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洛风知府罗章脑袋疼的时候,宁国通过商会将一批粮食,装备偷送到了洛风府,自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宋河还是按照孙诚的计划,派人给洛风知府罗章一封信,约他到城外相谈。
罗章看此信才知道准备起事的是宋河,他想起宋河是洛风府乡绅中名气最大的,豪爽之风令人钦佩,也是第一个开粥厂的人,有着古之孟赛之风。
只是这宋河家中粮食吃完后,他率百姓求朝廷赈济,却被当地县令以率众闹事为由关了起来。
好像还被劫了几次狱,都没成功,却吓的县令将他送到府城,在路上被人劫走,事情干的是干净利落。
现在他又回来了,难道是被宁国的内卫司救走了?现在宁国要北伐了,所以让他来打个前站?
罗章沉吟了半晌,还是应邀了,反正这洛风府是守不住了,去看看有没有后路也好?
他带着人来到约定的地方,看见了宋河,宋河在洛风府还是有点名气的,也曾经拜访过罗章,罗章还是认得宋河的。
宋河揖手,“见过罗知府。”
罗章回礼,见宋河还是一副豪爽模样,“宋员外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宋河笑笑,“请房中详谈。”
两人进屋后,罗章道:“那个童谣是你放出去的吧!”
宋河点点头,“是我?”
“你想造反?”
“不是造反,是起事。”
“是你自己干,还是宁国派你来的?”
“这有区别吗?”
“当然,若是你为自己干,是绝对不会成功的,你的格局太低,就是以你的威望召来的兵也是散兵游勇。
而且你们没有后勤,你们就是打下了府城也没有粮食,府城的府库早就空了。到时候,魏王大军压境,剿灭你们是易如反掌。
若是你的后面是宁国,那就不同了,有兵有粮有武器。守住洛风府应该不成问题,以后宁国北伐,你们也能接应一下。”
宋河笑道:“罗知府不愧是大才,兴盛侯也曾对你颇有褒奖。”
罗章眼睛一亮,急道:“看来你真是宁国派来的,你说的兴盛侯是那一位兴盛侯吗?”
“天下间还有两个兴盛侯吗?这是兴盛侯的书信,请罗知府观看。”
罗章打开书信,开头就是一段彩虹屁,什么罗兄大才,兄之才华令人钦佩等等。然后就说天命在于宁王,有土豆神物为证,劝罗章归附宁国。
罗章看了此信,也不觉得肉麻,只觉得心有戚戚焉,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要是换一个人说同样的话,他会认为那些话是拍马屁,恭维,奉承,阿谀,令他恶心,肉麻。
但这可是天下闻名的兴盛侯对自己的评价,那肯定是发自内心的,毕竟以兴盛侯的地位会拍他的马屁吗?
至于那神物土豆,兴盛侯都打包票了,自己当然相信,以他的地位会骗人吗?
罗章有些激动,有了这封信,也奠定了他大才的地位,如果不信有兴盛侯的书信为证,谁敢不服?
再说了,自己归附宁国,也是为了百姓,只要把洛风府交于宁国,那洛风府的百姓就有救了。
他定了定神,“好吧!既然兴盛侯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能让他失望。但……。”
罗章有些为难。
宋河知道是什么事,“你放心,你的家眷兴盛侯会安排内卫司接过来的。”
“既然如此,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既然天命在于宁王,那我归附了。”
宋河大喜,他自己是什么货色?他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吉祥物,小事还行,大事是不行的,还是需要一个政务老手协助。
有了罗章的协助,事情好办多了,洛风府童谣的事也被千牛卫报到京城,京城下公文问询。
罗章只是随便说了一些话,也就糊弄过去,至于说什么话,罗章先说此事有,但自己已经迅速剿灭了那些暴民,然后一通邀功。
京城见事已经摆平了,注意力也就放到了别的地方,毕竟现在要造反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在这个空档期,罗章派人加固了个个要冲,宋河招来的人在宁军军官教导下拼命训练,你不拼命,你就得饿死,因为训练成绩和吃多少饭是相等的。
在山海关防线,蒙毅见到朝廷是真的没粮了,竟然连卖官鬻爵的事也干出来了。
这可是饮鸩止渴的事情啊!一、二年之后就会产生恶果,那些捐出财产做官的人,绝大部分可不是去做父母官,为百姓做主的。
而是捞钱,拼命的捞钱,要把自己的本钱捞回来,顺便还要捞利息。
这个时候,百姓哪还有钱呢?就是有钱也早买了粮食了。那些人也只能敲骨吸髓,刮的天高三尺才能把钱捞回来。
这样势必会造成百姓的全面反弹,各地都会造反,魏国会陷入更大的内乱。
但蒙毅也知道,如果不实行卖官鬻爵,现在这一关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去,还用考虑到一、二年以后的事吗?
蒙毅这里是北方,天气也格外的冷,当地别说百姓了,乡绅也没什么粮了,哪怕拿出了卖官鬻爵的政策,乡绅也拿不出粮食。
蒙毅要守住山海关防线,不但要让官兵吃饱,官兵的家眷也要照顾到。最好自己防区的百姓也要照顾到。
毕竟人一饿,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跑到匈奴那里去,作个带路党也是常有的事,所以百姓也要救助。
好在蒙毅早就有此想法,在孙诚那里多拿了些粮食,虽然不能保证百姓吃饱,但喝粥保证活下去还是可以的。
但在施粥之前,要先把军队牢牢的握在手中,不然一施粥,大家一看是大米粥,那与宁国的事马上就会暴露。
暴露之后,有可能会发生内乱,内乱一起,山海关防线就完了。
蒙毅招来了项立,“你和他们谈过了吗?有谁不愿意中立?”
项立道:“三人我都旁敲侧击过,二人不语,但在表情上看来已经默认了。毕竟谁都知道,现在魏国形势堪忧啊!”
“那个不愿意的是谁?”
“右领军卫将军郑中,他是魏王的心腹。那天我故作喝多了说出来要中立,他就大骂了我一顿。
好在他以为我喝多了,一时胡言乱语,他也没放在心上,但我看他应该是不会中立的。”
“看来此人要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