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明还能怎么办,我还能选择自杀吗,网上都说我这种属于破罐子破摔心理,就像我在学校得那个差生优秀奖,你以为我很想要吗,就是一种耻辱而已,但得个几次,我就习惯了,管他呢”
蒋离停下清洗碗具的手,看向林可
“怎么了,可怜我?大可不必”
“那你后悔努力吗”
林可沉默,转而对他露出了微笑
“肯定不后悔啊,我要是没努力,那不更废了,本来就信息堵塞,相当于把山里的孩子送进深山,是吧”
蒋离盯着那一双晶莹的眼睛,唇齿抿动,没有再作声。
这家季季红生意也真是火爆,上菜时间也比以往慢了很久,林可见面前的人低头不语,也有些乏味,便主动找起话题
“讲讲你的故事呗”
“我的?”蒋离斜睨了一下林可,但其实除了林可,他还真没向别人说过自己。
“嗯,你也听了我蛮多故事了,每次都是我找你说话,说起来,你跟我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蒋离勾唇笑道
“我能有什么故事”
“怎么了,难道说起来会让心里不舒服吗,那还是不说的好,算了算了,出来玩要开心点,不需要你说了”
看见面前的人有些犯难,林可也退让了一步
服务员终于把一盘盘菜端上了桌,不过林可点的也挺丰盛,菜很快占满了整张桌子。
毕竟既然是出来玩还是讲究的吃饱。
“我爸妈从我七岁时就离婚了,我跟了我爸,然后就…”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是人都知道,后面的故事不会有多甜蜜。
林可看着蒋离一时失神,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别去想了,吃菜吃菜”
林可见状把刚涮好的热气腾腾的肉片夹到蒋离碗里,嘴里说道。
“你愿意当我闺蜜吗?”
正在吃菜的蒋离抬头,对上一双真挚的眸子。
“噢,我没有什么朋友,唯一和我要好的就是我妹了,但是亲人毕竟是亲人,少了一份熟悉感,所以…你愿意当我闺蜜吗,无话不谈的那种”
林可静静的望着蒋离,很是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我们本来就是闺蜜,早就无话不谈了”
“啊,也对”
林可真想给自己脑袋来一拳,她们在网上聊成那样,甚至对方连她的姨妈期都快了如指掌,只能说不是闺蜜胜似闺蜜。这时候让人家当自己闺蜜不是显得很废话嘛。
两人对坐欢声笑语,相处的很是融洽,可惜这融洽随着一个人的到来戛然而止。
林可抬头之余,一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桌子旁边
那人身材不高,头发乱蓬蓬的,一双手臂尽是青色纹身,条纹衬衫穿在身上尽显他的痞气,光是让人看见都后脊骨发凉。
“你怎么来了”蒋离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神色很是凝重的开口说道
“你认识他?”
林可更不解了,一个美丽无瑕的漂亮女生怎么会和这种看起来就猜的出是地痞流氓的人认识。
“我的乖侄女…,跟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出来吃火锅,也不叫叔叔来,叔叔真是白疼你了”
纹身男人语气越发的阴阳怪气,带着难闻气味的酒气扑面而来,一口油腻的声音让林可听的差点人都要飘起来,沉默都要被晒干了
“你怎么说话的”
火气说来就来,林可用力拍下桌子,看着这个油腻男。丝毫不想自己的气势被比下去。
直觉告诉她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在一旁吃饭的顾客也纷纷侧目,观看着林可这边的情况。
“林可,他是我叔叔,我还有事,下次再和你说清楚,我先走了”
蒋离眼神躲闪,不敢看向林可,作势就将男子往外拉。
众目睽睽之下,蒋离把男子拉出火锅店。
在出门之际,林可追上去拉着蒋离胳膊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
“不用”
蒋离犹豫地抽开林可握住的手,头也没回的带着男子走出火锅店。
林可望着蒋离的背影,眼睛被门打开之后的刺激光线影响微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番感慨。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夹起一块肉片就吃了起来,好似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表面看的云淡风轻。
其实她懂这种家庭带给人的无力感,她没资格去管桃可,虽然心中很担心桃可的遭遇,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桃可自己解决,保住她的尊严。
因为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家丑外扬,蒋离也不例外。
……
书上经常骗人,外面的阳光毒辣,跟文艺的盛夏不符,照的人一点都不舒服,每次都让人生厌。
街道中间一个人拖着一条正在受伤的腿往前行走着,汗水浸湿了额头旁的碎发从脸庞滑落,身穿的白裙大部分染上了肮脏之物,在耀眼的阳光下显得很是刺眼。
屋檐下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孩正在玩着手上的竹蜻蜓,大约四五岁,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消失,竹蜻蜓随风而动,落在蒋离的前方。
男孩看向蒋离,眼里露出诧异,但还是一步步靠近,捡起了自己的竹蜻蜓,蒋离生怕自己这副落魄模样吓到男孩,慌忙中不敢抬头。
“哥哥,你要糖吗”
一声软糯糯的喊声在耳畔响起,男孩手拿着棒棒棒伸向蒋离,眼里带着心疼,小心翼翼地询问。
“哥哥不用,自己吃吧”蒋离缓慢抬头,对着稚嫩的男孩,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回绝了男孩。
在男孩的目送中离开了正道。
蒋离垂眸看着身上的泥泞,没有走正道,而是找了一条很偏的小路,比以往回家的路要长很多。
这块小路完全被高大建筑物所遮盖,没有光线透射过来,显得十分阴暗潮湿,垃圾在墙角堆砌散发着浓烈的熏臭味,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因为谁也不会知道在这能遇到什么。
流浪汉躺在垃圾袋上面打起了鼾,一旁的棍棒滚落至一旁,蒋离只是微眯了一下眼睛,继续拖着伤腿往前走。
一路上跌跌撞撞,连他自己都不知过了多久才回到了家。
他把脏衣服一脱随手扔在洗衣机里,臂膀上也尽是些伤痕。新旧伤口交织着,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被打的。
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伤清理,他慢慢从抽屉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烟。一时间烟雾缭绕。
他平时很讨厌父亲抽烟,每次父亲抽烟都会把烟掐灭,即使又要和父亲吵架,讽刺的是,他现在也染上了烟瘾。
趁着烟感麻痹神经,全身陷入无力,身上的痛感才让人好过些。
手机在一旁振动,有人来了电话,蒋离忍着疼痛将手机拿了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了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林可打过来的。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