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月光下,邙山半坡,恶鬼领着一众魂鬼正守备在一粟坟边。一粟坟冢前几只鬼,正好奇看着碑文,以其中一身紫烟笼罩的女鬼为首。
女鬼看完一粟碑文,笑着自语:“难道是故人?”
一旁蓝色长衫男鬼抬头,双眼放空地仰望星空。
李菲橪早上请假出门和梁谦斌混到下午2点多,又去大伯家混到晚上十点过才和父母一起回家。因中午没睡午觉,实在困,准备眯半小时再做晚课,正在似睡非睡间,一阵阴风凶猛扫过,李菲橪一个激灵睁眼,脚尖一点反弓弹起身体,接着一个旋转躲到茶几一边避开第二道阴风,看清楚是师父时,莫名其妙:“师父!你干嘛,我就眯一会!”
“时不待我!从明天起,你一边修炼一边除邪。”
李菲橪整个懵逼,躺回沙发:“除什么邪,我现在能除邪?不去送人头!”
一粟直接摆事实:“我感应到,我坟冢昨晚子时有异动,今天推了一卦,我们的对手已经找上门了!”
李菲橪一听,立马坐正,急切的看向一粟,等他的下文。
一粟手一摊:“我就只知这么多。你学是一方面,必须马上实战锻炼,不然他们找上门来,你啥经验也没有,那就是案板上的鱼!”
李菲橪悲愤的捂头:“师父!你不是说我是天选之人!天选的还这样担惊受怕?为了保命天天苦修就算了,现在都没给我开金手指?大怪就要找上门了!”
一粟无奈安抚:“你啥修为都没有天道就给你开脉,你自己数数,都开五脉了!再给你开,那就得上雷劫了。”
李菲橪把头一扭,恶狠狠地捶了几拳枕头:“开脉又怎么样?我又不能轻轻一点,就如天崩地裂,劈碎所有我想劈的!”
“你这情况,已经是我生前死后独一份,现在说什么都百搭,你乖乖听话,如果我能陪你三五十年,那时候,你不是现在这样浮躁,我们能很平静、深入聊时,再给你详细说。去做晚课,马上休息。”
李菲橪控不了烦躁的心,就想撂挑子算了。靠!谁想修道,谁来!老娘只想做个平凡人!
一粟想想安排道:“明天起,每天行程如此调整:早膳、早课、武修、咒修、中午吃完饭午睡一小时,下午练结印、练制符咒、经修,晚饭后带上法器出门收鬼除邪。”
李菲橪听到最后一项,呼呼猛喘气,瞪大眼睛转过头:“我~我~我干不了!”
一粟看到这个搞不清楚状况,还耍脾气的徒弟,很无语,眉头皱成川字。
“师父,你考虑下我的实际嘛!”李菲橪急切伸出十指,在一粟面前晃。
“我结印都还没熟!”李菲橪双手搓脸恢复点理智,冷静地向一粟表明事实:“不要说每个卦对应结印顺序没背下来!光是那几个简单的法印,我的手指快速出印的时候,都像长错了地方,掰都掰不到它该在的位置!现在的制符没有法印,才让我照着练笔,画符的时候都还常有断笔,你说我有哪一点,是能拧出去开战的!”说完,急的眼泪飚了出来。
一粟看着李菲橪又急又怕眼泪横流的脸,一股疼痛从后颈直窜天灵盖,他立马双手各自快速给自己下了定身咒、稳魂咒。这突发的情况下咒,具体一气结成,且自己并没有使用到魂力,而是下意识发动。虽法力比不了生前,却也有八成法力,再看了看自己的魂身,快速走到窗边,伸手捏住飘窗角摆着的玫瑰花瓣,轻轻一扯,花瓣便被扯下。
他震惊地看着双手,没错自己现在还是魂身,但为什么没有动用魂力的情况下,能这样轻易地跨越两界,且能作用于人界事物?这个现实又颠覆了一粟对死后身处地界的认知。
被一粟安排给惊吓得头脑发晕的李菲橪根本没注意到师父的异常,只忍不住往他跟前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不断重复着:“师父!我不想除邪,我不去,我还得好好学道!”
一粟回过神来看着李菲橪,内心是真暴躁,哭哭哭!不耐烦转身,不想再看一眼这怂货!如果是个男徒弟,让他直接上手抽,该多好!
“行了!安排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再给我叽叽歪歪!赶快做晚课,然后休息,明天早上要早起!”说完散形回神龛琢磨自己现在魂身和道法功力的新变化。
李菲橪心乱如麻,气愤冲到书房,一边清心咒都诵不下去,在书房里卷曲着躲在窗边小声哭泣。
十分钟后,一粟实在顶不住耳边的哭声来看李菲橪。
李菲橪一见师父就扑到近前哭求:“师父!我真的能力不行,不能出去搞事。”
一粟真的是烦透了,这丫头刚刚已经说了半天,现在又开始,瞬间黑脸,直接放出体内阴气,任由身体溃变成白骨形态,乌黑的眼洞直直钉在李菲橪身上:“你如果再啰嗦,我便随了你的愿,既然你不想在人界,与其让他们吸收进阶,还不如让为师亲自接你到地界团聚。”
李菲橪在一粟溃变时,已经吓得禁了声,陡然听到一粟这么说,心里既害怕又委屈,嘴死死抿紧,委屈、愤恨地看着一粟,眼里蓄满泪包在眼眶里,仿佛一粟但凡能在发一个音,就能直接击破那蓄泪的眼眶,那满眶的泪水能如趵突泉般喷涌而出。
一粟内心憋着一口气,本来打算出口的狠话又给咽了回去,面对包着眼泪在崩溃边缘的李菲橪只得放缓语气:“你哭也没用,明天起只能自己顶起来,自己出门历练,我护不了你一世!”
李菲橪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想要哭求一粟带着自己历练,没想到一粟就补了这一句,心态瞬间崩塌,放声嗷嗷大哭起来。
一粟这下不知所措,都和她说清楚情况,这丫头怎么就听不明白,不懂事呢!哎,天道为啥这般坑自己?无法只得控住阴气,固住生像,正想着怎么能让徒弟止住哭。
这时,门被推开,原本午睡的橪爸橪妈冲了进来,看着嗷嗷大哭的女儿,两人围着安慰,给她拍背擦眼泪。
一粟一看,得省事了,散形躲清静去也。