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鑫鑫一见李菲橪不好,忙扶住她,看向被挡在头顶弧面外的黑浪。
黑浪人看一眼法鞭脱手的李菲橪,冷笑着再次催动身后黑浪形卷起更高浪头,准备送眼前这群不知死活的蠢货一程,至于这栋楼的其他人,可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突然在这栋楼的上空突然划过一瞬闪电,照亮整个夜空,一个惊雷如劈在楼顶一般,直接劈垮卷起的黑浪。
黑白浪人抬头看天。黑浪不由紧握双手,白浪人上前相劝:“回了,不是你我能处理的。”说完丢下李菲橪一众,两人隐回浪潮里,转向而去。
李菲橪看着他们褪去,松下刚刚顶着的一口气,嘴里又涌上一口甜腥味,呕出一口黑血。
赵化擎、老张一感觉身上寒气稍褪,见赵鑫鑫没了刚才的害怕估计是已经安全,忙上来合力扶稳李菲橪,捡起法鞭。赵化擎二话没说一躬腰把人背上,四人忙撤回酒店。
刘曦茵在丈夫的安抚下醒来,渐渐回神的她想起刚才的梦境。眼眶、脸颊上残留的泪痕,让她再次感受到梦境里分离的悲伤,眼泪再次涌出,她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男人很担心,不停给她搓揉着手脚。
刘曦茵哑声开口:“阿明走了!我看清了他的脸,抓不到他,他说他走了!”
说完再也抑制不住悲哀,扯动全身再次痛哭起来。
与以往不同的是,之前她哭完全是浑浑噩噩。现在她哭,却思维清晰,她知道自己的心痛,也明白自己的无力。想到近乎真实的梦境,儿子那温柔而眷恋的声音:“妈,我走了。”都让她清楚地面对了现实,儿子走了。
面对儿子的事,不再混沌的刘曦茵,清醒而坚强地意识到明天要做什么事。于她生活在这晚翻了篇。
李菲橪拒绝了三人要送医院的提议,回到酒店自行运气内功调息。四人各自不免休息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
再聚时,四人都很沉闷,并没完成大事的畅怀,相对无言吃过晚饭,便驱车返程。
凌晨四点回到桥匀,几人去夜市吃串,沉闷的等菜时间,四人各有心思。
老张太后怕,且自己回来这一路不知是晕车还是怎么样,身体如染上重感冒一般,一会冷一会热,正考虑一会是直接去医院还是请两天家在家里休养。
赵鑫鑫浑身还在发抖,眼见为实,她没了狗胆,长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只想关闭眼脉再不往地界看一眼。
赵化擎在郁闷他的仪器,昨晚找段明杰,他也随身背着仪器包,没想回来发现,仪器全部炸表,失灵。两个月工资,且还不一定在淘到这样成色这样小巧的高精仪器啊!
老张破天荒地喊了两小瓶白酒,酒一上,他就先一口闷下小半瓶。不一会酒劲上来,身上才感觉到暖和。
李菲橪还沉浸在无力面对那裹挟无数生灵的黑白海啸面前的感受中,一会又想到丢下众人遁逃而去的师父,心里无比失落。
地界还会有段明杰吗?那黑白堆叠如海啸的到底是什么?师父逃得决绝,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放手,不敢想四人会如何?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李菲橪后怕得哆嗦,看着另一小瓶白酒,拿来打开,直接也干下一大口。
她第一次认真考虑还要不要带着赵鑫鑫三人和自己一起外出。
一顿饭吃得沉闷,几人都喝了酒,于是各自打车回家。
李菲橪再次睁开眼时,已过正午,自从和爸妈摊牌后,橪爸橪妈都只是暗中观察李菲橪的情况,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凌晨到家的李菲橪惊醒两人,两人各自按自己的方式来帮女儿解脱。
橪妈去李菲橪照顾女儿躺下,又一次确认自己所摆水晶位置是否合适。按她所了解的知识,她要先想办法把女儿身边的磁场做调整,才能更好地影响到女儿的认知,再做下一步的心理干预。
橪爸则是来到神龛前上香。他现在只信祖宗了。
李菲橪起来吃过父母给她留的饭菜后,到大阳台上晒太阳,她今天什么也不想做,心里的很多疑问,很多想法,没有一个自己能搞清楚,她摆烂地将那些全部抛下,安静地躺在摇椅里窝着。
全身晒得烘热时,一粟现形站在对面。
李菲橪看着一粟,什么也不想说。
一粟看她这样情绪低落,开口问:“怎么了?”
李菲橪懒懒回:“不知道,不想动,也不想思考。”
一粟走过来,手指搭在李菲橪手腕上,想给她把脉。
李菲橪收回手,没来由不想让一粟触碰到自己。
一粟一愣摸不清这丫头怎么就莫名使上小性子,想想问:“再气师父丢下你自己走了?”
李菲橪没搭话,撇过头。
一粟了然:“你自己接触到了地府鬼差,他们的能力如何你最清楚。我若留下只能被其收编。你想让师父被收编?”
李菲橪当然不想师父被收编,但是她有太多话太多委屈不知该从那里向一粟发,心里又还有个尊师的认知,知道不该对师父发脾气,可是自己真的气不过,很多事都气不过!
一粟见说话不好使,只得从记忆中翻找收女弟子的师伯、师叔们如何对女徒弟日常翻出来参考。突然发现根本也没有啥有用的记忆。算了,让这丫头自己静静,过会再来找她谈。
李菲橪闷着,忍耐着,忽见一粟转身散形一个没崩住,哇地哭出了声。
一粟闻声回头,对上李菲橪又气又委屈的眼,一粟败下阵来。回身看着哭包徒弟,无奈开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菲燃顶着泪汪汪的眼,一吸一吸地抬头看向一粟:“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跟着我们去?你为什么明明知道危险不带着段明杰一起逃?你早知道他去了会是这个结果当初为啥还要同意我们带他去?”
“他要找母亲这是常情,你怎么阻止?危险我一早提醒了他,他不肯走。那鬼差就是为他而来,那时他的魂力你觉得他躲得了?作为师父,只想默默看着你做事,只要你安全就行,谁知道你要去挑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