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经历那种事,确实是会害怕的。
他的长臂伸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今天的程悸很勇敢,化险为夷,必有后福。”
程悸心里默默应着他:你懂什么?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何必装模作样!
可她说不出口。
他救了她,还对她说了那种,从来不会说的安慰人的话。
把她当成了小孩子么?还夸她勇敢?
明明刚刚只是默默哭泣,此刻被人一安抚,立马收不住了。
她的嘴巴往下扁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抽泣一声,扭扭捏捏的哭声就伴随着打嗝传了出来。
没忍住,也忍不住…
她红肿着那双眼睛,抽抽搭搭地哭着,听起来就很伤心。
孟清觞有点头大,因为他不知道,他一安慰她,怎么就把人弄哭了。
她是爱哭的,他怎么忘记了这个重要的事?
无奈拨通电话,将董助喊了过来随后,车子靠边停下。
他把人从副驾驶抱到了后座,然后揽着她,轻轻拍着肩膀和后背安抚。
女人是水做的,被她贴着的肩膀,已经感觉到了湿意,她把他的衬衫哭湿了一大片。
董助来的时候,她人已经闭目养神,只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后面的路程,就全部由董助来开,送回了米娅。
下车的时候,他稍微一动,就把人惊醒了,她的指甲死死扣在他的手臂上,双眼还布满了惊恐。
看样子是做噩梦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目光缱绻,“到家了,不怕,没事了。”
她揪着他的衣领不放手,直到人真的清醒了,才讷讷地松开,看向别处。
一眨眼回到了米娅,她此刻觉得,米娅其实挺安全的。
她没再让他抱着,自己进去。
“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嗯?”他看着她说道。
“孟清觞,”在进入她自己的房间之前,她顿住脚步,低着头问道,“今天你为什么会去救我?”
她明明电话只拨给了温大美人,为什么他会来的那么及时?是偶然吗?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自然是有事找你。”他言简意赅说道。
“我想听实话。”她看着他说道。
实话吗?自然不能说,是他在这里安装了连接手机监控的警报响了,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这才飙车争分夺秒地赶了过来。
她对他的信任度并不高,如果知道,他在这里装了监控,恐怕又要闹腾了。
“实话就是如此,我想你,贪恋你的身体,直接找上门,怎么,有问题?”他口干舌燥,痒得不像话,眯着眼睛看她,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含在薄唇上,很是忤逆的味道。
程悸被他的话气到了,红着脸钻进了房间,房门被她关得发出很大的声响。
色狼,变态,呸!
“派人去她租的房子清理干净,检查所有物品,把她的东西全部打包带回来。”那里见了血,不适合继续住,如果她还是非要出去住,他会退出这里,让她一个人,不再干扰她。
“是。”
“让女的去。”他又补充道。
“是。”董助立马安排。
孟清觞将身上被程悸弄乱的衣服整理好,肩上的那块泪湿的面料,他没有理睬。
“走,去找温侯焰。”
“好的觞爷。”
一个浑身干瘦的女人被扔在了地上,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浑身脏兮兮的,散发着臭味。
她脸颊都凹进去了,看不清原本面目,此刻被扔在地上,她恍惚地摇了摇脑袋,颤巍巍地撑起来。
这是哪里?她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了。
温侯焰看着地上被折磨得像个骨架的人,坐在位置上优雅地笑了,手指点着椅子的扶手,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感谢孟总亲自把人送过来,星星呀,还不对孟总说声谢谢。”
地上的,赫然是已经被关押不知道多久的人——尹星星。
在别人逐渐淡忘这个人的存在之后,她被当成了一件废物送了回来,此时难以动弹。
“今天晚上的事,多谢你了。”他指的是,温侯焰帮他把人废了这件事。
他一向不喜欢欠他,若不是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过去,身上抱着小孩,他也是绝不会让他帮忙动手。
对于触犯他逆鳞的人,他一向喜欢亲自动手。
“就拿她来感谢我,好像不够吧?我那可是一条人命呢。”他站起来,悠哉地靠近他。
两个人身形都差不多,同样高大挺拔,只不过温侯焰更加瘦一点,显得更加阴柔,要不然程悸也不会一直喊他大美人。
一个全身白色西装,一个全身黑色西装,相互侧目。
“如果不是你要人,她很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我留着她,本就是靠在你的面子上。一命还一命,足够。”
他们像是谈交易,拿人命谈,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倒也是。”温侯焰挑着眉细细看他,他冷峻的脸向来一丝不苟,此刻说话间更加凌利。
像一块尖锐的冰块,比如,冰锥。
很想,碰一碰呀…
温侯焰卷了卷舌尖,笑意盈盈。
“把人带下去吧,送回她家,让她父母别再来找我哭诉了。”他救人也要看心情,对这个表妹,他也就问过孟清觞一次,而已。
地上的人似乎听到自己终于放出来了,喜极而泣,张着嘴呀呀呀了半天,然后直直地倒下。
激动过头,昏厥了。
有人立马上前把她拖走。
此时,偌大的复古客厅,只剩下温侯焰和孟清觞两个人。
温侯焰一双丹凤眼始终看着他,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掠过,再到他的人中,陷着一个窝,很性感,最后又看向他紧抿的红唇。
“程悸亲过你了?”他邪气一笑,眉目流转,从他的唇看向他的眼睛。
孟清觞眼里冰冷坚硬,看他发癫。
“味道怎么样?”他贴近他,似乎在闻他身上的气息。
孟清觞握紧了拳头。他这种无赖,要不是为表诚意讲尹星星送过来,他是不可能见他的。
当然,也就事关程悸,他才会做到这程度,否则,他怎么杀人,他都不会过来看他一眼。
温侯焰勾着唇角笑,手搭在他的肩膀处,靠近,轻语,“我是问,她的味道,怎么样?”
下一秒,握紧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