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往事,一粟不禁感叹:“三十九岁那年,随师父和刘师兄入世救国,三年后我开了第四脉-嗅脉。我死之前又有一脉开始觉醒。”
李菲橪顶着一双灵动的眼睛,乖顺在一边等着故事的发展。
一粟见了,忽地想起杨师弟来。当时全支都很好奇,那杨师弟是个要灵气没有、要天赋没有、要人才也没有的主,不知,道乐技艺一流的姜师伯怎么就看中了他。现在想想,对于孤傲的姜师伯,他的传承抓的不是技艺而道心!
杨师弟除对姜师伯十分恭孝,长时间陪着姜师伯制器制乐器,他对每种乐器的弹奏并不出色,但对道乐每个音符、每个节拍的把握如姜师伯一般,追求绝对的完美,以至于若做道场,没几人愿意与之配对。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第二年,他们在南京相遇,那时杨师弟以一手空前的古琴技艺扬名于南京,顶着古琴大师的名号,混迹汪伪政府的高官府邸,成为南京政要巴结日寇头目宴请助兴的座上宾,博得他们的青睐。彼时的杨师弟只想蛰伏好寻找时机,为姜师伯报血仇。但自己引他加入到对南京中山陵、紫金山、东水关、明故宫基石、墙砖的争夺战。之后杨师弟不幸暴露自身,基石、墙砖没夺回,反而献身取义,与姜师伯长眠在了南京。
一粟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李菲橪忽有所悟,一丝教徒思路一闪而过。这丫头绝对不是能按着常规,从典籍、经文积累进阶文武双修地的主!
李菲橪见一粟愣了半天也没说话,不由发问:“师父,你快说接着多说点开脉的事。”
一粟思考一番,确定了今后对李菲橪的教导思路,很接地气地给她做解答:“我看来,人的开脉,就如你们现在说的天地通信链接一样。人体差异会产生个体能量和感知的不同。九感除了你们熟知的五感外,还有其他三脉,比如灵脉和你们常说的第六感就有些相似。差别在于,它是开脉者,看到万物变化就能感知到其内外在联系和延伸变化方向的一种能力。至于古籍上,经文里对九脉的记载,我记不得许多,你想知道更多,自己查。”
李菲橪一拍腿:“给我开这个灵脉,我就不会抽死那两魂,可惜开错脉!”
“不要以为开灵脉就是好事,你看给你的笔记本没,你师祖那一辈就没有开这脉的,只是在掌门师祖外出回来时曾提过,听到其他道友讨论,有一道友在鹤鸣山开灵脉,但自身接不下雷劫,当场坐化!”
李菲橪眼珠转转,有点担忧地问:“我这开脉速度有点快,未雨绸缪天天身上带上避雷针。师傅你看怎么样?”
一粟白她一样:“我见过一次开六脉。”
“哎呀,师父,快说说情况。”
“现在记不清了,当时都记在笔记本里,你想知道就去看看。”
李菲橪叹口气,干什么都要自己去找答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嘛!这样不更快?她才不相信一粟说的忘记。
转而想到眼前更重要的事,忙靠近一粟,双手抓住师傅的袍袖:“师傅,我 我杀俩只魂!我不是故意的,只想收拾下他们,还想招安他们,让他们帮我找点适合自己水平,能打的练手对象!苍天明鉴,我~~”李菲橪一时气血上涌,脑袋缺氧说不出话来。
一粟见李菲橪激动忙安慰道:“你有敬畏心,两界生灵同敬是对的。《度人经》中开篇就是: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行走人界,斩妖除魔是卫道,卫道济世是修道正法之路,用我们的修行和功德,斩除世间妖魔邪恶,护得一方正义和平,是我们守的大道之一!如果他们没有侵占之心,没有行恶乱世,你下手除灭,为师自会严罚于你。”
李菲燃听了一粟的话,心里终于如破了窗,吹进一口新鲜空气。
赵鑫鑫也在一边给李菲橪宽心:“橪橪,你不要把人的道德映射到他们身上。人鬼殊途,我们就不是一路的,那天他们可是要夺占你。无底线、无原则的善,是对自己和同伴的自伤。你守住自己,也护住我们,那两只可不是第一次干这事的样子!”
一粟接着开导:“我抗战时期手上可是沾染过日寇的血,你记住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恶畜直接动手,不必废话!”
听到师父和鑫鑫这样说,李菲橪心里好过了些,她收了收腿,怯怯地说:“师父,可是我还是怕,我脑子里会时不时闪过那两只看我的眼。”
一粟默了默,无解道:“你经历太浅,想必这次找上门来的,应该是上次逃走的恶鬼,我们除了他,你随我外出游历修行吧。用你的眼,心去感知更广大的世间百态,你再看今日事,会有不一样的看法和感悟。”
李菲橪对游历修行没有概念,只听到恶鬼的名号,想起做的恶梦,不由抓紧手下一粟的道袍。没办法了,怕也没用,那天的人,估计恶鬼都不会放过,搞不好还会牵连父母他们!
一粟又交代:“你从明天起,每天加练各十遍的闭脉决和控气咒。昨天的事,我研考一晚,你的五脉应该是给全部激发完全通达,所见才能有如我一般对地界的感知。像鑫鑫这样的开脉,非常浅,所以她能感知的范围和能感知的层次和你不一样。有很多都东西,她是看不到的,比如那食屑娥,你也是五感全通才能看到,更不要说你还能尝出来那地荧草上的寒露的味道。要知道,地界生灵能常出地界灵物味道的寥寥无几!”他轻拍李菲燃抓住道袍的手背:“很好,你以后看到的就是我所看到的。”
李菲橪一下跃起:“我们回家继续学习修炼吧!”
转头对赵鑫鑫说:“我的药放你这里,我来这热了喝。”
说完收拾好自己,和一粟返回家,按着原来的安排,沉下心做起课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