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死了。
之前贾珍因为荒唐而得病的消息,才刚刚传开,贾珍就死了,一时间整个神京城一片哗然。
连带着去勾栏酒肆的人都少了,酒色伤身被广泛传开。
“贾珍是纵欲过度而死!”
这种说法,不断传播。
灵堂被放在丛绿堂中,贾蓉不知道抹了多少药水,眼睛都肿了,眼珠子血红:“曰,这样下去,我的眼睛得瞎...”
陆陆续续的,贾家族人纷纷到来。
“曾叔祖,大老爷与二老爷要赴任外地,圣旨不可违抗,前来祭吊接待任务,就交给你了。”
贾代儒,如今贾家辈分最高的人。
贾赦贾政要赴任外地,贾家接待祭吊的人,就没有了有身份的人,贾代儒只能以辈分高,接手这个任务。
“除此之外,蔷哥儿、瑞大爷、芸哥儿,跟你身边听从吩咐。”
贾家接待之人,虽无官职,也无勋爵,这毕竟是应国公之父治丧,朝廷三品威烈将军亡故,谁敢怠慢?
贾代儒就算只是秀才,也都要客客气气的。
看着眼睛都肿了的贾蓉,眼珠子血红,贾代儒心中一震。
谁都知道珍老爷在蓉大爷没有大婚之前,是如何对待蓉大爷的。
如今,珍老爷亡故,蓉大爷如此伤心欲绝,哭的眼睛都肿了,还真是一个孝顺的人,仅凭这一点,以孝治天下的大靖上下,哪怕贾珍荒唐而死,也都要竖起大拇指盛赞应国公纯孝。
“哎呦...”
这时候一声悲呼:“珍大哥!”
贾蓉抬头看去,就看到贾琏夫妇风尘仆仆而来,贾琏直奔贾珍停灵处,眼珠子顿时红了,泪水如同泉下。
贾蓉:???
好悲痛...
好真挚的感情,要不是本国公身体被强化到了变态的地步,闻到了你身上那微不可查的生姜味道,我还真信了。
我这做儿子的都没什么悲伤,你凭什么?
凭他生前比你混账?
当看到贾珍遗体,那欲仙欲死的遗容的时候,贾琏愣了愣,心里暗道:“绝对死的不亏。”
眼睛余光,看到灵堂上跪着的一群妇人,贾琏眼睛都直了...尤氏他直接越过,应国公夫人他不敢多看,这就是一个要人命的妖精。
在应国公夫人下首,那十个妇人...贾琏直接对上眼的就是尤二姐,仿佛冥冥之中注定有这么一次对视,贾琏心脏如遭锤击。
我的!
至于米热...异域风情的美,贾琏不喜欢这种。
教坊司、勾栏酒肆又不是没有,肤白毛长易衰老...
“珍大哥...”
王熙凤也是眼珠子红红的,贾琏的动作,王熙凤第一时间发现了,顿时眉头一皱,心里满是怒火:“在这种场合下,你也敢?”
哼哼!
未亡人吗?
“琏二爷,你注意形象!”
王熙凤飞速的低声提示他。
贾琏这才赶紧收回目光,但是刚才那一眼已经是一眼万年。
魂已经被吸走。
“蓉哥儿,节哀。”
贾琏起身,当看到贾蓉红肿的双眼,顿时心中一震:“蓉哥儿...他如此纯孝?”
怎么可能?
我也经常挨打,但是我巴不得我家那老头子早死,我也好继承爵位。
我父亲要是死了,我会如此悲伤吗?
但是肯定的,绝对不会!
“哎...”
贾蓉悲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药水那玩意用的多,眼珠子疼。
要不是场合不对,贾蓉真的想给贾琏几脚...这个混蛋玩意,到手的银子都拿不住,洗化三件套,这种赚钱的买卖,愣是没卖出去,灰溜溜的回来了。
“二叔,你带着族人,一旁帮衬着吧。”
贾琏好歹买了一个五品同知的职位,好歹算是一个官宦:“你去烧纸吧。”
“老太太来了...”
贾琏刚转身,就看到了贾母带着大太太、二太太,珠大嫂子来到了灵堂。
老太太满脸悲痛。
贾蓉看得出来,贾母是真的悲痛。
先是两个儿子一个戍边,一个贬为金陵知府,如今贾珍亡,一门三爵位少了一个,贾母感觉到了贾家人丁之稀薄。
“老太太!”
贾母刚到灵堂,尤氏奔过去扑入她怀中,顿时悲泣...他名义上是贾珍太太,但是她一无所出,以后怎么办?
贾蓉虽然尊敬她,她依旧惶恐难安。
“哎!”
贾母闭上眼睛,老泪滑落。
看到眼睛红肿的秦可卿的时候,贾母也是心中一震:“好一个纯孝的孩子。”
秦可卿泪珠滑落,眼珠子真的好疼。
用丝绢擦拭眼泪的时候,整个眼睛火辣辣的...只有闭上眼睛的时候,还舒服些,但是依旧如同火烧。
相公给的药水好用,就是...用多了不好。
“好孩子,节哀吧。”
贾母声音哽咽。
“国公爷,北静郡王到了。”
灵堂上哭泣声猛然间大了起来,贾蓉整理了一下孝服,转身望向灵堂门处。
北静郡王水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一身素袍,并未穿王袍。
个头不算矮,算不上很高,不过这个年龄有一米七身高,已经不算矮。
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又带着一种英气。
北静郡王以军功封王,那是实打实的军功,宁荣二公当年加一起的军功,都没有当年北静王高。
到了水溶这一代,依旧能够承袭王爵。
作为世交之家,水溶称呼贾赦贾政为世叔,大贾蓉一辈。
水溶比贾蓉小了一岁,现在的水溶也不知道有没有滋生野心。原著中可是提到了水溶有不臣之心的。
“拜见王爷...”
身着孝服,不拜外人。
要不然,灵堂之上,就算是贾蓉贾母也要跪迎。
王爵地位超然,已经不是一般爵位。
贾蓉摆摆手,先是上了三炷香,随后来到贾蓉面前,微微抬头,心里诧异。整个神京城中都说贾蓉这段时间不断长高,他以前见过贾蓉,与他身高差不多,如今比他都要高出一个脑袋了:“应国公,节哀...”
如今,朝廷尚未有圣旨下达,贾蓉就以王爵身份前来祭吊,如此已经算是不尊礼法,贾蓉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劳驾王爷大驾,二叔,引王爷去歇足...”
“圣旨到...”
一道洪亮声音传来,灵堂为之一静。
众人连忙外出迎接圣旨。
贾蓉跪在最前方,贾母在其身后,左手边是尤氏,右手边是秦可卿。
如今宁府治丧,迎接圣旨省了些许规矩:“奉天承与皇帝,制曰:贾珍虽未勋贵,无功于国,念其祖上之功,追赐一等神勇之爵...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王公准其祭吊,钦此。”
贾蓉接了圣旨,内心嘀咕:“得,原本这是给贾敬的词,用在了贾珍的身上,该不会是父子通用吧。”
接了圣旨,没多久王公大臣陆陆续续而来。
一直持续到了晚上,贾珍的死,怎么死的,仿佛成了忌讳,大家心照不宣。
等着宾客陆陆续续离开,贾蓉将贾琏请了过来:“洗化三件套,究竟怎么回事,以我贾家在金陵的地位,也要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