一直陪她玩,足以见得他有多恶劣。
是呀,她竟然以为她轻飘飘的就可以完成这件事,她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有什么好说的呢?孟清觞,我讨厌你呀,我想让你死,不懂吗?”她眉目变得平静下来,“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她,累了…
想到这重生的日子,忐忑不安,前世的阴影时常入侵她的梦里,没有哪一刻是绝对放心的。
那种痛苦,折腾得她也太累了。
反正这是第二条生命,死了就算了…
反正她爱的人,亲的人都还活着,比前一世好太多了…
她摆出视死如归的态度。
孟清觞把她脸上的神情看透,越发冰冷。
她这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从不把生死放在眼里?
她到底有没有心?
“想死,没那么容易的。”他啄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董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