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陆青玄站在直升机左侧门边,并且伸手拉开了锁着的门。
呼啸的狂风瞬间灌入舱内,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怎么停下了?不降落么?”
下方,隐龙的上百位成员全都抬头看向上空。
“有人出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看到一道渺小的影子站在门边。
“不是陈副将,也不是雪云副将,好像……那就是我们基地新来的总教头,他这是打算干什么呢?”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扶了扶镜框,睿智的眼睛里透露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难道想给我们表演一波跳伞?”铁狼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嘲笑,这都是他们玩臭了的东西,他们每天的必备训练项目就有跳伞,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是跳伞专家,这就是妥妥的班门弄斧。
“铁狼,脑子不常用都快生锈了吧?一百米怎么跳伞?这个距离根本没有开伞时间,只要跳下来,就会摔成一堆肉泥。”眼镜男扶着镜框,上面反射一抹银色光芒,再配上他的表情,颇有一副军中智囊的作态。
“不表演跳伞的话,那就是绳降了?”铁狼毫不在意对方的讽刺,继续冷笑,“绳降也不过是我们玩剩下的东西,想用这些技巧征服我们,这个富二代脑子不怎么聪明啊?”
所谓的绳降,就是在高空作业时利用一条绳索完成从高空到地面的极速迫降,对于单兵素质要求极高。
眼镜男笑道:“这个高的距离他如果真能绳降下来,那我倒要佩服他了,要知道绳降的可行范围是二十到四十米,这个距离的绳降听都没听过。”
百米绳降,这已经超过了人类极限,突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照你这么说都不是的话,就单纯站在直升机上俯视我们,这代表他瞧不起我们?跟我们示威?”铁狼冷笑更甚。
其他人听到这话表情也变得非常难看。
能站在这里的,大家都是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的存在,谁能容忍一个啥也不是的富二代站在他们头上拉屎?
说实话,富二代来镀金,谁也不想管,毕竟不管哪个战区都出过这样的事,人情世故这方面,不管在哪都时常发生,可他们不允许在镀金的同时,还要踩他们这些真正的精英一脚。
一个体态雄壮,跟小巨熊似的男人当场骂道:“妈的,让我们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几个小时,现在还站的老高跟我们示威,等他下来看老子弄不弄他!”
这一次,就连站在最前排的队长孙军都不再说话。
因为就连他一时也搞不清楚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行为已经在队伍中激起了众怒,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
“陆先生,我劝你还是别这么做,虽然你现在站的很高,会让人产生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但是你要知道,下面那些人都是军中万里挑一的超级精英,每一个人放在普通战区都是一等一的特战兵王,什么世面没见过?”
“这种蔑视反而会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到时候会让你的工作很难展开。”
雪云副将在旁边忍不住说道,她看到陆青玄这副架势,还以为他是想站在门口俯视着下面的一群战士,给他们一个居高临下的下马威。
但显然,她理解错了。
“雪云副将说的没错,这群人得用实力去征服,这种手段没用的。”陈钧也说道。
他跟雪云副将想到一块去了,不禁为这种行为感到幼稚,对方没有从事过军中工作,根本不知道这群军中精英有多难对付,没有感受到你真正的凭本事,是永远不会服你的。
“我现在拿出的不就是实力么?”
陆青玄轻轻一笑。
“嗯?”陈钧面露疑惑,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是第一站,肯定要拿出点手段,我这人不喜欢慢吞吞去跟人解释一大堆东西,我既然答应了做这个总教头,哪怕是挂职,也没人可以质疑我的决定我的命令,所以,我觉得这种方式简而有效。”
陆青玄往前一步,已经站到了门边,呼啸的劲头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雪云副将忽然眼睛一瞪,嗤笑道:“你,不会是想从这里跳下去吧?”
“我承认,这的确是个非常有效的服众的方式,但他们信服的会是一摊烂肉,而不是你,你可要想好了。”
百米高空跳下去,这是神经病才会干的事。
“陆先生,你要冷静!”陈钧面色严肃。
“我这个人一向很冷静。”
陆青玄轻笑出声,然后一步踏下。
地面,众人议论正欢,同时,那种不满的情绪也酝酿到了巅峰,正商量着等会那位富二代总教头下来,用什么方式来给对方好好上一课呢。
铁狼提议单打独斗,要把他屎打出来。
巨熊提议玩掰手腕,想看看他那细胳膊细腿会不会一掰就断。
黑蛇提议军事对抗,直接一炮给他干没了。
就在这时,戴着眼镜的瘦高男双眼一凝,看向高空,声音发出轻颤,“有人,跳下来了!”
“什么?”
众人愕然。
跳下来?
这可是百米高空,难道真要玩跳伞?这个距离跳伞也是找死啊,是谁不想活了?
根本不待他们思考,上百道目光汇聚在上空,然后便见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一道身影极速坠下,以根本反应不过来的时间跟速度撞在地面上。
“轰!”
一声巨响。
整个广场颤动一瞬,就连那些坐在基地内部的办公人员都觉察到了动静,他们放在桌面的水杯中,荡漾出一圈圈细密的纹路。
“怎么回事?”众人张望着看向外面。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广场上众多的隐龙特战成员。
“卧槽?呸呸呸,呛死老子了?到底怎么回事?”铁狼扑开灰尘,看向震动爆发的中央。
那里,地面寸寸龟裂,就像蛛丝一样辐射向四周,扩散了十多米远。
而在这辐射的正中心,是一道如雕塑般的人影,这人穿着休闲长衫,黑色长裤,一头黑发如墨,站在那里,宛如亘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