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不断翻滚,似乎有人抓着她的胃开始挤压。
“呕!”干呕一声接一声。
她整个人却是已经吓懵了,除了生理反应,一切都显得很迟钝。
刚才,刚才,她看到他们,爆头…
什么都喷出来了…
“呕!”她软软地瘫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断气般地呕吐。
“谁!”
听到里面警醒的声音,她条件反射般地爬起,踉跄地往后爬,连摔了几跤才站起。
后面的动静越来越近,她猛地跑进了酒吧。
她对这里很熟悉,直接往洗手间里面扑。
关上了门。
脑海里不断翻腾刚才看的那一幕,她哗啦一下,把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了。
温大美人…温侯焰!
好残忍!
她难受地摇头,勉强站起身,立在水池前,掬了一捧水,将口中的气味冲洗,又洗了一把脸。
她看着镜子里面被吓得脸色苍白的人,浑身打颤。
活生生的人呀…
他们为什么要对龙经理下那种狠手?
她压根捋不清,只觉得天旋地转,越来越眩晕,唯有攀着水池边缘才能稳住身形。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
嘭的一声倒地,昏迷不醒,毫无知觉。
她的脑子里徘徊着念头,这个世界,太黑暗了…
…
“宝宝,你觉得清蒸好还是油炸好呢?”恶魔般的声音在她的耳朵边响起,耳廓上还被人咬住,像是在跟她耳鬓厮磨。
只有她知道,此刻她有多么惊恐痛苦。
不着寸缕,她被他困在床间。
眼前偌大的屏幕上在监控着一个监狱一样的地方。
里面关着的,是和她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她在外流浪躲避,对她伸出援助之手的好心男人,此刻就吊在杆子上,身前放着一口油锅和一口翻滚着热水的锅。
“喜欢他?”
程悸浑身颤抖,身后的人不断压向她,又不断逼她看着屏幕。
“不喜欢。”她害怕他对那个好心男人动手,她颤抖着否认了。
他的呼吸爬在她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
“可是我看到你对他笑了,宝宝,你好久没对我笑了,却对一个刚认识的男人笑。”
“笑的那么好看…”
“看得我都…”
程悸眩晕。
光洁的额头不断滴落滚烫的汗,她强撑着解释,“那是礼貌的笑,不带个人情感,你别,误会。”
“误会?在我眼里,没有误会,只有事实。”
借着,屏幕没了亮光,但还有声音。
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惨叫,撕心裂肺…
…
“呕!咳咳咳!”非常剧烈的呕吐感逼得她直接从床上坐起,连续不断咳嗽,引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
她手一抬,才发现她的手上扎着吊针,绑着好几段白色胶带。
她突然的用力挣扎,针口处已经在回血。
这里是米娅,她,又回来了。
坐得直直的,她的瞳孔涣散,直愣愣的看着被子上某个点。
刚才的噩梦实在太吓人了,她身体所有地方都在颤动,为其恐惧。
她又做噩梦了,前一世…孟清觞的手段,残忍,暴虐,毫无人性…
她又重温了一遍当时的感受,只觉得窒息得快要死了一样,心口痛,头痛,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缓解。
她记得她是看到了温侯焰他们杀了人,后来躲进洗手间晕倒了。
一觉醒来,她重新回到了米娅。
孟清觞闻声而来,看到她整个人被水浸透,眼里全是惊慌,无措地坐在床上,半天缓不过来神,心疼地过去想抱抱她。
手还没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的手心用力拍开。她看他时,也是惊恐的。
他是个,恶魔呀…
她的眼眶蓦地变通红。
杀人狂魔,虐待狂…
她的牙齿咬的咯吱响。
孟清觞看出她不对劲,俯身抱住她,不让她把针头移位。
但他一碰到她,她就尖叫,“啊!你离我远点!”
她躲开他,视他为瘟疫,抗拒着他。
“程悸…”他不敢动她,但也圈着她,让她处于他的包围圈。
“杀人了…”她的眼泪滚落,泪意为眼睛蒙上一层白雾,看得很悲恸。
让人很心疼。
孟清觞以为她是因为看到温侯焰杀人被吓到了,低声轻哄,“他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程悸,小叔叔为你做主,好不好?”
她没办法冷静。
他压根就不知道,她怕的是什么。
梦里的尖叫声似乎还停留在耳边,她所看到的猩红让她一度混乱不堪,她指着门口,坚定说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孟清觞的所有强势瓦解,他低头快速亲吻她的额头,“好,我先出去,你不要怕,有事叫我。”
程悸躲了个空,濡湿的额头被她狠狠擦去。
她的厌恶和恶心溢于言表。
孟清觞出去,眉目阴冷。
林丝娆端着饭菜过去,想询问情况,被孟清觞打断。
“她现在状况不太好,你别去招惹她。”
林丝娆低头称是。
她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觞爷把人带回来以后,跟了一大堆医生进去。
一点零星的信息拼凑在一起,她得到了结论:程悸似乎吓得魔怔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林丝娆低头恶毒地笑了。
即使她现在要听令于觞爷,且不能做出任何伤害程悸的事,但不妨碍她为此高兴。
如果可以,她宁愿程悸直接疯掉。变成了疯子,觞爷总不会再护着她了吧。
谁会喜欢疯子呢?
天色渐晚,天边拉上了黑幕,一股股风吹起,卷来阵阵凉意。
宽阔的马路上嗖嗖地窜过去两辆车,一黑一白,极速行驶,喇叭都不打,擦车而行,两秒钟就消失在了视野,路上正常行驶的车主吓得差点冒冷汗。
温侯焰打着方向盘,嘴边勾着邪魅的笑,左右蛇位行驶,对自己的车技非常自信,不让后车超越,丝毫不害怕会被撞上。
而后车,指尖的方向盘一打,油门踩死,两边道路只看得到虚影,路上差点与前车相撞也没有任何迟疑。
眼见前面是个拐弯,谁也没有减速,直直冲过去。
手腕上一个亮面的黑色手表闪过一道亮光,光线切割,掠活一张棱角分明,气质冷峻的脸。
孟清觞直接单手抓着方向盘,狠狠地冲向了正在拐弯的白车,目光冷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