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日喀则,扎什伦布寺。
日光殿内布置一新,五世班禅罗桑益西、三大寺堪布与扎什伦布寺全体僧众均已到齐,他们将集体见证六世达赖受比丘戒的完整过程。
仓央嘉措之前已经推阻过很多次受戒的要求,这一次却一反常态的遵守约定来到扎什伦布寺受戒,这令班禅大师与三大寺堪布欣慰不已。
虽然他们知道六世达赖不掌握西藏的政权,但是在真正的高僧看来,那些都是浮云。仓央嘉措本身活佛的身份才是他们最为看重和尊敬的。
吉时未到,仓央嘉措静静地坐在一边,微微低头捻动着手中的念珠,法相庄严。
仓央嘉措知道他接下来的行为会引起怎样的混乱,但是他别无选择。
他唯一觉得对不住的是普通的僧众,原本的安排中,他还将在扎什伦布寺讲经三日,这是普通僧侣们在这次仪式中最大的期盼,但恐怕要食言了。
喧闹的仪式开始了,当起初的热闹过去后,仓央嘉措站起身,来到正在等待他的五世班禅面前,跪在蒲团之上。
还没等罗桑益西说话,仓央嘉措却突然开口了:“弟子仓央嘉措,恳请上师收回弟子所受之一切戒!”
仓央嘉措的话像一道惊雷一样在众人脑海中轰鸣!不但不受比丘戒,还要将沙弥戒收回,活佛想干什么?
受戒仪式不出所料的取消了。
几天后,蒙古和硕特汗王拉藏汗与西藏地区第巴桑结嘉措来到了扎什伦布寺。
拉藏汗来看这一出黄教内部的闹剧如何收场,桑结嘉措则试图挽回黄教声誉上蒙受的损失。
是夜,在一间小房间内,仓央嘉措对桑结嘉措说道:“要么你交出权力,由我来缓和蒙藏之间即将崩溃的关系。要么,你就不要阻挡我的修行。
二者,你只能选其一。否则我即刻在扎什伦布寺自杀身亡,让你生生世世背负骂名。”
桑结嘉措痛苦的的说道:“佛爷,何至于此?”
仓央嘉措淡淡的说道:“我已修出了拙火,受戒不利于我继续修行!”
... ...
天明时分,鲁未央缓缓坐起,轻叹一声。就像在经历自己的人生一样,梦中仓央嘉措决绝的心态还是影响到了他。
同样修出拙火的鲁未央深知仓央嘉措体内的拙火有多么稀薄,可以说,他的修行路注定走不远。
至于权利,指望桑结嘉措交出权力更不现实,拉藏汗在一边虎视眈眈,他敢交出权力,那他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死局!
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权力,才是真正的权力。权利不是靠人施舍得来的,权力是他人想染指,就要付出代价的东西。
所以说,目前小旗官的权力还不是真正的权力,左刑一句话就可以让这份权力消失。只有在佛国的人和事才是自己可以绝对掌控的权力。
“只要解决了天杖带来的隐患,这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基础!”
鲁未央重新鼓起斗志,有了一定的钱财,他的构想可以开始实施了。但是还差一个建筑师,去哪找呢?
已经证实白荇就是狐族的公主,白醺大帝的女儿,青丘国的储君。
得知这一消息后,压力扑面而来,距离白醺大帝已经这么近了啊?自此,鲁未央把最后一丝愧疚之情也收了起来。
反而有些庆幸,在阴差阳错之下,让白荇进入了佛国。否则,她只需要告诉白醺那些灵魂体觉醒灵智的异状,白醺恐怕就能锁定他。
修为低于鲁未央的都被佛国度化,与鲁未央在精神层面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联系,他能感觉到熊大、鹿三娘他们新进入者对他的绝对忠诚。
但是白荇不同,她是在诵经之后才被度化的,不知道离开了空间会不会失控。而以鲁未央的实力,也没有试错的空间。
“让她在里面待着吧,就算不失控,被人认出也是一场灾难!”
鲁未央召唤出何隽,交给他一堆图纸,让他进去问问,有没有懂盖这种房子的人。过了一会再次召唤出何隽,果然无人懂得。
“算了也不着急,只要开始做,凭里面五十倍的时间流速,也会非常快。”
鲁未央决定先打基础,万亩土地总不能光秃秃的只种粮食吧,容易审美疲劳。现在这些灵魂不懂得欣赏,将来人多了,可就不行了。
于是出门,找到没事就待在裁缝铺的鹿三娘,佛国里面的情况她也清楚,就吩咐她自己决定,去采购些花花草草之类的种子,下次带进去种上。
安排好这些,鲁未央回到镇抚司向周磊告了两天假,踏上了回鲁家村的行程。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如今已是深冬,不知道熟悉的人都还好吗... ...
中午时分,鲁未央到了鲁家村,他没有惊动别人,躲开他人的视线,进了自家的小院。
推开自家的房门,听见爹娘都在厨房厨房忙活,就走到厨房门口,看着父母如往常般忙碌的身影,开口道“爹,娘!”
“未央!”姜朵转过身看向鲁未央,捂着嘴,眼眶瞬间红了。鲁愚嘴里不停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吃饭的时候,姜朵一直盯着鲁未央看,总也看不够似的:“这一身官服在身上,我都要认不出自己儿子了。”
鲁愚脸一板就怪她:“瞎说什么呢,他就是穿上龙袍,那也是你儿子。”
鲁未央就笑,还是家里温暖啊,“爹,娘,我在砻城有房子了,要不然你们搬过去和我住吧?”
姜朵笑道:“真是出息了,在砻城那种地方都有了房子。可是我们享不了那个福啊,我和你爹在这早就住习惯了。
你去衙门做事,留下我和你爹大眼瞪小眼的,多没意思。”
“嗯,随你们,想去就去,我就这么一说。”
正说着话,冯三七来了,可真是巧了。
看到她,鲁未央也很高兴,之前的不耐烦仿佛经过一个多月的分离,一下子就消失了。
“咦,你八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